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很快在凉大出了名,上那堂书法课的学生绘声绘色的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出去,这位凉大新来的女老师可真不得了,敢惹崔建宇,也好像惹得起的样子。
午饭后,办公室,好些老师已经去休息室休息了,黎清澜从不午休,闲着就从图书馆借了一堆盗墓小说看。
陈大吉走过来,拉了把椅子,坐在黎清澜身边,这架势像要与她促膝长谈似的。
“我滴妈,我就纳了闷了,你咋惹上崔建宇那玩意的?他只和我们这些男老师过不去,咋整你了?”
陈大吉想当初,满是血泪啊,第一天上体育课,崔建宇一个篮球将他砸的懵圈,念着是学生,忍了,结果又得知这是大土豪的儿子,就麻了。
第二节课,第三节课,乃至后面近一个月,他被这王八犊子整的要死,以至于学生都在后面笑他:大吉大吉,宛若菜鸡。
黎清澜合上书,无奈:“我哪知道,你看我长得像男的吗?”
陈大吉仔细打量,得出结论:“不像男的,像女的。”
黎清澜:“……”
“我那些学生说你可神了,崇拜你的很,你是不是练过?”
他没好意思说学生鄙视他,堂堂体育老师,还不如一弱女子。
“学生的思想天马行空,夸张了。”
黎清澜又把书打开,准备看。
陈大吉还想问,池熙月走了过来,她还没去午休,他们的话她都听到了。
她走到黎清澜身后,笑道:“黎老师可是美少女,哪会你们野汉子的招数,你快别打扰她了,休息去吧。”
陈大吉看黎清澜已经打开的书,便识趣的走了,心里嘀咕,这群死孩子敢骗他,看他不削他们。
黎清澜抬头看池熙月,随意的问:“还不去休息啊。”
“一会就去,”她迟疑一下,秀眉微拧,叮嘱她:“崔建宇是个危险分子,你不要惹他的好,像他这样的学生是无可救药的,没必要自己找罪受。”
黎清澜困惑,“所有老师他都敢惹?”
“也不是,除了蔚衍和女老师。”
黎清澜又尴尬又惊讶,苦笑道:“你不是说蔚衍对谁都很友善吗,这妥妥的会被那小子欺负啊。”
池熙月眼里的光不由自主的亮了起来,嘴角浮现柔光。
“正是他待人友善,所以大家都喜欢他。”
额,还真是忠粉。
凭着对蔚衍和崔建宇的一点点了解,这话,黎清澜一个字都不信了。
下午的书法课,座无虚席,黎清澜被这黑压压的萝卜给惊到了。
这些学生是来看她何许人也,一个个藏在书后低声窃语。
“我以为是长得太丑了,所以被崔牛逼盯上的,可是长得蛮好看的啊。”
“不要被外表所欺骗了,说不定崔牛逼已经查到她的真实性别,才这样做的。”
“她是个人妖?”
“看她的五短身材,十有八九是的。”
黎清澜一字不漏的全听到了,几乎要笑出来,个个滑稽离谱的猜想,逼得她掐着大腿才正经的上完了课。
晚上七点,温楠打电话来说要黎清澜陪着去看凉城广场举办的秋季时装秀,黎清澜也正要下班,刚走到教学楼下,两个男学生过来,拿着纸笔,说要黎清澜教他们写毛笔字。
看着两个学生求学若渴的目光,黎清澜拒了温楠,返回教学楼教他们。
直到晚上十点,黎清澜才下班,凉大处于郊区,这一带有好些巷子和树木丛生的街道,听说很乱。
黎清澜没开温楠的车,早上坐公交来的,从巷子穿过去,去公交车站近很多。
经过巷子时,两个叼着烟的青年拦住了去路,像急着下班吃饭似的,不说废话,上来就是:“黎老师是吧,赶紧下跪磕两个头,咱不为难你。”
路灯还算亮,这两人是这一带的惯犯,懒得蒙面了。
黎清澜觉得挺逗,瞅着这两货:“需要烧香吗?”
两人这智商平起平坐,都没听明白,又急着吞云吐雾,没了耐心:“能不能识相点,这都几点了,赶时间呐。”
竟然遇到两个神经病。
黎清澜转身就走,两青年拨开烟雾,发现黎清澜走了,忙追上来,挡住去路,嫌弃:“跪下磕个头就完事了嘛,你一姑娘家的,非得走极端。”
“听话,要不然可得挨耳巴子了。”
“谁让你们来的?”黎清澜好奇。
“别问了,我们是不会出卖学生隐私的。”
呵!原来是崔建宇那混小子叫来的。
想让她下跪磕头,拍个视频传网上?
黎清澜摆摆手,没了耐心,“我不想打你们,赶紧走吧。”
两烟雾青年四目相对,吐了烟屁股,撩起衣袖,顺带提提裤腰带。
“嘿,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极端的很呐。那哥两个就只能忍痛打你了。”
一分钟不到,两烟雾青年坐在地上,抱头痛哭。
耻辱!耻辱!
都没看清什么招式,就已经看不清了,因为被揍得鼻青眼肿。
黎清澜头也不回的走了。
崔建宇这熊孩子,改日得好好治治。
刚走出巷子,又听到路边有人说话,有点不对劲,黎清澜侧耳听着。
“兄弟,老实点,把钱交出来吧。”
黎清澜正要管,但看到那道灰色身影时,她忙躲起来,准备看场好戏。
治安真不错,她这边被打,他那边被劫。
“只有这么多,都给你们。”
低沉平静的声音,温和顺从的语气,黎清澜以为听错了,偷偷看去。
蔚衍穿了件深灰色的西装,手提公文包,手里拿着钱包,将里面的钞票一分不落的给他们。
他始终垂下眼眸,如玉的脸平静温和,波澜不惊,好像这不是抢劫,只是路人的一次问路。
两个黄毛青年瞅着眼前这文质彬彬的男人,一米八几的个,却是这么乖顺,可不得好好敲一笔。
“这手表看着挺贵重啊。”
黄毛说着要去取,蔚衍避开他的手,黄毛以为他要动手,结果却听到他说了句:“我自己来。”
黎清澜差点没被口水给呛着,这又乖又怂的二货是蔚衍?
两黄毛青年又搜了蔚衍的身,确定被刮干净了,便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而蔚衍却仍没什么表示,推了推眼镜,无声的叹口气。
黎清澜本想出面,但她有了一个更有意思的想法,便偷偷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