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了？”羽灵希问李少薇。

“这个，我也不知道，他们的事不是我能知道的。”

李少薇表示歉意，然后收拾碗勺，她要洗干净送去餐厅。

“他们最近是有什么事吗？”

“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只是后勤部的，他们作战部的事情我们是不能知道的。”

“你跟李少伟关系这么好，他都不告诉你？”

这话说的，羽灵希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听李少薇跟她说的，都是李少伟处处针对李少薇，听得羽灵希都要为李少薇打抱不平了。

“他有他的原则。他是周将军最亲近的人，有很多事情，即使是小事，都有可能因为不经意而透露给敌人知道。你看他平时跟个无赖一样，其实在事态严重的时候，他比谁都要小心谨慎。”李少薇也不是啥人情世故都不懂的，她只是性子直而已。

“照你这么说，你还是挺看好李少伟的嘛。”羽灵希侧头调侃她。

“呵呵，他能做到周将军的近身副官，当然是有本事的。别以为做周将军的副官就是好事，有的时候还要冒生命危险。”

这是李少伟有时不经意对她说的，所以她说李少伟可能会不经意间把信息透露给敌人，不过李少薇是不会把这些事情说出去的。

“那你说，他们今天去海上，到底是什么事情啊？他们居然就俩个人，开个小艇去，这也太冒险了。”

要是有大船，她也不会落得这个样子。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早几天举行一次竞技，作战部和侦察部各派了一队精英登上潜艇出海去完成任务，具体什么任务我们这些人是不知道。但是很奇怪的是，侦察部的人回来了，还完成了任务，但是作战部的没有回来，而且音讯全无。昨天上午派了三艘军舰出去，结果军舰和直升机都不见了。这是很严重的事情，于是周将军跟李上尉冒险乘快艇去侦查，所有舰艇都不准进入事故海域，后来就失去联系了。再后来就是现在这样了。”

羽灵希点点头，觉得这个周海蔚还是个不错的将领，居然会以身犯险去探索这么玄乎的事情。也是为了减少更大的人员伤亡和损失。

“他叫什么名字？”

“谁？”

李少薇典型的情商低，从没想过还有人向她问周海蔚的名字，以前都是她在问。而且也不用问，周海蔚的名字在基地没人不知道的。就是在大陆，大家也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就是不知道长什么样。

“就是那个冷面魔王啊！”

李少薇有点怕怕的看看门口，还好没有动静。

“周将军名字叫周海蔚。你以后可别这么说他。”

“怎么了？他很可怕？”

李少薇点头表示赞同。

“嘁，有什么可怕的，纸老虎一个。”羽灵希不以为意的说道。

她哪里会想到只因为她对他有恩，所以他才格外开恩的。

李少薇扯扯嘴角，很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她不敢两边得罪。

“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李少薇没忘了李少伟的话，先跟羽灵希套近乎，聊些家常，等羽灵希卸下防备再跟她打探消息。好在是李少薇，性子直，都是有啥说啥，都是说些进了基地后的一些日常，更多的是李少伟平时怎么刁难她，她又是怎么应付的。听得羽灵希很是佩服她，要换了羽灵希，早就一把把他揍了。不过，每个人的身份不一样罢了，在人家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

于是，羽灵希就表示以后有机会一定替李少薇出头，李少薇笑笑。

“我叫羽灵希。”

“羽灵希？”李少薇挑挑眉，没想到她也就这么告诉她了。

“嗯！我写给你看。”

羽灵希想找纸笔，李少薇赶紧拿出随时携带的小本子递给她。羽灵希一笔一笔的把名字写在上面。李少薇拿过来看了一下，收好放在口袋里。这可是是个好东西。

“我觉得我们可以做朋友，以后有什么事来找我。要是李少伟再欺负你，告诉我，我去揍他。”

“呵呵，不用的，我不是怕他。他毕竟是我的上司。”

“做领导的就能欺负下属了？哦，你是怕他背后的那个人是不是？没关系，我连他一起揍。”这话有点说大了。

李少薇笑的更难看了。可别让周将军知道，羽灵希要“揍”他是因为她的原因啊！先不说这个，羽灵希肯定打不过周将军的。而且周将军也不喜欢跟女人计较，现在让着羽灵希，是因为羽灵希为了救他而受重伤。等哪天羽灵希好了，周将军恐怕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你不信呀？你现在叫他来。”

“周将军现在很忙的。”差点就说是因为你他才好多事没做的。

“那你把李少伟叫来，他最闲了。”

“他要协助周将军，也没空。”

“嗬，你这是变向的偏袒他了。”

李少薇低下头不说话。

羽灵希以为她说错话惹得李少薇生气了，又不敢说她，有点歉疚的说道：“对不起啊，我是开玩笑的。”

“不关你的事。”李少薇淡淡的说道。

“那你怎么。。。好像不开心？”

“他们明天要出海。”

羽灵希愣了一下。才刚脱离了危险，明天又要去送死？他们什么事情都没弄清楚，就这样出海？

羽灵希想起来，周海蔚有问过她的，是她自己不说，而周海蔚也没有逼问她。刚周海蔚出去的时候说的“明天也许不会来看你。”就是说他估计他有可能会回不来，而且还表示他会尽可能的把羽灵希安全的送回大陆去。看起来，他也不是没有责任的人。

羽灵希也不说话了。

隔了一会儿，羽灵希觉得很压抑，便叫李少薇先出去了。

安静的环境适合思考。

羽灵希努力回想，当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黑影，小波浪，到大波浪，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呢？如果按她想的那个像鱼一样的黑影就是周海蔚要找的“潜鱼”。那么，前面那个大黑影是啥？有什么海兽不吃鱼倒吃这种假鱼？而且是不吃只抓？跟着太阳的方向不变，潮流的方向是跟着海兽游走的方向，而且风浪越来越大，是跟太阳运动相关的。

“当当当”外面传来大钟的报时声，通过隔音后声音变得很小了。这个报时声是跟着士兵的作息时间报的，晚上休息后是无声的。

跟着时间走？羽灵希想到一种古老的大海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根据描述是跟海龟差不多体型的，忌讳太阳。这种海龟如果抓到某些特殊金属做成的大东西，有改变洋流的能力，间接影响当时所在海洋的空间。如果配合太阳运动的话，是会造成狂风大浪的，所有一切在这个空间范围内的东西都会被他的引力卷走，有可能会消失，也有可能变成碎片。

羽灵希记得当时她看了时间的。上午9点多，在当时的地点，正是太阳准备腾空的时候，是一天之中对海水影响最大的时刻。

所以，最好的救援时间，就是避开9点到9点半，但是9点多有一波洋流变化，这样会减少失踪人员的生还率。所以最好是9点之前。还有一个就是如何找到那个海兽。

羽灵希想到周海蔚要寻找的失踪人员和船舰都在那一片海域，而羽灵希看到的也是在那一片海域。即便过了一天，如果那个海兽还在那个位置，就说明那个海兽的位置是不变的，只是空间上给人的视觉造成了改变。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会突然感觉离大陆那么远了，而实际上她其实并没有飞出大陆多远，是这个空间把她卷进来了。

这样得出的结论就是，在她昨天看到海兽的地方，就一定能再次找到失踪的人员和船舰。最主要的因素是，明天必须是晴天。

“外面的人进来一下。”羽灵希喊道。

崔劲看看周围，那些个人都走了，现在就他算能活动的人。听说里面不是个善茬，崔劲想着要不要叫周海蔚他们过来呢？又怕羽灵希有很重要的事情不敢耽搁，左右一衡量，还是进去吧，反正不会有生命危险。

崔劲打开门进去，站在门口，也不说话。他一向是听别人说话的。

“你把周海蔚叫来。”

崔劲一挑眉，这果然不是个善茬，直接就把周海蔚的名字叫出来了。

“请问有什么事？”

“你叫他来就是了，我找他闲磕牙。”

崔劲抖抖唇，也不敢多问，只能出去，顺便委婉的跟周海蔚说，羽灵希想请他过去说话。周海蔚没有给他回复，过了一会也不见人来。

“你把周海蔚叫来，就问还要不要我跟他说话了！”

隔着门板听里面的狮吼功，崔劲表示服了。你是仅次于老大的老大，谁叫老大跟你的关系，有那么不一般呢？这是他从李少伟那里八卦过来的。李少伟特别交代他不要得罪里面的人。

崔劲按照羽灵希的原话给周海蔚发了个信息。一般情况下，他们都是以信息方式给周海蔚报告事情的，只有非常紧急的才会直接呼叫。这是为了避免周海蔚在做重要事情的时候被打扰到了。

就在崔劲以为周海蔚不会给他回信息的时候，崔劲收到一到信息。

“我很忙，稍后过去。”

崔劲照着这句话对里面大声说，感觉他像传声筒了。那些站岗的差点就笑喷出来了。

“你告诉他，现在不过来，他忙活的都是瞎忙活。”里面又传来一句。

崔劲简直想暴走了。他是周将军的警卫队队长，现在在这里做传声筒来了！

没办法，两边都得罪不得，还是做传声筒吧。

结果，这信息才发出去一分钟，周海蔚便火急火燎的跑来了。崔劲还没来得及向他报告情况呢，这周海蔚就直接无视他冲进病房了。后面跟着气喘吁吁的李少伟。

崔劲拉住李少伟小声的问道：“哎，你说咱老大以后是不是个怕老婆的啊？”

李少伟吹鼻子瞪眼睛的看着崔劲，说道：“话可不能乱说！”

然后又凑近崔劲小声说道：“我看十有八九。”

完了又对崔劲点了两下头，表示肯定的意思。

“唔！”崔劲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外面在怎么讨论什么，丝毫没有影响到里面的人。

周海蔚坐在床边，羽灵希趴在床上假寐。

最后还是周海蔚忍不住了，问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当然是你想知道的东西。”

“我现在在这里了，你有什么可以跟我说的？”

“你这态度，我可不接受。”

周海蔚深呼吸一口气。他以为羽灵希已经想好了告诉他一些重要信息，所以才丢下未完成的方案火急火燎的跑过来。现在人来了，就是跟她斗嘴的吗？

“请，请你告诉我，你是如何分辨方向的。这对我很重要，而且关乎很多人的性命。”

羽灵希满意的点点头。

“抓背背。”

周海蔚瞪大眼睛，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感情叫他来就是给她抓背？他很忙的！

“抓背背我就告诉你。”

好吧，忍了。

渐渐地，羽灵希睡着了。

这下周海蔚忍不住了。他伸手想去抓羽灵希的手，想起她肩上还有伤。想去拍她屁股，感觉太暧昧了。最后决定去捏她的脸蛋。可惜他的手太粗，羽灵希的脸上就那么点肉肉，还有点滑，根本捏不住。于是加大了力道。

羽灵希感觉脸上有东西，压得脸蛋有点疼，便伸手去拍。周海蔚又去捏，羽灵希又一拍，顺便换了个方向。

周海蔚耐心耗尽。她要是不肯说，就不要叫他过来陪她玩了，他还有方案没敲定，还要做很多布置。于是直接一只手一把拍向羽灵希的脸。

羽灵希感觉到脸上一疼，微微睁开眼睛，就看见周海蔚面色不好的看着她。

“冷面大魔王！”羽灵希嘟嘟囔囔的说了句。

这是在说他吗？这的确符合他，不过从羽灵希嘴里说出来，他就很不悦了。

“醒来！你叫我来是哄你睡觉的嘛！”

“嗯。。。”羽灵希答应了一句。

“那你睡吧，我不陪你了！”

说完周海蔚要走。这回白走了。

“等。。。等。。。”

好吧，周海蔚再耐心一下，给她最后一次说话的机会。

“我知道怎么回事了。”羽灵希迷迷糊糊的又想睡。

周海蔚连忙跑过去，继续轻轻拍她的脸。

“先别睡，你先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那个大海兽。。。明天上午。。。军舰直升机。。。鲨鱼。。。麻醉剂。。。抓海兽。。。网子。。。活捉。。。我去找。。。返航。。。东偏南。。。”羽灵希断断续续说了几个词。

周海蔚用心记着，一时还想不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静等她再说更多的。然而羽灵希并没有再说。

“还有吗？”周海蔚继续引导她。

“我好困。。。我要睡。。。觉。。。补充体力。。。”

“好吧，你好好睡。”周海蔚轻轻说道。

他连自己都没感觉到刚那声音有多温柔，至少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

周海蔚轻轻抚摸着羽灵希的背，等她睡着了好一会才停手。又将薄毯给她盖上。现在还打着空调，过了凌晨这里要冷了。

周海蔚轻轻步出病房，指示李少伟把李少薇叫来陪床，然后急急跑去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