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帝都机场。
一个女人拖着行李箱从接机口出现,她身着草绿色缎面长裙,黑色波浪卷发披散在腰际,随着走动划出道道弧线。
明艳的面容上带着薄怒,看起来拒人于千里之外。
在她身边,还跟着一对模样相似的龙凤胎,长得粉雕玉琢,分外惹眼,只是其中的小男孩正恹恹的耷拉着脑袋,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
“妈咪,我以后再也不敢乱接订单了,你理理我嘛。”男孩拽住她裙摆晃了晃。
乔湘低头,无视小家伙脸上故作的可怜。
她或许不了解别人,但绝对了解自家的孩子,但凡这臭小子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丝毫是真的,就不敢做出背着她私自接下厉家委托的事情来。
当年乔湘动胎气进医院后,是舅舅突然出现,将她带到国外救治,并且给她提供了机会,在国外继续进修医术。
几年下来,乔湘在心外方面的医学造诣愈发深厚,逐渐流传出“圣手”的名号,无数人求到她面前,希望她出手。
乔湘也会挑着订单接手,但从来不接国内的。
没想到,这次乔星帆居然偷偷背着她接了厉家的订单,乔湘本想直接拒绝,但这次重病垂危的是厉爷爷,她没法拒绝。
但乔湘不想和过去的人过多牵扯,临行前,特地易容将五官做了改变,哪怕面对面,也不会被认出来。
男孩继续撒娇,“妈咪……”
乔湘无奈,低头看着他,“下次还敢吗?”
“不敢了。”乔星帆眼巴巴摇头。
乔湘止住脚步,和他对视片刻,自知事情到这地步,再气也没用,这才缓了面色,“行吧,这次原谅你。”
“妈咪最好了!”乔星帆激动的跳起来。
乔湘无奈摇头,带着两个小家伙赶往酒店。
刚放下行李,恢复活力的乔星帆抓着姐姐乔星舞就要往外跑,“妈咪,我们去外面逛逛,很快就回来。”
“诶……”
乔湘还没来得及说话,两人就跑没影了,她摇摇头,想到这是在酒店里,再加上两个小家伙都聪明的很,应该不至于出事,也就作罢。
她揉揉酸痛的肩膀,从行李箱中拿出换洗的衣服,打算先去洗个澡放松一下。
另一边,乔星帆带着乔星舞离开房间,也没跑远,直接躲在楼梯口紧张的注视着电梯方向。
乔星舞有些担忧,“我们这样做,妈咪知道会不会生气?”
“怕什么。”乔星帆信心十足,“我只是入侵了酒店系统,把爹地的房间开给我们而已,就算后面妈咪发现不对劲,也只是去找酒店的麻烦。”
他这次之所以会擅自替妈咪接下厉家的胆子,就是查到他们的爹地很可能是厉家总裁厉辞深。
所以,乔星帆才想办法让乔湘住进了这家酒店,还拿到了这间套房。
“可是……”
乔星舞还没说完,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一道修长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灯光落在男人冷峻的眉眼,勾勒出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似乎是察觉到的打量,他倏而扭头,准备捕捉到两人的视线。
乔星帆和乔星舞齐齐吓了一跳,忙缩回脑袋,等他们再度鼓起勇气,往外面探看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房间里。
乔湘裹着浴巾从充满水雾的浴室里出来,刚要往床边走,忽然察觉到不对劲,她猛地回头,就见一道暗影袭来。
巨大的力道中,乔湘后背重重撞上墙壁,冰冷的触感和男人炽热的气息同时扑面而来,如同潮浪瞬间将她淹没。
是厉辞深!
熟悉又陌生的檀木香疯狂涌进她脑海,挟裹走所有思绪,乔湘下意识反抗,可手腕被紧紧拽住。
“又是哪来不知死活的女人?”男人阴鹜冰冷的声音落下。
以前在别的地方各种耍心机手段也就罢了,现在居然敢溜进他的套房,看来,今晚他体内的药,也是这女人下的。
乔湘咬紧牙关,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厉辞深愈发厌恶,抓住眼前女人的胳膊就想要往外丢,可刚一入手,柔软的触感就好像有吸力似的,让他完全松不开手。
体内本就蠢蠢欲动的欲,火,像是烈火浇油,烧的更加旺盛,他没忍住加重力道,指尖狠狠摩挲着。
与此同时,一抹幽香若隐若现的萦绕在鼻尖,像极了当初那人,厉辞深脑海里的弦绷断,转而将人拉进怀里,大手往她腰间游移。
“既然你费尽心思凑上来,今天我就成全你。”他嗓音寒凉。
“放开我!”乔湘忍无可忍。
就连声音都这么相似,厉辞深心口震颤,将她的双手反剪至身后,低头捕捉到柔软的红唇,霸道的攻略侵占。
乔湘只觉一股怒火从尾椎骨直蹿脑门,她提膝朝他腹下攻去。
厉辞深反应极快,伸手挡住,乔湘趁着他力道松懈,扭身挣脱钳制,同时反手摸过床头柜上的水杯朝他脑袋砸过去。
“滚开!”
乔湘怒喝。
厉辞深脑袋晕了一瞬,混沌的眼神里折射出厉光,“你找死?”
怒色在他周身跳跃,原本的欲念全部化作凌厉的杀意,看的乔湘心惊胆战,快步往旁边挪移,靠到床边手不动声色的往后摸索,直到将身后的银针握进手里,心里才稍稍安定。
她努力稳住情绪,快速道,“这是我的房间,请你出去。”
出去?
厉辞深眸光幽深的恍若万丈深渊,嘲讽之色溢于言表,他还是第一次被人从自己的房间里赶出去。
体内愈发强烈的不适,让厉辞深周身气场冷的几乎能冻死人,他微微眯眼,阔步朝乔湘逼近,同时伸手往她脖颈而来。
乔湘早有准备,藏在指尖的银针快准狠的朝他风府穴道刺去。
突如其来的晕眩,让厉辞深骤然失去力气,整个人猛地跌倒在地,幽深的瞳孔露出微末的错愕。
“你做了什么?”他厉声逼问。
乔湘缓缓吐出口气,蹲在厉辞深身旁,淡声道,“自保而已,毕竟按照你刚刚的架势,我要是不反抗,恐怕没法活着出去。”
厉辞深眼底如滚动的阴云,几次试图起身,却又浑身无力的倒地,浓烈的屈辱感,令他双目逐渐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