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色忽然阴沉,“轰隆”一声,电光闪过,哗啦啦下起了倾盆大雨。
林洛青望向窗外,眉头微微蹙起:怎么突然下这么大的雨?
“又下雨了……这样吧,苏苏,你让他们留下吃晚饭吧,这大雨一下就是一整夜,你们不着急回去吧?”黄院长微笑道。
林洛青看向詹奕朗,见他眉头微挑,唇角一勾:“下一晚上?我先下去看看我的车。”
说着,他走到李苏面前,微微一笑:“小美女,有没有伞可以借我用用?”
林洛青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对谁都那样奸笑,以为自己是情圣!明明那女生就跟我差不多大,为什么特意加个“小”字?
李苏脸颊微微一红,腼腆地点点头,随后从床边拿了一把伞对他说道:“我陪你下去吧?”
“可以啊,那就麻烦了。”詹奕朗爽快地答应了,随后主动撑起伞,替李苏挡住,一起出了门。
林洛青心里不知为何,莫名有一丝阴郁。
黄院长目光慈爱地看着她:“小林啊,就在这里吃晚饭吧,今天也巧,正好你们来了,我感觉精神挺好,可以跟你们一起去吃晚饭。”
林洛青不好推辞,微微一笑,上前扶住黄院长:“好的,那就谢谢了,是要到楼下去吃吗?您方便吗?”
“没事儿,我腿好着的,前几天只是精神不好,吃饭就在楼下的厨房。”
“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黄院长愣了愣,眼里似有难言之隐,勉强地笑笑:“别担心,我挺好,你的事啊也别太担心,吃完饭,我让老张去帮你找找档案,看看有没有关于你的信息。只要是被我们福利院收留过的孩子,都是有记录的。”
林洛青点点头,心里始终有一丝不安。
来到厨房,一个胖胖的秃头大叔正将一盘炒肉丝端上桌,抬头看到林洛青和黄院长,率直地说道:“要不是有客人,今晚也不会这么丰盛!”
这时,詹奕朗和李苏也走进了厨房,林洛青回头,见他脸色深沉。
“怎么了?”
“车胎爆了,不知谁弄的,这么偏僻的地方也有人乱来。”
詹奕朗恨恨地说道。
林洛青皱眉道:“那我们怎么回去?”
“今晚回不去了,黄院长,这里能借宿吗?”詹奕朗直白地问道。
“能啊,不过……你们别嫌弃啊,这里有一间是老师住的房间,旁边还有个书房可以睡,因为都是女老师,所以……你看你们愿不愿将就在书房住,那里有床的。”黄院长面露难色。
林洛青心里一沉,面露尴尬地看向詹奕朗。
不料他爽快地答应道:“我不介意,就住书房吧。”
“我可以跟女老师挤一挤吗?”
林洛青才不愿跟这个吊儿郎当的阴阳师住在一起。
詹奕朗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让老师为难了,她们很辛苦的。大不了你睡床,我睡地上。”
怀里的小猫闻到了饭香,挣扎着想要跳到桌上。
“冬沫,别乱动。”林洛青将它紧紧搂住。
“正好,这里有块猪肝,我给它弄一份猪肝饭!”胖大叔豪爽地拿起菜刀切了起来。
吃过晚饭,李苏将林洛青和詹奕朗带到了三楼走廊另一端的房间,进了门,屋里只有一个书架,一张藤椅和一张简陋的木床。
“这就是书房,小林,你看如果不行的话……要不你跟我挤挤?只是我那床只有一米二……单人的……”李苏犹豫地说道。
“没事的,那里不是还有个藤椅嘛,我就睡那里,反正就一晚上,不用折腾,免得打扰你们。”
詹奕朗抢先说着,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
林洛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默默点头,将怀里的冬沫放了下来,小家伙一到地上便钻到藤椅下的空隙蹲着。
李苏走后,詹奕朗便一屁股坐在了藤椅上,头靠着椅背,微眯着眼,似乎还挺享受。
林洛青走到床边坐下,有些紧张地看着他:“你这就睡了?”
他慵懒地张了张嘴:“不然呢?要我陪你聊聊天?还是做点其他的?”
“睡觉吧!”林洛青嫌恶地瞪了他一眼,翻身上床将被子紧紧盖住全身,侧过身背对着他。
詹奕朗依然闭着眼,唇角微微上扬。
窗外的雨声落在屋檐,扰得她有些心烦。
想着这个屋子还有一个男人距离自己不过一米的距离,心里就觉得不舒服。
只不过才见了三次面,前后加起来时间不超过三天,她就莫名其妙地跟这个男人纠缠在了一起。
莫名其妙被捉,莫名其妙差点被杀,莫名其妙进了警局,莫名其妙被吻,如今还莫名其妙睡在一个屋子……
想到这些都令她觉得匪夷所思,仿佛自从遇到了他,整个人生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隐隐中似有一条线将她引向那未知的不安的境地……
而这个男人更加让她捉摸不透,第一次的神秘,第二次的可怕,第三次他却又救了自己。
时而冷酷像杀手,时而浪荡像流氓,明明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却做着让人退避三舍的职业,明明可以被众星捧月,却偏偏远离人群,特立独行。
他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喵……”
一声微弱的猫叫声打断了她的思路,林洛青竖起耳朵仔细一听,像是冬沫的声音。
记得进门的时候冬沫是跑到藤椅下蹲着的。
她轻轻转过身,朝詹奕朗藤椅下看去,不见冬沫的身影。
她索性坐起身来,只见门边的窗台上,冬沫正往外一跃。
这家伙要跑去哪儿?
她心里一紧,翻身从床上下来,不想惊动詹奕朗,她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走廊里亮着昏暗的灯光,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顺着墙角拐弯不见。
她快步追上前,紧跟其后下了楼。
“冬沫!”
她低声呼唤着,心里有些焦急:这么晚了,它要跑去哪儿?
来到一楼大厅,没有灯光,一片漆黑,借着二楼走廊的灯光,依稀看到冬沫的身影蹲在大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