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青怀里的冬沫嗖然跳起,扬起小爪子就朝那庞然大物的黑脸上拍去。
“汪呜!”
随着一声狗叫,林洛青这才看清楚眼前是一只黑色的拉布拉多犬,慌忙将冬沫搂入怀里,怕它报复。
谁知,那黑色拉布拉多竟然毫不在意,摇着尾巴,蹦蹦跳跳地冲向她,她侧身一躲,那拉布拉多便撞进了詹奕朗怀里。
“小心!”
她担心地叫到,却见詹奕朗一脸和煦的笑容,张开怀抱将其抱住,爱怜地摸着它的头,嘴里还亲热地叫着:“福尔摩斯,真乖,抱抱!”
林洛青傻眼了,弱弱地问道:“那个……你认识这狗?”
詹奕朗轻挑眉头,一脸骄傲:“认识?呵,我可是它老师。对吧?福尔摩斯?”
林洛青一脸茫然地环视一周,却见一道陌生的目光射向他们,不禁手一抖,紧紧抱住冬沫。
这间卧室的大床正对着卧室卫生间,此刻,一个下半身裹着毛巾的半裸男子正站在卫生间门口,身材高瘦,头发微卷,皮肤白皙,一双浅褐色的眸子清澈如湖,却没有神彩,怔怔看着他们。
“哈罗,原来你在洗澡啊,我说怎么没人迎接我们。”詹奕朗率先举起手,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动了动食指和中指,熟人一般地打着招呼。
那男子似乎这才回过神来,原本温和的双眸嗖然充满杀气,快步朝他们冲来。
林洛青赶紧躲到一旁,只见那男子揪住詹奕朗的领口,咬牙切齿道:“你个混蛋!能不能走正门?每次来都要搞破坏!上次被你砸坏的庭院顶棚我才修好,这次你又来砸窗?”
詹奕朗双眼一弯,露出戏谑的笑意:“啧啧,你这样就不友好了,看看福尔摩斯,那才是欢迎老朋友的标准姿势,来来,福尔摩斯,快给他做个示范。”
说着,那福尔摩斯仿佛听懂了一般,站起身将两只胖爪子搭在裸男肩膀,伸出滴着口水的舌头舔了舔他刚洗过的头发。
“啊——”
裸男爆发出一声惨叫,暴跳如雷地钻进了卫生间,紧接着便听见淋浴器的水声。
“我擦!你个混蛋!我才洗了澡的!”
林洛青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这一切,怀里的冬沫也眨了眨圆圆的大眼,不明觉厉地喵了一声。
“你朋友?”她再次弱弱问道。
詹奕朗起身,似笑非笑地哼着小曲儿,拉开衣柜,像在自己家一样,随意翻着那些衣服。
林洛青发现,那些衣服只有两个颜色,黑和白,而且款式都是一样的衬衫。
“我说谷牧,你能不能改一改你的穿衣品味?不是黑就是白,你又不是开殡葬店的……”
原来那个男人叫“古墓?”看着语气,应该是很熟的人。
他朋友的名字跟他一样奇怪。
林洛青如是想着。
说着,他颇有微词地随意拿了一件白色衬衣,毫无顾忌将自己身上那件血迹斑斑的衬衫脱掉。
林洛青心里一紧,目光无法从他后背挪开,只见一道道血口已经凝结,刺眼地横在背上,让她不禁回想起那一夜的惊险。
“你个混蛋!不准穿我衣服!”
谷牧“嘭”的一声拉开门,头发还未擦干,便气急败坏地冲上前。
这时,楼下传来“砰砰”的敲门声,还夹杂着那群人的叫嚣声。
“这是怎么回事?”谷牧眉头一蹙,眼里透着不安的神色。
詹奕朗唇角一勾,眼底闪动着狡黠的笑意:“来拜访你总不能空手白来吧,那是附赠的‘见面礼’……”
谷牧像是早有预料一般,无奈地冷笑一声,随后目光黯淡,不紧不慢地将身上的毛巾一扯。
“啊!”
林洛青发出一声尖叫,赶紧将冬沫那圆圆的身体挡在眼前。
谷牧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
詹奕朗慌忙将床上的毯子扯下,挡在他下半身,似笑非笑地对林洛青说道:“不好意思,他高度近视,没戴眼镜,要不,你先出去坐坐?”
“哦哦!”
林洛青慌张地答应着,举着冬沫继续挡住脸,低着头往门口走去,不小心还撞在墙上,顾不得喊痛,硬着头皮尴尬地落荒而逃。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谷牧这才摸到自己的银边眼镜戴上,气急败坏地揪住詹奕朗的衣领。
“takeiteasy!这可是你的衣服。”他眸色淡然地弯起唇角。
谷牧眉头一紧,嗖然松开手,心痛道:“这可是我最贵的……”
“我赔!我赔你!”詹奕朗赔笑道。
“连同那玻璃窗一起!待会儿再找你算账!”
谷牧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后穿上衣服,快步走到门口,猛地一拉。
林洛青正站在门边,双眼无辜地眨了眨,挤出个尴尬的微笑:“你好……我叫林洛青……”
谷牧双眸微敛,似乎有点不可置信地仔细打量了她一番。
“你先等等。”
丢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他便蹭蹭下楼了。
门外的黑衣人用脚猛踹着,不料门嗖然打开,一个正抬脚而出的黑衣人惯性摔倒在谷牧脚边。
“你们是什么人?这么没礼貌,我可以打电话叫警察。”谷牧板着脸冷冷道。
带头大哥赔上笑脸道:“不好意思,我看你这里是……宠物医院嘛,就是想问问,刚才有没有看到奇怪的人掉到你们楼上了?”
“我这里奇怪的狗很多,奇怪的人大概只有你们了。”谷牧依然面无表情。
“喂!小白脸!我们可是亲眼看到有人跳到你顶楼去了!让我们进去搜一搜!”黑衣喽啰不耐烦地叫嚣着。
“我一直跟我的狗在楼上,并没有听到和看到什么奇怪的人,若是有,我的狗一定会咬他!”
带头大哥冷冷一笑,上前揪住他那白色的衣领:“小兄弟,我跟你讲,那个人是个杀人犯,你如果不把他交出来,小心你的小命!”
谷牧双眸沉静得像一潭冰湖,波澜不惊地缓缓伸手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淡淡道:“我真的很讨厌,别人不洗手就碰我的衬衣。”
“我靠!你个臭小子!”带头大哥猛地推了他一把。
他后退了一步,若无其事地将眼镜扶正,随后竟然吹起了口哨。
“擦!你还吹口哨!小看我们?”
正当他们想要一拥而上时,却听见一声声凶狠的狗叫。
“汪汪汪!”
转过头,只见两只狼狗一左一右地朝他们夹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