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澜站起来第一件事,赶紧把裙子整理好,裙子和她就是天生相克。
女孩体力不支,惊吓过度,彻底昏了过去,救援人员上来,给背下去了。
黎清澜和蔚衍走在最后面。
关上门,往楼下走去,没有电梯,只能走楼梯。
蔚衍走在她旁边,他穿了件深蓝色的风衣,手里夹着一份教案,干净斯文。
黎清澜瞥了他一眼,发现他的侧脸十分好看。
“刚才谢谢你。”
他身上有书生气息,儒雅,谦和,以及智慧,但并不文弱。
他能将她俩都拉上来,这让黎清澜不得不佩服。
蔚衍只是往前走,并不看她:“救人是好,但需量力而行,你这样做会将自己置身危险当中。”
她一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你不怕死吗?”
黎清澜迟疑了会才回答:“当然怕。”
蔚衍停住脚步,镜片被光线反射,他的眼眸被一片虚幻遮住。
他仍是那样温润而平静的语气,告诉她:“既然怕,就不要逞能。”
虚虚实实,叫人费解。
黎清澜提着包的手轻轻摩擦着,看着蔚衍,歪着头,嘴角浮现一丝调侃的笑容。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蔚衍被她这无厘头的提问给弄无语了,移开目光,转身走了。
黎清澜瞅着他的背影,哼笑一声。
黎清澜很快成了凉大的名人,甚至消息也出现在凉城的新闻上,不过还好网上传的视频不够清楚,看不到脸,但黎清澜的名字却是人尽皆知。
黎清澜报道后,便去班级上课,她教的是选修课,一个星期撑死也就七节课,不是编制,只是一个合同工,不过黎清澜还是心满意足。
黎清澜没想到阶梯教室里几乎坐满了,乌压压的这么多萝卜,忽然就紧张了。走到讲台上,尽量保持脸部肌肉的柔美得体,微笑,深吸一口气。
“大家……额……好啊。”
她一开口就觉得自己像个傻叉。
不仅她觉得,下面的萝卜也觉得。
坐后面的一个黄头发男生嗤笑,声音响亮又嘲讽:“你是学生还是老师啊?”
黎清澜笑容有点僵,微鞠躬,额头开始冒汗。
“不好意思,我是……第一天上班,有点紧张。”
“现在什么人都能当老师了。”黄毛毫不客气,身边两个同学低头狂笑。
黎清澜被他这一羞辱,反而不紧张了,取而代之的是暗自咬牙,想捶死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小子。
得!不跟学生一般计较。
黎清澜简单做了自我介绍,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学生惊呼,黑板上黎清澜三个大字用行楷和行草分别写了一次,笔锋劲道,着实好看。
“老师,这是什么字啊,特别好看。”
黎清澜笑道:“行书,它分为行楷和行草,楷法多于草法的就叫行楷,而草法多于楷法的则叫行草,之后我会教你们。今天就先了解一下国粹艺术之书法的历史。”
投影仪打开,黎清澜播放视频,学生们看得认真,但后座那个黄毛却和旁边两个同学低着头看手机,边看边笑。
黎清澜悄无声息的走过去,一看,他们竟将她吊在天台的视频截了图,然后一张张的放大,看能不能看到她裙下风光。
黎清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她绷不住,沉了脸色,敲敲桌子,低声警告:“删了!下次再让我发现,我不会客气。”
黄毛身边的两个同学看到了黎清澜,戳了戳黄毛:“崔建宇,老师来了。”
崔建宇慢悠悠的抬起头,茫然的看了看周围,“哪有老师?我怎么没看到。”
他们捂嘴狂笑。
黎清澜拿出老师的威严:“今天我第一天上课,放你一马,下次再这样目无尊长,我会好好修理你。”
崔建宇继续低头玩手机,全当没听到。
黎清澜转身离开,听到后面一声“有病!”
下课后,黎清澜回到办公室,教案一扔,拿起矿泉水瓶喝了几口,压压火气。
那黄毛小子没下课就走了,走前还不忘羞辱她:这教学水平真是菜到家了,听之欲呕。
黎清澜靠在椅子上,拿手机上网搜:老师能体罚学生吗?
答案:不能。
能骂吗?
答案:也不能。
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春风化雨,循循善诱,孜孜不倦的教导。
黎清澜扔了手机,扶额,头疼。
“黎老师,是你啊。”
温柔的女声从后面传过来,黎清澜回头看,好巧,是上次图书馆那位美女。
池熙月走过来,温婉的笑了,“原来你就是新来的书法老师,我叫池熙月,舞蹈老师。”
黎清澜忙起身,有些惊喜,虽只是一面之缘,但好歹也是个认识的。
“我叫黎清澜。”
“我知道,你救学生的事传遍整个凉大了。哦,对了,上次你的手被老鼠咬伤了,没事吧?”
看她关切的样子,黎清澜过意不去了,摆摆手,笑道:“没事。”
“一起去吃午饭?”
黎清澜一愣,她今天只有这一节课,本打算回去,但也不想拒绝,便答应了。
池熙月带她去了教师食堂,刷工作卡进去,不算大,但整洁干净,纯音乐轻吟,餐桌有鲜花摆放,很有高档餐厅的味道。
“今天上课还习惯吗?”
打菜时,池熙月问她。
习惯个锤子!
第一天上课就被学生弄得下不了台,黎清澜本不想提这么丢人的事,可没忍住。
“有个叫崔建宇的学生,挺皮。”
池熙月回头看她,面露紧张:“你没得罪他吧?”
黎清澜觉得好笑,“难道他爸是土豪吗?”
“是。”池熙月毫不迟疑的回答。
“那孩子只喜欢整男老师,对女老师他还是很客气的,你别太管他就行了。”
黎清澜心理有点扭曲了,她是被他当成男人了吗?
池熙月端着托盘去找位置,看到了什么期待的人似的,加快了脚步。
“蔚教授,我可以坐这里吗?”
黎清澜歪着头一看,才发现是蔚衍。
蔚衍起身,温润一笑:“随便坐,池老师。”
他扫了一眼桌子,发现有一点油渍,立即抽了纸巾擦拭干净。
他这些举动并无他心,只是一种融于骨髓的教养,让人觉得温暖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