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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门道子

2016-12-29 16:47:433318

第十一章 血祭求真相 怨魂谁人怜

白云苍狗,转瞬之间已是三个春秋,在极北之地的一座不起眼的山谷中,枯骨大萨满端坐在法坛前,镇南王拓跋律正在主持这次万人大祭,偌大的四个血池里咕咚咕咚地冒着泡,血池里边儿全是被剥了皮的血人,他们互相推搡,叫喊着,士兵们正不断地从牢笼里抓奴隶送来,牢笼里密密麻麻地关押着许多奴隶,这里面不光是汉人,还有氐人、羌人,胡人也在其列,那些被抓出去的人一个接一个的,送到萨满僧侣的面前,萨满僧侣们嘴里念着经,两个侍从一组很熟练地把他们的皮整张剥下,整个剥皮过程眨眼间就完成了。

镇南王拓跋律兴奋地看着这些侍从剥皮,不时地还过去拿起沾满血的工具在将要剥皮的奴隶身上比划几下,一旁的萨满僧侣指点几处。在祭坛对面的山坡上有一片宽阔整洁的草坪,草坪上撑着一顶大帐,帐篷外有十二个魁梧的匈奴人全副武装守在帐外,大帐里年轻的冒顿单于正盘坐在一张矮桌前自饮自酌,楚识坐在单于左下首,单于看着山下的人间炼狱道:“军师,你说大萨满这次能成么?”

楚识道:“大萨满早已是神教之首,法力通天,身兼佛道魁首的不传之法,吾前日偶闻枯骨将三教之法融会贯通,现今其修为早不可量。”

冒顿单于道:“得军师此语,孤心甚安。”

枯骨大萨满今天的状态不是很好,他看着那些被剥皮的奴隶,心中总有些异样,但那种感觉枯骨还能压制住,最影响他的反而是握在他手中的百骨念珠,这串念珠上挂着。大萨满的便宜师父法明留下的无相舍利,无相舍利不断的发出佛光影响着枯骨,枯骨知道今天若是不解决了这个麻烦,冒顿单于交代的事情是不可能完成的。

枯骨大萨满转身走到关押奴隶的牢笼边,笼子里的奴隶们吓得挤作一团,枯骨大萨满不耐烦地一挥手,奴隶们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们一个个的分开,枯骨在笼子里看到了一双童男女,他直接进入到笼子里将两个孩子提出来,枯骨一双鹰眼死死地盯着这两个孩子,心中好像在算计着什么。没多久,枯骨大笑着提着两个孩子走到法坛前,嘴里叽里咕噜地不知道在念些什么,看他又蹦又跳的样子应该是在施法。

冒顿单于远远地看见这一幕道:“军师,那两个两腿羊有何异处?”

楚识道:“两个孩子同为万年难遇的体质,这种体质名曰玄冥神体,乃是今人上感上古大神禹强所诞,这种体质为一阳一阴,一雄一雌,男为阳水,女为阴水,此体质若得大神禹强之功法,三年之内便可成神。”

冒顿单于道:“如此厉害,可而今去上古甚远矣,上古神法何处寻?”

楚识道:“枯骨抓两小儿,非此用也,枯骨今天应是取两小儿心尖血,合血池之中的百人怨血,以破无相舍利中的无边佛法,而后以舍利为阵眼,开启万灵血祭大阵,以万人怨念洞察天机。”

冒顿单于道:“善。”

此时枯骨大萨满已将两个孩子放到祭坛上,旁边一位萨满僧侣送上一颗有成人小手指粗细的骨针,枯骨握住骨针缓缓地刺进小女孩的胸膛,小女孩被施了法术不能动弹不得言语,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骨针插入自己的身体,骨针很快刺到了小女孩的心尖,小女孩痛想要大喊大叫,可她只发出了一点点声音,躺在旁边的小男孩吓得脸色发青。

枯骨大萨满将骨针上的心尖血取出,而后又用同样的手法取得小男孩的心尖血,奇怪的是两孩子在受了如此折磨,居然没留下半点伤痕,两个萨满僧侣分别抱着两个孩子站在一边。

枯骨大萨满一边用两孩子的血施法,一边说:“你们可愿做我徒弟?”两个孩子刚想拒绝,枯骨大萨满道:“想清楚,敢拒绝我,恐怕活不过今晚。”两孩子一惊,连忙答应。

枯骨满意地点头,两个抱着孩子的僧侣带着孩子退到大阵之外的军帐里,楚识正要起身,冒顿单于道:“军师很好奇吗?”

楚识道:“当然,这可是亿万中无一的神子,值得去看一看。”

冒顿单于挥挥手示意楚识可以离开,楚识施礼告辞,冒顿单于饶有兴致地看着枯骨大萨满主持的血灵大阵。

楚识离开大帐,没多久就来到了两个小孩的帐前,楚识拉开门帘走进去,只见两个孩子睁着大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帐篷里有一张矮桌,矮桌上放着一大袋马奶,一整条刚烤好的羊腿,和一把短刀。楚识刚进帐篷,两个孩子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楚识笑眯眯地说:“别紧张,我只是来看看你们。”

楚识看两个孩子还不能动,他立刻就施法解咒,可两孩子身上的咒印太过强大,楚识的法术没起作用,他只好从怀里掏出两块玉玦,分别放在他们的胸前,两孩子立刻就能动了,男孩子瞬间从床上跳起,刷的一声抽出放在桌上的短刀指着楚识。

女孩儿缩在男孩身后,楚识举起双手道:“呵呵,别紧张啊,我就是看你们一眼,顺便给你们一个建议。”

男孩子恶狠狠地盯着楚识道:“什么建议?”楚识道:“别和任何人作对,听话你们才能活下去。”

男孩犹豫了一下,他放下短刀拿起桌上装着马奶的皮囊喝了一口后,递给身后的女孩,自己用短刀割下一块肉,自顾自的吃起来,女孩喝了几口马奶,也坐到男孩的身边,男孩子给她切下几块肉,女孩乖巧地用手抓着吃。

楚识笑着坐到他们对面,男孩吃了几大块肉以后,开口说:“我问你,我父亲会死吗?”楚识道:“他也关在笼子里?”男孩点头,楚识双手一摊道:“救不了,在笼里的都要死。”

男孩激动地拍了一下桌子道:“太好了!”楚识追问道:“怎么,你们不打算救他?其实以你们现在的身份去求一下你师父,应该能救他。”男孩激动地大声喊,嘴里的肉沫都喷到楚识面前,“不,我不会救他,反而我还想让他死的更惨!”

楚识道:“为何?”男孩道:“他根本不是人,是草原上的恶狼,雪山上的恶灵,如果不是他,我娘就...我娘就...我娘就不会......呜呜呜......”

楚识道:“不错,这故事背景基本上能当主角儿了。”

言毕,楚识转身出帐,走到门前楚识回头说:“对喽,忘记了一件事,你们最好不要想着逃跑,今天不要,以后最好也不要。”说完楚识就离开了。

楚识回到单于大帐时,枯骨主持的大阵已经基本成形了,楚识直接跪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单于道:“那两孩子天资如何?”

楚识道:“若二人长成,西域除却柔然,此二子皆可灭。”

单于一改淡然的神情,跪坐起来道:“如此威力,真乃天助!但此二人不畏天道乎?”

楚识道:“天神所孕,虽身在三界之中,却不受三界之法,似存非存,似神非神,故尔能躲三灾六难七劫八苦。”

单于道:“真神也!”楚识摇头道:“非也,此乃巧夺天机之道,非天道所能容,成长之路必多灾难矣。”

单于道:“能灭国之人,当为孤之利刃也,剑指天下谁人不从?”

单于激动地站起来,俯瞰四周,可没过几息,他好像想起什么,单于长叹一声道:“可惜,若孤弄不清二十年前之事,恐怕这天下也与孤无缘也!”

单于招手唤来一位近侍道:“你去问一下,祭祀进行到何处了。”侍从领命前去,没多久一位金帐护卫进来回话道:“启禀单于,大萨满说一切进展顺利,再有半个时辰就能完成大半。”

单于道:“为何还要半个时辰?”护卫答道:“因为这次抓来的俘虏奴隶数目不够,还欠四千六百八十一人才能凑足。”

单于怒吼道:“混账东西!拓跋律是干什么吃的?抓几只两腿羊这么简单的事都办不到?你去告诉他,若是做不来这事,我就用他拓跋部的人来充数!”

护卫领命退下,楚识上前道:“单于言辞如此激厉,我怕拓跋律会萌生反叛之心啊!”

单于道:“哼,孤就怕他不反,这些年拓跋氏占着北边最好的草场和最好的女人,拓跋部男人多了,马匹多了,又常年去南人境内打草谷,拓跋律在前年地部族聚会上有意想替代孤,正好夔龙岭之事让南朝有了和孤打仗的借口,孤此时无暇顾及他们,夔龙岭之事还欠一个顶罪人,只要拓跋律冒头,孤就让他去做白羊!”

白羊是匈奴人秋日祭时,献给鬼神的祭品,楚识没有搭话他静静地看着万人大祭,大阵所处之处血光冉冉,直冲霄汉,不知这阵里已经填进去多少条人命。

楚识不明白师尊为何不为单于解惑,也不明白冒顿单于为何如此执着地要去弄明白一件已经完全被淹没在历史尘埃里的事情。

这时,九天之上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冲天的血光刹那间消失不见,坐在帐中的冒顿单于和楚识都紧张起来,一干护卫瞬间集结将大帐保护的严严实实。九天之上,传来一声怒喝“我乃昆仑山正一教太玄真人是也,何人在此布下这万恶禁法?速速现身,待我剐你三千刀!”大阵之中的枯骨捏着一串念珠走出大阵,念珠上血红的舍利子格外显眼,枯骨大萨满看着天上的一朵七彩祥云,笑着说:“我当是谁,原来是一个小牛鼻子,念在当年老夫学道于尔教的份上,尔速速离去,老夫还能饶你一命!若是不听,就让尔来填着血海孽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