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牛道人?”吴不赊想了想,无论黑七还是木长生,记忆里都没有这个名字:“青牛道人现在在哪里?”
“青牛道人早已死了几百年了,给人偷袭,受了重伤,不治而死。”
“给人偷袭死的啊,可惜,可叹。”吴不赊嘴中叹惜,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死了好啊,有主的东西怕主人来抢,没主最好了:“外面那大水牛就是青牛道人的青牛了?”
“是,青牛道人就是因牛得名。”
“那牛该也是成了精吧。”吴不赊突然想起大水牛双角敢硬架象斧斧头的事:“那对角厉害,难道是铁打的吗?怎么斧头砍不断?”
“何止是斧头砍不断,大青牛那对角,非比寻常,左角可避火,右角可避水,乃是水火神牛。”
“这么神啊。”吴不赊啧啧称赞,口水流了一袋子:“不对啊,即然这么神,为什么没能修成人身?”
“为什么要修成人身?”吹牛袋语气中很有两分不屑:“人有什么好?”
这一角顶得,吴不赊半天没能出得了声,忽地想到一事,道:“你为什么把牛吹上天啊,那是做什么?”
“哦,那是青牛道人教给我的练功法门,控制风力的,若是吹石吹树,把握不住力度,把牛吹上天,即不能太强,太强牛吹跑了,也不能太弱,太弱牛跌了下来,把握好了这个度,风力便能圆转如意。”
“原来如此。”吴不赊恍然大悟,想到自己的风虎,就是一股猛劲,其实别说风虎,就是顺逆二气本身也不可控,半路出家的,就是不够精纯啊。
“你说青牛道人在你肚中画了一道风符,在哪里?”
这一次,吹牛袋却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一会儿才道:“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一切听命,否则你就烧化我好了。”
它口气突然强硬起来,吴不赊奇怪了,道:“什么条件,你说说看?”
“能把牛吹上天,这是本事,做为独一无二的吹牛袋,我是高贵的。”说到这里,它微微停了一下:“我可以为你所用,但你不能滥用,象普通的袋子一样用来装东西,绝对不行。”
居然是这样的一个条件,吴不赊哈哈大笑:“我怎么会拿你这样的宝贝装东西呢,只有二傻子才会那样做,我一会用你吹牛,二会用你吹风,但绝不用你装东西,你就是吹牛袋,高贵的吹牛袋,独一无二的吹牛袋。”
这话动听,吹牛袋也哈哈笑了起来,声音有些怪,总觉得象是只蛤蟆在叫:“你把我翻过来,风符就画在我肚子上,风符左边有一句翻袋诀,袋子翻过来,我便一点法力也没有了,这就是我的命门,右边有一句伏牛诀,你念诀,大青牛便认你为主,牛性最犟,一旦认了公子,永不会叛,不但双角可避水火,且力大无穷,日行千里,是个最好的脚力。”
不但能收服吹牛袋,还能收服大青牛,吴不赊简直要乐疯了,却仍保持着三分清醒,左手小心捏着袋口,右手托着袋底慢慢翻过来,果然在袋底见到一道符,朱砂画成,符的左边有一句口诀,写着翻袋诀三个字,那口诀是:翻你的袋子掏你的胃。右边也有一句口诀,写着伏牛诀三字,那口诀是:牛不喝水强按头。两句口诀下面各有手势,显然光这么空口白牙的念还是不行的,还要配合着捏诀,以特有的形式把灵力发送出去,诀才能起作用。
吴不赊记下口诀,把袋子翻进去,坑蒙拐骗是奸商的拿手好戏,他当然也防着别人会骗他,面上不动声色,嘴里却暗念翻袋诀,倏的一下,吹牛袋飞快的翻了过来,到把他自己吓了一跳,再翻回去,吹牛袋大大的哼了一声,自然是很不满意了,奸商皮厚,嘿嘿一笑,眼珠子一转:“吹牛兄,你有什么喜好?”想起木长生爱喝酒的事:“喝酒不喝?”
这话立马讨得了吹牛袋欢心:“好啊好啊,吹牛打屁喝酒,那是本袋最爱,大青牛也爱喝酒呢。”
两个说说笑笑出去,到洞外,吹牛袋道:“待我唤它过来。”发出一声尖啸。
远处的大青牛听到啸声,抬起头来,一眼看到吴不赊,立马红了眼,哞的一声怒叫,撒开四蹄,狂奔而来,速度比一般的马还要快得多,吹牛袋说它能日行千里,看来不是假话。
吹牛袋打个哈哈:“牛兄误会了,待我和它说清楚。”又连啸数声。
吴不赊就奇怪了,吹牛袋明明能说人话,大青牛也肯定听得懂人话,能说都不一定,为什么就不说人话而要乱啸一气呢?
好在它的啸声大青牛听得懂,速度明显放慢,牛眼往这边望,很有些迷糊的样子。
大青牛一动,躲在一边的象斧也急窜出来,横里截击,吴不赊忙道:“象斧,不要拦它,放它过来。”
象斧憋足了劲,突然不用他了,一时可就气鼓鼓的,跟在大青牛边上,两只铜铃大的眼睛,鼓得比牛眼还大。
大青牛过来,口中哞哞叫,吹牛袋回以高高低低的啸声,两个显然是在交流,吴不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眼睛瞪得和象斧的牛眼有得一比了。
大青牛摇摇头,后来又点点头,斜了牛眼瞟着吴不赊,以前吴不赊在市集上挑牛,就是这么看,这会儿倒过来,牛看他了,吴不赊也瞪着眼回看,大青牛前蹄突地一软,跪倒在地,冲着吴不赊把头点了三点,吹牛袋笑道:“公子,大青牛也认你为主了。”
“很好,你起来。”吴不赊笑嘻嘻伸手虚托:“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去做那些背车拉犁的杂活的,而且只要有酒喝,有我一碗就有你半碗。”
大青牛果然听得懂人话,哞的一声,颇有欢愉之意,虽说是认了主丛,吴不赊心中却还有几分不放心,主要是先前吹牛袋和大青牛的话他听不懂,不知道它们在说些什么,万一是吹牛袋的计谋,哄得他信了,大青牛再突然给他一角,他就成牛角上挂着的人肉葫芦了。
面上不动声色,暗里捏诀,念起伏牛诀,便见扑通一声,大青牛一跤翻倒,四脚乱弹,口中怒叫连声,但牛头紧贴地面,生似给一只无形巨手压着一般,怎么也挣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