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拉着坚持说自己没事要继续执行任务的杨宏伟走了。
任泽羽,顾秋儿和聂冉三个人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他们没有将教堂爆炸着火的事情上报,也没有打消防电话过来灭火,杨宏伟被急救车拉走后,大家心里都憋着一口气,燃着一股无名火。
谁都没有先开口,就这样站着。
是夜,
月光流泻。
一女两男三个人静静的矗立在警车旁。
任泽羽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左边依靠着警车的顾秋儿,她低着头,双手按在腰间卡在皮带上的警棍和手铐。
月光照射在顾秋儿的侧脸,她紧紧咬着下唇,神情充满了自责。
另一边,聂冉双手垂在裤子两边,背对着任泽羽,看着教堂的方向。任泽羽没办法看到聂冉的表情,可他看出聂冉的身子在微微发抖。
想了想,任泽羽觉得不能让士气如此低迷,敌人越是强大,我们就越要战胜它,击败他,将他绳之以法!
虽然自己的职业是个法医,可这么多年与警察打交道做朋友,甚至连女朋友都是警察,耳濡目染之下也对犯罪分子深恶痛绝。任泽羽处理过很多具被送来的尸体,见到太多年轻的生命被别人强行剥夺。
他觉得没有任何人可以擅自去决定一个人生命的终结与否,因为人活着不是为自己而活,如果一个人被外力杀死,他的亲戚朋友,所有跟他有情感羁绊的人都会为他感到伤心,羁绊越深,伤的就越重,而对于被杀掉的人本身,他还有太多没有做过的事,没有经历的事,他的人生不完整,在充满了遗憾中落幕。
今天如果不是自己一行人发现了一些端倪,也许早就葬身火海了。
今晚在教堂三楼要爬出窗户下来的时候,看到那个站在坟堆旁的身影到底是谁,他跟着整件离奇的案子到底有没有关系?
任泽羽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现在最重要的是今晚的这一系列是,大家的情绪都不太好,首先要调整好情绪,然后才能考虑下一步。
想到这,他打算开口,可一直一言不发的聂冉却先他一步。
“头儿,我想把任务继续执行下去。”聂冉忽然转身对着鼓秋儿行了一个警礼,语气坚定的说到。
任泽羽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顾秋儿依然低着头,仿佛没有听到聂冉的请命声一样。
聂冉就这样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另一边顾秋儿也是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在这样古怪的气氛下,任泽羽难受了。
“聂冉,这次的任务相当特殊,而我们面对的敌人也非常棘手,就在刚刚甚至让我们四个人全部丧命,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现在还要继续下去。”顾秋儿忽然抬起楼,面无表情的盯着聂冉一字一句的说道。
任泽羽发现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对聂冉的称呼已经改从“聂子”改成了直呼其名,他知道这说明顾秋儿是很认真很郑重的在问这番话。
“为了我身上的这件警服,我不能够遇强则退。”聂冉缓缓将敬礼的手放了下来,闭上了眼似在回忆。“从我穿上这身衣服,从我立志报效祖国报效人民的时候,我就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
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让人听起来字字入心,句句入魂。
顾秋儿盯着他深深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复又看向任泽羽。
“医生,你怎么看?”
任泽羽眉头皱起,他听出顾秋儿这是在嘲讽他只是一个法医,并不是警察,对案件侦破起不到作用,这次过来参与这个案子也只是一时人手不够,再者为了不扩大影响,自己才会被调来和民警共同办案。
“我不是警察,为不为祖国为不为人民我不管,可有人要伤害我的女朋友和我的战友,我不同意。”任泽羽无视顾秋儿半开玩笑式的话语,盯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顾秋儿一时脸颊有些微烫,她没有想到平时在工作中一直对两人感情躲躲闪闪顾虑重重的任泽羽,能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感人的话,心里一软,暗道这个理科呆子虽说认识这十年来不太会说甜言蜜语,可说起来真是要人命,她就喜欢他的诚恳直爽。
“咳嗯~”顾秋儿佯装一阵低咳,抬起头时又恢复常态。
“既然同志们对这次任务如此执着,我也没有理由打击同志们的积极性,我们就是要面对疾风,逆流而上!”蓦然间顾秋儿话锋一转,又开口说道。“不过,在接下来行动前,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好好整理分析一下今晚发生的事,做好准备,不打无准备之战。”
任泽羽三人坐回警车,顾秋儿在驾驶位,任泽羽副驾驶,聂冉一个人坐在后排,他们将要在这里开一个临时座谈会,找出敌人的目的和他的破绽。
任泽羽想了想,率先开口说道:“首先是送来那两具没有身份的孤儿尸体,通过解剖我在男尸体内发现了一张餐厅发票,在女尸体内发现了一张午夜影城的电影票,根据电影票这条线索,我们四人被派来进行调查工作。”任泽羽的话条理清晰,顾秋儿和聂冉都没有说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任泽羽见两人没有说话,继续道:“然后我们考虑到这次行动意在调查,不方面节外生枝,就决定将警车停在这里,然后步行到那家午夜电影院,在去的过程中我们在一座荒废很久的教堂三楼窗户里看到有人影跑过。”说到这,任泽羽感觉到身后聂冉的呼吸有些急促,顾秋儿也不自觉的正了正身子。
“紧接着,我们四个人进到了这座教堂,并发现这座教堂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它不是一座普通的没人用的教堂,显然它是被人改装设计过的,它拥有电磁门,拥有可操控自毁的楼梯和一个定时炸弹。这些都只是我们发现的,不排除还有我们没去过的二楼和其他没有发现的东西或者机关。”任泽羽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看了一眼顾秋儿又说道:“我发现那个我们最初发现在三楼窗边闪过的黑影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聂冉一下子从后座上坐起来,伏在任泽羽的椅子后,有些生硬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