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一家人加上琪琪,谁也没睡好。
第二天一早,李玫来到病房:“怎么样?帅哥,今天感觉好点么?”
沈斌没有搭话,伸手从枕头下摸出一个U盘,递给李玫。
“这是什么?”李玫问道。
“没什么。”沈斌沉着脸,平静的说道:“你把这个拿给你们局长看看。”
“还有,昨天下午我哥王大成和外甥晓宇被人威胁,并且遭受殴打。”说到这里,沈斌顿了顿,脸色越发阴沉的可怕。
“希望派出所能够就此事也给我们一个说法,否则,别怪我们把事情闹大。”
派出所内,王所长看完李玫送来的u盘,脸色阴沉的可怕。拿起桌上的火机,点燃了一颗中华,抽了一口,缓缓吐出一股烟雾,沉吟半晌,拿起了桌上的内部电话。
“老曹啊,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说完,也不废话,“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那边的曹副所接完电话,满脸的不屑:“妈的,什么玩意儿,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拽的跟局长似的。”
接完电话,曹副所长也不着急,自顾自的抽起烟来,又喝了口水。良久,才慢腾腾的站了起来,朝王所长办公室走去。
走到门口,也不敲门,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老王,找我有事啊?”曹副所一屁股坐了下来,开口问道。
“老曹啊,手上的伤怎么样啊,好些了没?”王所长心里恨的要命,嘴上仍挂满笑容,满脸关切之色:“实在不行就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吧?!”
“休息?!哼!那不正好遂了你的愿了?”曹副所长心想:“你巴不得我永远不来上班才好呢,这样就没人能威胁你所长的位置了。”
“没事,这点小伤我还抗得住。”想到这里,曹副所嘴角抽搐了两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倒是这个沈斌,你准备怎么处理啊?李总这几天可来了好几个电话催促呢!”
“妈的,狗屁的李总。一个混子而已,真以为仗着他爹是镇长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啊!”不过,也就想想而已。毕竟自己是在人家的手底下吃饭,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啊。
“这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会亲自向镇长汇报的。”王所长压住火气,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和下来:“倒是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总得对沈斌有所交代吧?!”
顿了一顿,王所长似乎是在蕴踉情绪:“老曹,要不这么着吧?你先去下面派出所呆一段时间,等风声过后再回所里,你看怎样?!”
“姓王的,平日里你假惺惺的到处充好人,今天你这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曹副所一听要他下基层去,一张肥脸抽搐了几下,像被人踩住了尾巴似的,肥胖的身躯一下从椅子弹了起来。却不料用力过猛,牵动了伤臂。
“哎呦,痛死老子了!”曹副所大喊一声,扭曲着一张胖脸,咬牙说道:“姓王的,你想赶我走,没那么容易,咱们走着瞧!”说完,也不等王所长说话,转身恨恨地走了出去。
“吧嗒。”顺便飞起一脚,把刚才坐过的椅子踢倒在地。
“妈的,姓沈的小子,你给老子等着”曹副所咬牙切齿,恨声道:“姓王的,老子和你没完!”
看着曹副所那肥胖的背影,王所长脸上露出一抹阴狠的笑容。只不过那笑容一闪而逝,旋即,慢慢站起身,走了几步,抬腿用力踩向椅子,“咔嚓”一声,椅子腿应声而断。
王所看也不看椅子一眼,转身走出了办公室,掏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脸色堆满笑容:“镇长啊,我是小王啊。您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向您汇报工作啊。”
“噢噢,好的,我马上过来。”说完,收起手机,发动车子,疾驰而去。
熟悉官场的人大概都知道,当一个下属不需要提前预约,可以随时向领导汇报工作,那么这名下属一定是领导亲信或者在领导心中有着不一般的地位。
大黄山镇镇政府,镇长办公室。镇长李明德阴沉着脸,大口大口的吞吐着烟雾,整个办公室烟雾弥漫,桌上的烟灰缸中早已堆满了烟头。
最近上面传来风声,镇委书记李大海即将调回区里工作。即将空出来的书记一职,传言有三个版本。
一是自己这个镇长,二是镇委专职副书记杨雄,三是直接从区委区政府相关部门直接空降下来一位书记。
传言在机关里闹的沸沸扬扬,很多人嗤之以鼻,认为只是空穴来风。其实李明德心里清楚,别看这些传言只是机关里那些业余组织部长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可正所谓无风不起浪,虽说只是个传言,可细究起来还是有根有据的。
可不是吗?眼下看来,还真是这三种情况最有可能发生。
虽说在镇政府,自己的呼声最高。很多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也比以前更加恭敬了,就连镇委那边的人,远远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就十分热情的打着招呼,有事没事的开始找理由向自己汇报工作。
可李明德自己心里清楚,传言所说的那三种情况中,自己上位的可能性反而最小,因为上层关系一直是自己的短板。
自己在市里最大的关系就是老书记,老书记是大黄山镇老镇委书记,后来上调到区里工作,直到去年两会后在区委副书记的位置上退了下来。
老书记是李明德的伯乐,是他一手把李明德从一个镇委科员扶到了镇长的位置。
正当李明德雄心勃勃,准备冲击镇委书记宝座时,老书记却退了下来。
李明德不止一次的去区里拜访老书记,可每次老书记只是摇着头,叹气道:“俗话说的好,人走茶凉,更何况我只是一个从副书记位置上退下来的糟老头子,除了逢年过节领导照例上一次门以外,谁还会再搭理我这个老头子呢?!”
“回去吧,我帮不了你了,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每次老头子都是这样挥挥手,神情不无落寞地说道。
最近老头干脆连他的电话也不接了,每次拨打老头的电话,没等接通,老头一看是自己的电话,直接就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