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琴哭起来，心中早已经后悔万分，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每日吃吃喝喝，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好生伺候，到了年纪，配一个小管事，得一笔嫁妆，相夫教子，好好的过完这一生。

可是她为什么受了什么蛊惑，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想到自己的错，她的眼泪不停的滚落而下，明知道希望渺茫，她还是再一次哀求，“嬷嬷，请您看在我也曾经尽心伺候过大小姐的份上……”她低下头，只觉得这话自己也羞愧，抬起头看着站在人群右侧边沿的司棋，呆呆的，傻傻的，可是她即使成为大丫鬟，五年如一日的尽心尽力……

珍嬷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从你心生邪念那一刻起，已经再无回头之路。拿五两银子给她看伤吧。”

珍嬷嬷说完就要走，有人突然嘻嘻笑了起来，“呵呵……五两？！大小姐，果然菩萨心肠……”

司琴的嫂子上来拽她，被司琴一把推开，她抬起头看着珍嬷嬷，“嬷嬷，你才是该最了解大小姐的人呀，大小姐菩萨心肠啊？她应该是我见过的最冷血无情的人，不，她的心，似乎早已经不存在，只是一个没有心的怪物而已……”

“这丫头已经疯了，你们还不拖走？”

她的两个嫂子抓着她往外走，司琴突然惊叫一声，怔怔的看着珍嬷嬷问，“一个人怎么可以无情道对所有的事情都无所欲念呢？哈哈，只有畜生啊，不，畜生最自己亲人至少还有最初的本能，而我们的这位顾小姐，已经无所顾忌，她的心像石头一样冰冷，根本感觉不到什么是悲伤，什么是痛苦。”

“嬷嬷。”荣欣上前要阻止，珍嬷嬷却拦着她，“等她说吧。”

司琴臀部出的血与衣服凝结在了一起，看上去恐怖异常，可她似乎感觉不到痛，继续的嘲笑着，“她根本不知道亲情是什么，对别人是，对亲人也是，我们的老爷，顾小姐的生身父亲，有多疼她，大家都知道把，恨不得将所有的一切都给予她，可是大小姐对她爹了？她的心里从未认真的对待过这点感情，老爷的感情在她的眼里不过是个可怜的笑话而已，她表面恭敬的敬的，只是让世人无话可说而已…！还有的老太太，大小姐只是把她当成猫狗一样的宠物而已，高兴了就去捉弄一番，不高兴了，可以随意的放置一侧，三姨娘吗？哈哈，三姨娘之流不过是耗子而已，她步步为营，一步一步的逼的他们疯狂，她才是天底下最恶毒，杀人不见血的恶魔……”

珍嬷嬷发生一声冷笑，“大小姐这两年待你不薄，升米恩斗米仇在你身上真是印证，你这样恶毒的人，站在这里都是污了棠院的土地，来人，将她丢出去。”

“不用赶我，我自己会走！”

司琴咬住牙，举步维艰的往外走，走了两步，一下子就摔在地上，失去了知觉。她的两个嫂子一边一个架住她的胳膊，提起就快速出了棠院。

她的老母留下来，跪在地上磕头，“奴家对不起大小姐，生出这么一个孽畜，大小姐仁慈，不追究我家之罪，奴万死不辞。”

“为了不知名的疯狂的念头把自己送上了绝路真的是一件恐怖的事情，放心吧，大小姐还没有恶毒道要去追究一个疯子的责任的道理，你将她带回家，好生照顾吧。”

“是！”

“散去吧。”珍嬷嬷顿了一下，继续道，“我再说一遍，要攀高枝的人，来我这里报名，大小姐十分乐意成全。”

……

“咳咳……”顾惜惜躺在榻上，浅浅咳嗽两声。

珍嬷嬷狠狠瞪一侧站在的贝儿。

贝儿哪儿受得了，赶紧告饶，“嬷嬷，不关我的事，啊，真的是大小姐先要玩雪的。”

“你还有理吗？”

“嬷嬷，是我硬拉着她玩雪的，跟贝儿没有关系，您就不要骂她了，她已经愧疚的要死了。”顾惜惜拉着珍嬷嬷的手，“就是有点着凉，您别太着急？”

司棋捧着汤药进来，放在一侧的矮几上，退到一边。小心翼翼的站着，脸色有些苍白，只怕下午的一场惩戒，她如今还心有余悸，顾惜惜看着她道，“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吧。”

“是！”

珍嬷嬷叹口气，“大冷天的，还是孩子吗？你身子本就怕冷，怎么这么不爱惜。”她坐下来，断过药，用勺子小心的搅动起来，一股难闻的味道散发出来，顾惜惜皱起眉头，“好臭。”

“呵呵，药还有香的吗？”

顾惜惜鼻翼都皱起来，摇头，“没有！啊，我可是很大方的人，所以决定分给我的万年好丫鬟贝儿一半，嬷嬷，你瞧，我大方吧。”

珍嬷嬷伸手按住她的额头，“赶紧喝。”

珍嬷嬷躺在炕上，顾惜惜靠在她的身上，她一动，珍嬷嬷就醒过来，“嬷嬷，您醒了吗？”

“嗯，醒了。”

“嬷嬷。”顾惜惜的手抓住珍嬷嬷的手，像个依恋母亲的孩子一样，紧紧的握住不放开。珍嬷嬷拍着她的背，小声安慰道，“不怕，嬷嬷在呢，没人可以欺负你的。”

“嬷嬷，我想哭。”顾惜惜小声道，从窗户看出来，院子里的瞪微微的摇晃，在窗户上印上树枝的影子，她哽咽一声，“心里难过的要死，觉得自己，无所依存。”

珍嬷嬷伸手抱着她的胳膊，笑，“哭吧，哭过了就好了。”她抚摸她的头发，“小女孩嘛，能哭才行，不能把所有的委屈都放心里，会憋坏的……”

“嬷嬷，我阿娘，她，爱过我爹吗？我爹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在我阿娘要休夫的这个过程中，我那亲祖母到底有担当了怎么样的角色了？”顾惜惜问。

“当然爱啊，你阿娘什么都不缺，如果不是爱，图他什么？”

顾惜惜微微的吐出一口气，“因为爱过，突然觉得，更加悲哀啊。可是不爱了，我却似乎更难接受！”

“傻孩子，年轻的时候总是要犯傻几回，那才是人生。

“是这样的吗？”

“是。”嬷嬷道，“明日就是比试的日子，你可有主意。”

顾惜惜点头，“嗯。”

“祝小姐旗开得胜。”

“对，财源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