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寻声看过去,只见主家那个主事的那个大个子男人,此时正一边哆哆嗦嗦的想把自己缩在旁边人身后,一边尖叫着伸手指着那架轮床,那娘们儿唧唧的样子着实和他的外形反差有点大。
我又不解的看向轮床,逝者依旧直挺挺的躺在那里,除了之前完全覆盖着尸体的白被单此时滑落了些许,致使逝者的膝盖以下漏了出来而已。这有什么好怕的?我心里忍不住鄙夷那个男人的胆小。
口罩小哥大约也觉得那男人有些大惊小怪了,不满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把白被单帮忙盖好,“滑落了而已,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吗?这躺着不是你家人啊?”
“不,不,不是的……”大个子并没有因为口罩小哥的嘲讽而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反而脸上神色越发慌乱起来。
“不是?”我瞧大个子的样子实在觉得有些古怪,便走近了他两步,拿着手机上的手电光在他的脸上照了照,又照了照轮床上白被单包裹下的人形。“不是什么呀?这不是你们家里人?那大哥您可真是够高风亮节的了,大半夜的还跑到这种地方来当活雷锋,您这……”
“臭小子!”我娘见我越说越没溜,当即喝住了我的话,“这位先生,小儿顽劣,多有冒犯,还请您不要见怪。”还上前殷勤的扶住了那个大个子,“但是他倒有一句话没说错,这里躺着的逝者怎么说也是您的家里人,不会伤害你们的。更何况我也已经看过了,逝者魂魄已然往生,早不在此间逗留了,您实在是不必慌张。”
我娘每次做生意的时候就喜欢用这样半文半白的方式说话,用她的话说就是只有这样说话,才最能恰到好处的彰显他高人的绝世独立,与众不同,从而引起别人对他的尊重和信任,然后什么钱不钱的还不就水到渠成了。
眼下那个大个子对这种小事的反应正好给了我娘进一步施展她“法力”的大好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不过这里毕竟是阴气极重的地方,您若是心中有所挂碍,也难免就会一时神志失守,着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的道,产生恐怖幻觉也是有的。”我娘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凝重,语气严肃,还真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悲悯之色。
我娘一面安抚着金主,一面再度挤眉弄眼的和我确认着四下的情况。
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当然只能继续摇头。
紧接着我娘就不动声色的从怀里摸出了一道“平安符”来,塞在了那大个子的手里。“也罢。谁让修行之人看不得世人受苦呢?你戴上这道符,修行人替你担了这份因果便是。”
通常情况下谁听了我娘这话都得觉得狗屁不通,可谁让这会儿他是特殊情况呢?天时地利人和被我娘占了个干净。
这大个子显然被吓的不轻,智商早就下线了,不仅一把抓过了我娘手里的符死死攥在手里,更是干脆靠在了我娘身上,“大师慈悲。只要今晚平平安安的把事儿给办了,出去我一定还有重谢。”
这话一出,不用我娘使眼色,我也知道这里有猫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