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凿一下,就有一块石屑从石头上掉落。慢慢的,掉落的石屑越来越多,石头也就有了形状,那是一个跪着的人,虔诚地望着天空,似乎在忏悔。
“难道这些石头人是他一下一下凿出来的!”孙天愚心里十分吃惊,仔细将这人打量一番。只见在昏暗的光线下,这人身穿朴实的麻衣,脚踏陈旧的草鞋,就是一个老实巴交,身子结实的农民。
“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孙天愚暗暗思索片刻,想要问问霍小姐、许大嘴有何看法。但就在这时候,錾子凿在石头上发出的,叮叮铛铛迷人的声音传入了耳中。
一时间,三人感到时空变幻,似乎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十分宁静,只有清幽的空气在周围流动。
“叮叮铛铛……!”
不知过了多久,耳旁再次响起錾子凿在石头上的声音,三人很自然的醒了过来,伸了伸懒腰,觉得神清气爽,似乎美美睡了一觉,养足了精神与力气。
“哇,真舒坦,好久没有感觉到这样舒适啦!”许大嘴发出感慨。
“真是自由,比我练习两个小时武术还要爽啊!”霍燕飞喊着,忍不住凭空出了一拳,打得空气啪啪作响。
孙天愚开了慧眼,又得了药王传承,精神力很强,受到的迷惑要轻微得多,所以他刚才是在半醒半迷糊的状态,隐隐约约有一些记忆在心底。
“这人到底是友是敌!”孙天愚心里嘀咕的时候,已经感觉这人的厉害,后背是凉悠悠一片,这人刚才如果要害己方三人,还不是易如反掌,一定得弄清楚他有何目的。
“这位小哥,请问你这是在干嘛,天都黑了,还不收工啊!”孙天愚态度十分诚恳、虔诚,同时也想问出他的底细。
这人收了錾子、锤子,抬头望了望孙天愚三人,开口说道:“村子路口的雕刻,必要要黄昏时候进行,不然是对神的不敬,要遭惩罚的。”语气诚实而干巴巴的。
“噢!”孙天愚认真点点头,继续问道:“这村子村子入口问什么要雕刻这些石像,有何用处?”
这人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婆婆让我雕刻,我就雕刻嘞!”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周围更加的昏暗。许大嘴早就想离开这鬼地方了,一把嚷嚷开孙天,“师弟,你都问的什么啊,让我来问路!”
“这位小哥啊,你看这这荒郊野外的,我们还没找到住的地方,你家可以行行方便吗?”许大嘴努力露出和善的面容,不过兴许是亏心事做多了,他越努力,看起来越想一个十恶不赦之人。
那人低头想了想,道:“婆婆最喜欢客人了,你们跟我来吧!”说着,转身往回走。
许大嘴立马跟了上去,走时还扭过头向孙天愚挤眉弄眼,意思很明白,就是说我厉害吧,今晚住宿的地方可有了!
孙天愚对许大嘴点点头,等霍燕飞走了之后,才跟了上去。临走时,他觉得这条路上的石头人确实有些说不出的古怪,便扭过头去看了一眼。这一看,吓得心神震荡,因为这三具新雕刻的石头人,居然和自己、霍燕飞、许大嘴有把八九相似。
“我们怎么会被雕刻成石头人,是巧合!”愣愣站在原地,孙天愚摇摇头想,“不可能,不可能,天底下哪里来的那么多巧合,一定有什么古怪在其中!”
正在孙天愚要深入思考的时候,前方传来了许大嘴的呼喊声,“师弟啊,你倒是快些,我们可都在等你!”
“反正刀山火海都得闯,这事暂且记在心中!”孙天愚心里捉摸一番,开口打了一句来嘞,便跟了上去。
望着远处的点点灯火,呼吸着冷清的空气,孙天愚强使自己收回思路,寸步不离跟在几人身后。一路行来,几人跟在这位小哥身后,穿过了林子,走过了田坎,来到一条相对宽客的大路上,继续前行着。
走着走着,大家熟悉起来。在孙、霍、许三人的语言炮弹轰炸下,已经将这位小哥的家底摸了个底朝天。这位小哥名叫张大石,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无父无母,是婆婆一耙屎一耙尿拉扯大的。他婆婆今年八十有余,是一个勤劳的妇人,每天傍晚的时候都会让他来村子入口的路上雕刻石像。
问到这的时候,孙天愚来了劲,总觉得这婆婆不简单,于是想法设法追问,不过也没有问出个什么来,因为张大石他自己也是什么都不懂。于是,孙天愚也就没有再追问,不过心里却想,到你家直接问阿婆就是。
几人说话中,已经到了大路的尽头。张大石第一个兴奋地跳将起来,指着前方道:“你们看,那就是我家。婆婆说今天炖鸡给我吃呢,我最爱吃鸡肉啦!”说着,呼呼跑起来。
孙天愚、霍燕飞、许大嘴顺势望去,只见路的尽头是一个山坡,而在山坡一般的地方则耸立着一座孤零零的陈旧砖瓦房,相比就是张大石的家了。
三人相互看了看,快步跟了上去。
在离砖瓦房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张大石高兴地喊了起来,“婆婆,我回来啦,而且还带回了几位客人!”浑厚的声音在空旷的半山腰扩散开去,农村人那种宝贵的朴实气质毫无保留的显露出来。
“知道呢,鸡都炖好了,只管吃饭啦!”阿婆苍老慈祥的声音从钻瓦房中传出来,“你快带他们进来啊!”
孙天愚、霍燕飞、许大嘴三人却是听得心头一阵发慌,“鸡都炖好了,只管吃饭了,这是啥意思啊,难道说阿婆你知道我们要来,特意炖了鸡款待我们!”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乎同时觉得额头有些冷飕飕的。
“怕啥,我看这张大哥是好人,阿婆也不是坏人,应该不会害我们,进去吧!”许大嘴强行解释一番,自己硬着头皮跟了上去。孙天愚、霍燕飞只得跟了上去。
刚踏进门槛,一股饭香味顿时扑鼻而来,肚子也不争气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三人往里一瞧,发现四四方方的木桌上摆满了简单朴实,能够填饱肚子的农家菜,有酸萝卜炖老母鸡、土豆炖排骨、辣鸡炒腊肉、香肠等。
看见这些人,三人不由自主地吞了一把唾沫,并且赶了一天路,此时已经饿了,所以都恨不得立马坐下海吃湖喝。
不过三人却是理智的,知道这顿饭透着诡异,进屋后谁也没有立马坐到桌子上,而是不停打量周围。
“我阿婆说开饭了,你们坐啊!”张大石诚挚地邀请几人坐到饭桌上。
“嘿嘿,不急不急,都还没见着你阿婆呢,我们这要也太没礼貌了!”孙天愚打着哈哈,就是不吭坐到饭桌之上。于是,几人在哪里推来推去。
终于,一个穿着青衣,头发发白的老太婆端着一盘菜走了出来。
不等霍燕飞、许大嘴说什么,孙天愚率先戒备起来,一口气问道:“阿婆,村口的那些石头人是干什么的,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来,还提前预备了一桌饭。还有,你到底是何方高人!”
阿婆愣了片刻,哈哈大笑两声,道:“吃饭,吃饭,先吃饭,其他的事情等到饭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