天色朦胧的亮起,百药居自那场大战后再次恢复了平静,只是现在这种平静和以往相比,却更加多了几分寂寥,也许是人少了的缘故,那日,贺老等人将药方拿到手后便离开了北齐山。
这种寂静的氛围显然是疯老头所不喜欢的,只见他纵身一跃,便跳上了百药居的屋顶,从腰间拿出酒葫芦,往嘴里倾倒着,砸了咂嘴,酒的味道好像也变得寡淡了许多,他朝着下方在井旁打水的竹二娘大咧咧的喊道:“二娘,师兄酿的药酒藏在那?这酒水老头子喝的一点都不过瘾,快给我拿一坛药酒过来!”
自从那日大战后,竹二娘知道了赛医仙和这疯老头是师兄的事情,所以疯老头在称呼上也就没有再隐瞒什么,竹二娘听到疯老头的话,将手中的木桶“咣”的一声扔在了地上,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向百药居中……
“呃,大早上的火气这么大……”看到竹二娘这幅态度,疯老头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将手中的酒葫芦重新挂回了腰间,躺在屋顶上,翘起腿,双眼眯起,看着那轮缓缓升起的红日……
他当然知道竹二娘为何对他这般态度,她在怪罪他当日没有出手将聂畅儿留下,可是那日的事情如果他走错了一步都将是万劫不复的下场,虽然后来师兄骂了他一顿,告诉他,那日巫姑体内的真气已经到了枯竭的地步,只要他们这边任何一个人出手都能将她留下,可是那个时候他是完全不知情的。
巫姑的气息一直被寒气笼罩着,以他的实力根本无法看透那层伪装,他坐视不管的态度真的是无奈之举,如果那日他知道巫姑的状态,就是拼了老命也会把她留下来,可是现在再说这些也没用了,人早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知道自己无意间铸成的大错后,他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在谭歌的房间里为他灌输着真气,赛医仙临走时嘱托过,谭歌此时处于一种极度脆弱的状态,需要大量的真气供应稳住体内的阴寒真气,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疯老头当真是拼了老命,真气不停歇的往着谭歌的体内输送,如果不是赛医仙有过交代,他恨不得用自己的真气祛除谭歌体内的阴寒真气,可是,那是连赛医仙都束手无策的顽疾,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的就清除掉。
疯老头百无聊赖的躺在房顶,刚才已经用真气稳住了谭歌体内的情况,这个时候他偷了个懒,出来喝个酒,没想到在竹二娘那碰了一鼻子的灰。
突然,天地间的能量一阵紊乱,疯老头急忙坐起,待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气息后,他的脸上出现一抹喜色,当下对着远方极速掠来的黑色的小点大声的喊道:“师兄!如何,找到灵药了么?”
那个小黑点越来越近,片刻之间便来到了百药居前,赫然便是几天前出门为谭歌寻药的赛医仙,此时的赛医仙头发凌乱,身上的衣袍也被初晨的露水打湿,那里还有平时世外高人的形象,他看着房顶上的疯老头,笑道:“嗯,寻到了,从一个三阶妖兽的口中夺来的,如果不是我早一步,这灵蛇草恐怕就进入它的腹中了。”
“三阶妖兽?!这可是好东西啊,有没有将它的肉身带回来?”疯老头一听两眼放光的看着赛医仙,连忙从房顶跃下,跑到他的身旁。
“只想着救人了,那妖狮体型太大不便携带,就扔在山涧了!谭歌这几日的情况如何?”赛医仙看了一眼疯老头说道,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师弟的心中再想什么,这个疯子师弟一生就有三件事喜欢,一是修炼,二是喝酒,三就是吃了,听到是三阶妖兽,肯定就往吃的方向想了。
“他还是老样子,被我用真气吊着命呢!”知道自己一饱口福的事情是不可能了,他无奈的回答道,随后又遗憾的摇了摇头:“那可是三阶妖兽的肉啊!你真是暴殄天物!”
赛医仙也不再和他啰嗦,连忙进入百药居中,见竹二娘在旁,便挥了挥手让她在外面候着,将在腰间悬挂着的木盒取下,他将盒子放在桌子上,碧绿色的真气自掌中发出,两股温和的真气慢慢的将木盒托起,只听“彭”的一声,木盒被打开,木盒被打开后整个房间的温度猛然间上升了许多,这时自盒子中浮现出一根漆黑的木条,那木条的形状很是怪异,在碧绿的真气包裹下如同活物一般在不停的扭曲,就像是一条黑蛇在空中不断翻转着身子。
赛医仙手腕不停的抖动,真气如同浪潮般一股接一股的往着灵蛇草涌去,灵蛇草仿佛活物感受到了威胁一般,拼命的扭转着自己的身子,想要从碧绿的真气中挣扎出来。
“负隅顽抗!”赛医仙面色一冷,加快了真气的输送,如此持续了片刻,灵蛇草不再挣扎,慢慢的不再动弹,没有了刚才的挣扎和反抗,黑色的表皮也开始一层一层的脱落,过了一会黑色的表皮去掉后,裸露出赤红色膏状的形态,灵蛇草开始缩成一团,渐渐的那团赤红色的灵蛇草开始变成液体……
自从灵蛇草变成赤红色的形态,整个房间里的温度陡然上升到另一个高度,连赛医仙的额头上都出现了细密的汗珠,他顾不得去擦头上的汗水,真气不断的往那团赤红色的液体中输送……最后那团灵蛇草终于完全的化成了一滩液体的状态。
赛医仙用真气将那团灵蛇草化成的赤红色液体包裹着,从桌子下取出一个玉瓶,玉瓶温和剔透,一看便知不是凡品,他将那团赤红色的液体装入玉瓶中,来到谭歌的身旁,将他的嘴启开,往口中倾倒一滴灵蛇草汁……
随后他便将玉瓶拿起,用瓶塞将瓶口塞住,在谭歌的身旁观察着他的脸色,自从那滴灵蛇草汁落入谭歌的口中后,谭歌的脸色猛然间变的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