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不赊展开追风步,阴阳二气交错追逐,左一滑右一滑,如一只风中滑翔的夜蝠,快得异乎寻常,吴不赊现在的功力,最多能跻身二流之境,与飘风子这样的一流高手比,差得老大一截。
但吴不赊可以肯定,如果是比试御风而行,一天一夜之内,他绝对可以超过师父飘风子,当然,若再往下跑,随着功力的降低,他最终还是会输,但短期内一定可以赢。
还有他的风虎,虽然他功力不如飘风子,但飘风子摄来的风,绝对没有以阴阳二气拧成的风虎那种暴虐的威力,除非飘风子用风雷箭,那就两说,不过飘风子到底练没练成风雷箭呢?吴不赊也不知道。可以说,无论是飘风子还是阴风煞,若目睹了吴不赊的阴阳二气,一定都要惊得目瞪口呆。
吴不赊现在的速度,一个时辰可以飞将近三百里,全程五百多里,镖队走了十多天,吴不赊不到两个时辰飞了回来。
到武威镖局,天还没亮,所有人都睡得死死的,吴不赊没见过张武威,不过这难不倒他,摸到内宅,拍醒一个丫环,问得张武威宿处,说是歇在三姨太房里,指了地头,吴不赊拍晕丫环,轻轻飘过去。
天热,窗子是开着的,打着竹帘,吴不赊轻轻掀起帘子,夜风一般轻飘进房,外间睡着两个丫环,内间呼噜声如雷,吴不赊走进去,一张大床上,光身睡着一条大汉,四十多岁年纪,高大魁梧,一脸的络缌胡子。
床里间睡着一个年轻女子,也是全身精光,只腰上搭着一点小被子,丰乳肥臀,白生生晃眼,吴不赊腹中情不自禁就是一热,还好,他虽没成亲,妓院隔三岔五也是去的,到不是菜鸟,不至于流鼻血。
有丫环指路,吴不赊来前也大致问过张武威的长相,和这汉子差不多,应该错不了,是张武威,吴不赊轻轻飘到床前,熟睡中的张武威浑然不知死期已至,光光的胸膛上,随着如雷的呼噜,一颗心一上一下怦怦的跳着,非常的打眼,吴不赊左手一捂张武威口鼻,右手同时击下,正打在张武威跳动的心脏上。
体内阴阳二气是同时动的,所以他出手一定是阴阳掌,左手阳,右手阴,打在心脏处,响声都没有,外表也绝不现半点伤痕,但张武威一颗心却给这一掌打得稀烂。
张武威眼一睁,弹了一下,手都没抬起来,人已经落了气,而因为给吴不赊捂着了口鼻,他也没能叫出声来,小妾虽与他近在咫尺,却是全无知觉,不过张武威那一抬手碰到了她,打了个翻身,这个姿势太淫荡了,双乳高耸,双腿还微微敝着,吴不赊忍不住轻吹了声口哨:“好一堆美肉,到明日,又不知要便宜谁了。”
飘身出来,整个武威镖局上下还在沉睡着,谁也不知道,总镖头张武威已是一具死尸。
“差不多个把月了,越青青姐弟不知到家没有,做生意讲究个诚信,得去看看。”
吴不赊心下寻思,便往北飞,越家在阳城,距方城也有五六百里,一路御风而行,一面寻思这些日子的经历,先想赚,借势扬名发大财,结果汪国丈派杀手,眼见要亏,突然碰上飘风子,大赚,却又碰上发神经的阴风煞,差一点血本无归,再又受王虎山仁义所感,头一次大大的讲一把义气,结果又大赚了。
“这一趟生意,还真是惊险百出呢。”
想着想着,他忍不住大笑起来。
有一只夜鸟,先见他在天上飞,以为是个伴,虽然看上去象个人,无所谓,这世间鸟人多着呢,不管,跟着,谁知他突然怪笑,可就吓一大跳,嘎嘎两声抗议:这鸟人,走夜路你鬼笑什么,不知道鸟吓鸟,也能吓死鸟吗?拍拍翅膀,转头飞去,不跟他做伴了。
太阳出来不多久,吴不赊便看到了阳城,远远的落下,世间修道之人成千上万,真正成道的万中无一,御风飞行,内行人知道不过是刚入门径,但普通百姓是不知道的,他若是直接在城里落下,可就要给人围着看了,或许有人叫神仙,但万一有人叫妖怪,当头给他一臭鸡蛋呢,那也太划不来了,亏本的生意,奸商从来都是不做的。
进城,肚子饿了,别看是在天上飞,也是个体力活呢,先找间酒楼,填饱了肚子,顺便问起越家的事,越家姐弟还真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到家已有十来天,名头大,店家也知道,听得越青青姐弟平安到家,吴不赊心中松了口气,这一趟生意圆满完成,终于可以结帐了。
放下了心,吴不赊想了想,还是决定到越家看看,国丈当权,越家姐弟虽然回来了,不一定就没有麻烦,若能帮得上忙的,当然就要伸手帮一把,没麻烦呢,那就见面聊一聊,把自己中途失踪的事解释一下,这千里送遗孤的美名也就圆了,嘿嘿,奸商永远是奸商,偶尔热血上头,不代表奸商改了性子,就好比黄鼠狼偶尔不偷鸡只拖个罗卜走,并不表示黄鼠狼就改行吃素了。
越家在城北,一座小小的宅子,院角有一株老槐树,也不知有多少年岁了,枯皮虬干,却是老当益壮,亭亭如盖,撑起满院的翠绿。
吴不赊耳朵尖,远远的就听到院中有说话声,其中一个声音就是越小虎的,脑中现出越小虎那张虎头虎脑的脸,吴不赊情不自禁的笑了一下。
这时院门开了,一个青年男子出来,还带着个童子,这青年男子二十四五岁年纪,长脸,面色有些苍白,但两道眉毛却很浓,儒生打扮,估计是个读书人,还有可能是个秀才,吴不赊最看不起秀才,包括赵老秀才在内,为什么?
因为他爹打小要他读书赶考做官,第一个目标就是考上秀才,结果棍子打断八十根,私塾先生换了四十个,吴不赊愣是考不上,越考不上他就越看不起秀才:秀才算个屁啊,穷酸。当然,这话他只敢背地里说,至少当着赵老秀才的面是不敢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