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来这种地方,助理有些害怕,戒备地向四周看了看:“先生,我们还是快走吧。”
他实在是搞不懂,才见过一面,先生为何会对那个女人如此感兴趣?
之前想巴结先生的女人多到可绕A市三圈,可这还是先生第一次追着一个女人跑……
谢凛却声音清淡:“怕什么?”
他闭上眼睛,仿佛在感受着夜晚的风,悲凉又自嘲地掀起唇角——
“当你自己就是恶鬼,从地狱爬上来,重回这人间,就什么都不怕了。”
他复又睁开眼睛,略微复杂地盯着伏在自己眼前的女人。
秦玖的额头很烫,准确来说,是全身都很烫。
跟之前中药的感觉完全不同,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脑子痛得像是要裂开一样。
她能感觉到好像有人在自己身边说话,可疲惫和高烧却让她始终无法睁开眼睛。
助理无法,只能无奈地看向谢凛问:“那先生……我们要把这人带走吗?”
谢凛的眼神冷漠起来,哼了一声:“我为什么要管她?”
他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这时,身后的秦玖却咕哝地说了句——
“顾延羲……”
谢凛刚走出去几步的脚又犹豫了下来。
片刻,他转身回头,将趴在冰凉石板上的女人抱起来,面无表情地吩咐:“走吧。”
……
第二天清早,秦玖才终于醒来。
高烧已经退了,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也没有了,但……
因为刚病了一场,身体虚弱,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精神和力气。
发现自己又回到谢凛的卧室,她愣了一下,还以为昨晚的经历都是一场梦。
她不是从谢凛的家里离开,去了医院,又去了墓地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保姆端着一碗粥走进来:“秦小姐,您醒了?”
秦玖一看,居然是她最喜欢的海鲜粥,闻着味道还挺不错。
保姆又说:“您刚病了一场,得多吃点东西才能恢复,这粥是我们先生特意吩咐的……”
秦玖注意到站在保姆身后,藏在门口暗处观察的谢凛。
她刚要对谢凛露出笑容,却听谢凛冷淡淡地吩咐——
“陈妈,待会儿这房间的床单被褥,还有被她踩过的地毯,全都丢了,换新的。”
秦玖的笑容立刻僵硬在脸上,她拼命忍住想掐死这人的冲动,咬牙问:“你什么意思?”
谢凛板着脸看向她,居高临下地说了句:“我洁癖,嫌脏。”
秦玖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反问——
“嫌脏啊,那你昨晚上抱我回来的时候,身上哪块地方没有被我碰过?你那胳膊,你那胸口,还有肩膀和大腿,需要预约医院做截肢手术吗?我熟人多,还能给你打折?”
谢凛:“……”
端着海鲜粥的保姆,以及同样守在门口的管家面面相觑。
倒还是第一次看见先生被人怼到哑口无言的样子……
谢凛挺直了脊背,更像是气急败坏地吩咐:“都下去!”
保姆赶紧放下海鲜粥,跟管家灰溜溜地撤离了‘战场’。
秦玖美滋滋地端起海鲜粥,尝了一口,被美味滋润到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看在海鲜粥的份上,她心情好了不少,便痛快地说:“瞧你那副我欠了你八百万的样子,不就一床被子和被单嘛?多少钱,你想换新的,我赔给你就是了。”
谢凛却直接开口说:“两百万。”
秦玖的海鲜粥差点喷了出来,惊愕地看向谢凛:“你故意的是吧?”
谢凛的唇角终于扯出笑意,幽幽地说:“需要给你看发票证明么?”
秦玖痛心疾首,在心里鄙夷资本家的奢侈和腐臭。
两百万的床单和被子?是能睡出花儿来还是怎样?有这么多钱做点什么不好?
见秦玖终于认怂不说话了,谢凛抓住机会,对她穷追猛打:“怎么?想赖账?秦家的大小姐,顾家的少奶奶,不至于连两百万都拿不出来吧?”
秦玖觉得嘴里的海鲜粥开始发苦,她只能嘴硬地嚷嚷着:“谁拿不出来了?我先打个欠条不行吗?等我拿下郑董的项目,公司把奖金发给我,我再还给你。”
她顿了顿,又额外补充了一句:“分期!”
谢凛挑眉,自己都觉得好笑:“你把郑董打成那个样子,还想从他手上拿项目?”
秦玖高傲地抬起下颌,嫣然一笑:“那你就等着看好了!”
她把碗放下来,当着谢凛的面打电话。
说话的语气,和时不时地娇笑,让谢凛感觉这女人像是中了邪,跟之前判若两人。
秦玖盘腿坐在床上,笑眯眯地问:“郑夫人呀,您今天下午有时间吗?我想约您逛个街呢!还记得我上次推荐您做的那家美容养生馆吗?他们呀,最近又出了新的项目。”
敲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秦玖才终于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谢凛居然很好脾气地站在外面听了全程,他定了定神,反问:“你认识郑夫人?”
秦玖幽幽地回答:“郑国成那个老东西,手脚不干净,人也不老实,你该不会以为我想从他手上拿项目,什么都没准备吧?既然他那里行不通,那就换条路走喽。”
早在负责这个项目的时候,秦玖就把郑国成查得裤衩都不剩了。
这老狐狸在自己公司,就仗着权势对女下属动手动脚,凡是从他手上签项目的人,都或多或少地被他刁难过,还曾有几个小姑娘遭到他的毒手。
不过这人也并非完全无法无天的。
郑国成怕老婆,他的一切都是靠入赘老婆家换来的,而郑夫人早就对他花名在外有所耳闻,两口子各玩各的,郑夫人早就想踹了他另寻新欢了,只可惜缺点证据和把柄。
现在,她把刀子递到郑夫人手上,该怎么宰割那头油腻猥琐男,还用得着她亲自动手?
谢凛迈步向她走来,倾下身,微凉的手指擒住秦玖的下颌——
“你若真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又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幽深的眼眸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秦玖,薄唇轻启:“拿自己的安危去搏,你还挺得意?”
对于这样亲近的举动,秦玖有些不自在,她挥开谢凛的手,从床上下来。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我是个疯子,疯子为达目的能干什么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