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天愚救父心切,离开后直奔向第三个帐篷。因为张山阅将所有人都调去应急了,一路上倒是畅通无阻。片刻功夫后,穿过一些坟堆,孙天愚来到了第三个帐篷前。
“爸应该还好吧!”驻足在帐篷前,孙天愚有些慌张,有些犹豫,还有些害怕,“爸是一个言语不多的人,又没有得罪谁,就算被困住了,待遇应该也不差,有什么好怕的。”心里这样想着,孙天愚微微给自己壮了壮胆,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亮堂堂的灯光下,帐篷内格外简单,没有桌子,没有凳子,也没有床铺,仅有一根大柱子,柱子上用拇指粗细的铁链捆着一个中年男人。
这身子,这身影,太熟悉了,不是父亲又是谁呢!
父亲此时蓬头垢面,披头散发,身上也是疤痕累累,想来是受了很多的毒打。他将头深深埋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不知道是已经入睡,还是因为身体吃不消而昏迷过去。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预感,知道父亲情况不会很好,但却没想到如此的糟。几乎在一瞬间,孙天愚眼中涌出泪水,将眼眶噙满,然后顺着眼角缓缓流了下来。
抹去眼角泪水,孙天愚轻轻喊道:“爸!”
孙德海埋着头,没有一丝回应。
孙天愚很有耐心,继续轻轻喊道:“爸,你醒醒!”
孙德海身子颤了颤,便没有了任何响动。
孙天愚还是不气馁,继续喊道:“爸,你快醒醒,我是天愚娃啊!”
在连续喊了八九声后,孙德海终于醒了过来。他吃力的抬起头,本来昏暗的双眸中陡然射出两道精光,嘶哑着嗓音道:“是天愚娃吗,真的是天愚娃吗!”突然间摇着头喃喃自语,“不,不是天愚娃,天愚娃已经在药王谷摔入悬崖死了,这一定是梦,一定是梦!”
“爸,真的是我,我是天愚娃啊!”孙天愚的眼泪再次噙满眼眶,哽咽着声音道:“我当时摔下悬崖并没有死去,活过来了啊,你看,这是真的,有血有肉,身子还是热的呢!”说着,在孙德海面前旋转身子,让孙德海摸。
孙德海想要伸出手来摸一摸爱子,但双手也被铁链锁住,始终挨不着孙天愚的身子。
“爸,你看看,这不是梦吧!”孙天愚主动将脸凑了上去。
孙德海终于摸着爱子的脸了,感受着真实的体温,老泪纵横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好人有好报啊,我的儿子还活着,活着啊!”
久不相见,心中有万语千言。这时相见了,一番简单真诚的情感交流后,两人却不知道该如何用语言表达心中所想。因此父子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久久不言,周围陷入了寂静之中。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一刻钟,两人还是相对无言,只有泪两行。银白老鼠在一旁看得焦急,跳到了孙天愚的头上,蹦蹦跳跳踩着,发出叽叽叽叽的叫声提醒。
得了银白老鼠提醒,孙天愚顿时清醒过来,道:“爸,这地方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先救你出去。”
孙德海苦笑一声,自嘲道:“我被他们时常毒打,早已经片体鳞伤,根本不能行走,这样出去只会拖累你的,能见到你我就心满意足啦,臭小子不用管我,自己走吧!”
“不行,爸,要走一起走,我是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孙天愚认真而倔强地说道。
“嘻嘻,好有孝心的儿子啊!”在孙德海说话之前,帐篷中突然间响起一个类似古时候太监的声音,声音寒入骨髓,侵蚀人的心魄。
“对呀,这样有情有义的父子,我们倒是该多给一点时间给他们温存的!”另外一个声音搭腔,比第一个人的声音好不了多少,同样难听之极。
“什么人,居然如此厉害,我没有丝毫警觉也就算了,但鼠兄都没有丝毫察觉,这可……”孙天愚向帐篷的四周打量一片,并没有发现人的踪影,心里很是吃惊,“果然是高手,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转念又想,“管你是哪里来的高手,反正今天我得带走我爸,不能让你们继续毒打他,哼!”
“天愚娃,不要管我,你快走,快走啊!”孙德海似乎认识这两人,一边咳嗽一边焦急地催促孙天愚离开,话语十分难听,“你个臭小子,还不快走,想死在这里啊!难道你要当一个不孝子,断了我们孙家的香火……!”
什么狠毒的语言都用上了,孙天愚一点也没有退缩的意思,“爸,你不用怕,你儿子此刻已经是高手了,妖魔鬼怪、邪魔外道等是进不了身的。”一边说,一边四处打量,手中已经暗暗捏住了一把尖毛草,准备随时给敌人来一下重的。
“从他掀开这帐篷帘子这一刻起,已经走不了啦!”一个公鸭嗓子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只见一前一后两个老头,穿着朴素的青衣从帐篷上方的横梁飘了下来。落在地上,他们两面目慈善的望着孙天愚,很难想象,方才如此难听的身影是他们两发出的。
这两人一高一矮,一头白发,年纪看起来约莫有八九岁,不过奇怪的是这两人面目光滑,犹如女人,居然没有长一根胡须。
在两人落地的时候,孙天愚心头的吃惊慌张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因为这帐篷是临时搭建的,用料很简单,都是一些不能承受重物的材料,最多承受两三只猫的重量。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两人居然在帐篷衡量上待了如此久的时间,不得不说有奇术在身。
“如果两位前辈愿意放过我父子两,大恩定当永不相忘!”孙天愚知道这两个相貌和善的老者,骨子里是个狠角色,而且还是本领高强之人,因此言语间颇为谨慎。
“嘻嘻,放你也不是不可能!”白发高瘦老者笑了笑,嘶哑着公鸭嗓子道:“不过呢,放你了,谁又来救我们兄弟两呢!”
“两位前辈如此强的本领,还有什么事能难道你们!”孙天愚疑惑顿生。
“想必啊,你已经看出来了,我们兄弟两声音不正常,面额也无胡须,这就是我们的困难啊,谁也帮补了!”矮瘦老者缓缓开口。
“难道是太监!”孙天愚心思旋转,已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想必你也猜到了,我们就是人人瞧不起的太监!”矮瘦老者说道:“所以我,我们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生出命根,传承香火。这,你能帮我们吗?”
“这……!”孙天愚一时间哑口无言。
“所以啊,你们父子两留下,就是帮我们的大忙啦!”说着,矮瘦老者青色的大袖一挥舞,一个黑漆漆的东西从他袖口中飞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