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沈斌的授意,郑立标把已经有人在老街拿到了店面房作为补偿的消息告诉了姑妈,然后姑妈又告诉了左邻右舍和熟识的街坊邻居。
于是,消息很快就被一传十,十传百的传扬了出去。
俗话说,众口铄金,不要说这个消息是真的,就算是假的,到了这会儿,也已经变成了真有其事了。
黄毛又不失时机的放出去一些亦真亦假的消息,说什么本来开发商是打算补偿店面房的。可看老街的居民好说话,于是,改成补偿楼房了......
当建仁公司的工作人员再次踏进老街协商拆迁事宜,这时,他们才发现,风向完全变了。
几乎没有一户人家愿意签字拆迁,大家都心照不宣,提出了以一楼店面房作为补偿的条件。
建仁公司的工作人员当然不能答应居民的这个要求了,开玩笑,这本来就是个微利甚至是赔本赚吆喝的买卖,公司就指着一楼的店面房赚点钱或者少亏损点呢。
假如把一楼补偿给了拆迁户,那他们还做个屁,公司又不是慈善机构,难道还真的亏本做工程?
情急之下,张建良亲自带人去了趟老街,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并且还威胁说,店面房是不可能的,谁家不搬就要谁好看云云。
双方很快就剑拔弩张起来,就差动手打人了。
当天晚上,闹得最凶的那几户人家就被人泼了狗血,不仅如此,大门中央还被人用红漆刷了个大大的拆字。
这下,老街的居民怒了,他们聚在一起,商量着要给开发公司好看。
要说郑立标这小子办事还真有一手,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星期六的早上,镇政府的大门愣是让五六十名老头老太给包围了。
当然,王健林的外出,张建良的醉酒,这些就不是他能掌控得了的了。
他只是按照沈斌的暗示,把日子定在了星期六那天而已。
......
吃了个闷亏的张建良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派出人手四处查找幕后指使者。
话说郑立标这小子脑子还是好使,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是有人在查星期六那天的上访事件了。
沈斌并没有直接回答郑立标的提问,而是委婉地劝道:你不要想那么多,我要从事珠宝行业的念头由来已久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来负责罢了。
现在一个城市的发展,全靠房地产支撑着,这种情况很不正常,而国家也不会一直放任这种情况不管的。
更何况,现在的盐城,又是这样一个乱局。因此,我们必须未雨绸缪,提前做出风险防范,而进军珠宝行业也算是一条较好出路。
万一哪一天,我在这里干不下去了,咱们也好有个退路不是?!
郑立标想了想,还是答应了,说道:那行,斌哥,我听你的!
沈斌:这就对了,你也不用回家了,把家里的钥匙交给你小义哥,让他给你照看着。
一会有车送你去省城,你在那里看看父母,住上一晚,第二天一早的飞机去京城,到了机场,自然会有人接你,这边没有喊你,就不要回来了。
这张卡里有二十万,你先花着,不够了随时找你哥要。
郑立标很是感动,推辞着不肯接受:哥,我有钱,我哥刚给了我十万。
沈斌:都是自家兄弟,客气啥?给你你就拿着!
到了那边用心学,多看多记少说话。
抽空就报个函授班或者夜校什么的,学习一下企业管理专业。
你呢,先去打个前站,我这边发现了好的苗子,就送过去跟你一块儿学习。
到时候,你就有伴了,不会孤独的。
对了,王总那边都是漂亮的美眉,回来的时候,争取拐带一个。
嘿嘿。
沈斌这样一说,郑立标马上就嘿嘿笑了,本来略显沉闷的气氛一下子也变得轻松了起来。
你小子。
沈斌用手虚指郑立标,笑道:可别一见人家妹子就犯浑啊,眼睛别老盯着人妹子看。
也别挑花了眼,寻常的妹子咱不要哈,要找就找能独挡一面的那种,最好是店长什么的,两人互相学习,共同提高。
不管你在京城成家还是回这边结婚,到时候,我都送你一套婚房。
郑立标:斌哥,我一定好好学,争取早日学成回来帮你。
沈斌:好,你先下去准备一下,天黑就动身。
你哥派了四个兄弟护送你到省城,他们会一直把你送上飞机。
郑立标忽然产生了一种离别的伤感,自从认识了沈斌以后,他的生活改变了很多,有了固定的收入,正当的工作,不用再遭人白眼了。
想到大家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他不由得梗咽起来:哥,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沈斌伸开双臂,用力拥抱了一下郑立标,这才开口说道:去吧,我等你学成归来的好消息。
送走了郑立标,沈斌不由得长长松了一口气,没人知道他在下一盘什么样的棋,更没有人能够真正读懂他,走进他的内心。
自从丫头牺牲以后,他觉得再没有人能真正懂他,他也不需要和任何人分享自己的内心世界。
很多事情,他只是深埋在心底,他不会找任何人倾诉。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同时,他也做了最坏的打算,一旦失败,在盐城混不下去的话,就带上大姐,晓宇他们远走京城,在那里重新开始。
未言胜先言败,这是沈斌一贯的风格。让郑立标去京城,当然不只是担心张建良之流会查到他,然后再通过郑立标查到酒吧,连累到黄毛或者自己。
最主要的还是沈斌在圆自己的一个梦想,严格来说,是丫头的一个梦想。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丫头不止一次的提起过,她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开一家珠宝店,每天都有漂亮的首饰戴。
不过,丫头最大的心愿还是挣钱,她要挣很多很多的钱,然给孤儿院盖新房子,让身体有残疾的孤儿能够得到最好的康复治疗。
她对自己的需求考虑的很少,没认识沈斌之前,她的心全在孤儿院,在老院长那里。
认识沈斌以后,她开朗了许多,渐渐地也多了一份牵挂,一颗心分出了一部分给沈斌,却唯独没留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