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正城的第二圈,也叫鸿鹄城,鸿鹄城西北角上有一座很高的角楼,此时莲二十一与几个主事正在角楼里观望城外的拓跋律。
拓跋律此时正让士兵们返回森林,想悄悄的从文正城下绕过去,文正城周围全是一大片的开阔地,地面上用石头铺了一层,这也是拓跋律不敢牵马从大路上走的原因之一。
莲二十一见拓跋律要走,他登上栏杆足尖一点就飞落在最外圈的城楼上,莲二十一站在房顶的飞檐上,朗声道:“来者何人,为何在我城下左右徘徊?”
此时金乌初升,老林里的冬雾慢慢升起,一缕薄薄的雾气从房檐下掠过,莲二十一扶手持剑而立,雪白的禅衣随风摆动,更显一份绝世高人的气魄。
拓跋律看了一眼只有莲二十一一个露头的文正城,心中没底他拱手道:“我乃匈奴镇南王拓跋律,不知你是何人?”
莲二十一讥笑道:“呵呵,匈奴镇南王,好大的口气!本侯今日就看看你这镇南王如何镇南!”
拓跋律看了一眼身后这群不到一千五百人的队伍,道:“哼,你们汉人比乌鸦还啰嗦,我不与你讲,本王告诉你,今日本王还有要事,待本王事了,再来与你一叙,不送!”
拓跋律示意让手下赶紧走,匈奴兵骑着马飞奔着逃离文正城,莲二十一看着拓跋律远去的方向,神秘的笑起来。
拓跋律骑着他的大红马在林间的小路上奔驰着,没过半柱香的时间,他们就快要跑出了树林子,拓跋律觉得有些蹊跷,他勒马发令:“停!去一个人上前瞧瞧。”
一个匈奴兵驱马向前猛冲,依然站在飞檐上的莲二十一此时正在弯弓搭箭,对着东边的树林子,李陵站在他旁边的青瓦上拿着一壶箭。
前来探路的匈奴兵刷的一下冲出了树林,这个匈奴兵刚刚看到文正城的城墙还没来得及说话,城楼上响起一声箭鸣,匈奴兵抬起头,一根箭羽就这么射进了他的头颅中,匈奴兵滚下马,彻底死透了。
李陵赞道:“侯爷箭法高超,夺了个好彩头。”
莲二十一放下长弓,道:“我这箭法好,都是因为你这个师傅好。”
司马微道:“李都尉箭技承袭飞将军,自然无双,侯爷悟性超群,也着实让下官们敬佩不已。”
莲二十一昨日分封司马微、李茂与夏侯让三人为义军别部司马,官职虽小,但也是朝廷认证,所以司马微以下官自居。
树林里的拓跋律见斥候一直不回,大喊一声不好,他勒马转身,从另外一条小路上带着下属狂逃而去。
文正城上,夏侯让道:“侯爷,现在这群胡蛮已入幻阵,属下请命带兵围剿。”
李陵道:“不可,夏侯兄请看,这匈奴人虽然死伤大半,但此时出兵,这些胡兵必会成一军哀军,兵法有云,哀兵必胜,更何况城里都是从未上过战场的书生,一旦出城,我军必败,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们引进城中,我们仗着地利优势将他们一一歼灭。”
莲二十一道:“我同意李兄的说法,夏侯兄你去将诸葛微请来,这城下的七星幻阵是他布下的,他应该会有办法。”
夏侯让刚要走,诸葛微已经来到了房顶上,“侯爷,诸葛微不请自来,打扰之处还请勿怪。”
莲二十一将诸葛微拉到自己身边道:“诸葛兄神机妙算,莲某刚刚让夏侯兄去请你,你自己就来了。”
司马微打趣道:“诸葛兄,你该来我天机营的。”天机营就是那些能掐会算和懂得观星望气的人才组成的。
诸葛微道:“司马兄抬举在下了,不知侯爷叫我来所谓何事?”
莲二十一道:“我想让城下的匈奴人全都进到城里来,然后我们来个瓮中捉鳖,一举全歼。”
“此事容易。”诸葛微从袖中掏出一杆黄旗,递给夏侯让,“请夏侯兄将此旗插在城下的丑石上。”
夏侯让拿着旗飞身下城,将黄旗插在满是孔洞的丑石中央,返身回城。
诸葛微手捏道决,大喊一声:“天地玄清,道法自随,急急如律令!”
诸葛微言出法随,半座龙脊山上顿时雷鸣电闪,狂风大作,诸葛微道:“开城门!”
守城的几个书生得令开城,拓跋律一行从东南角的森林中狂奔出来,直接冲进了文正城。
入了城的拓跋律才发现自己中了幻术,可为时已晚,他们被夹在两座高墙之间,好在这条路是一个圆形的大道,没有太多阻碍。
这一切进行的太顺利,莲二十一大喊一声,“关门,杀胡蛮!”
外城与鸿鹄城上忽然冒出许许多多的书生,他们有的拿着连弩,有的拿着长弓,暴雨一般的箭雨倾斜而下。
那场面看着很恐怖,但是拓跋律的手下都是些老兵油子,他们抽出小圆盾挡在身前,不时地向城上放箭。要不是李陵事先让每一小队都准备一块大木板挡在身前,匈奴人的第一轮散射就能杀掉至少两百人。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匈奴士兵已经全都死光了,文正城里的弓箭也不多了大家见只剩下拓跋律一人都放下了弓箭,拓跋律瞅准时机,弯弓一箭将一个书生的右肩射穿,并将他钉在他身后的柱子上,书生的整个右肩都被震碎,他痛的大叫一声就晕死过去,他附近的人立刻举着木板挡在他身前。
而内城里的文人们见此情景,都大喊大叫的向拓跋律不断地放箭,可是没有一人伤到他,拓跋律胯下的骏马口中吐着白烟,连续高强度作战这匹马依然神勇,拓跋律见此,大喊一声:“怎么,将我围在城里,也没有能力伤得了我吗?你们这些废物!”
一群书生提着武器直接跳到了城下,要不是他们人多,而且有些性子谨慎的人带了铁盾下来,拓跋律围着鸿鹄楼跑一圈下来,最少能杀掉百十来号人。拓跋律放肆地大笑着,手中卷了刃的弯刀狂舞着,如入无人之境!
夏侯让气急,拿着剑直接飞到城中,等着拓跋律驾马跑过来,李陵大骂一声,也要下城,莲二十一一把拉住他,道:“我去忠义楼,你将拓跋律放进来。”
莲二十一飞入内城中央的忠义楼前,忠义楼外放着两排的长柄兵器,莲二十一将自己的佩剑挂起来,从架子上取下一柄单面开刃的斩马剑,他双手握剑挥舞几下,这斩马剑乃是般舒亲铸,剑刃锋利颇为顺手。
莲二十一握剑侧身站立,等待着骑马而来的拓跋律。
拓跋律看到鸿鹄城的城门一开,刚要入内,夏侯让从旁边跳出,拓跋律看也不看一刀就把夏侯让砍翻在地,要不是他的弯刀已经卷了刃,此时的夏侯让已经是死人了。
图作困兽之斗的拓跋律驾马入内城,鸿鹄城后是宏道楼,宏道楼之后就是当年的那个大坑,大坑中央有一楼,楼名忠义,莲二十一握着斩马剑站在忠义楼前,拓跋律看到莲二十一,见到他衣服华丽,便知此人身份不低,拓跋律在大坑前勒马喘息片刻,城上的文人也没偷袭他。
拓跋律后退一段,而后拍马向前,大红马越跑越快,拓跋律与这大红马已经人马合一,他甚至手都没有去拉缰绳,任由战马崩腾而下。
莲二十一头也不抬,他看着手中的斩马剑,直到拓跋律的弯刀已经挥下,他才一剑斩出。拓跋律的马冲势不减,一往无前,可这大红马只觉身上一轻,待大红马化去冲势转身之时,拓跋律已经躺在地上,人首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