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成空,似一切都不曾存在,长生路上埋下无数枯骨只为求一个真相,仙从何来,人归何处……
隐龙山脉深处,一大片阁楼依山而建,藏匿于悬崖峭壁之间,云雾之中。
青色的石路尽头,矗立着一个一人高的巨石,上面阴刻着两个大字,道宗。
道宗,齐国四大洞天福地,追求探寻天地本源,一部《道一经》让无数想要寻求长生之人垂涎不已,趋之若鹜。
……
道宗腹地,隐龙山脉,一棵参天梧桐树下,一位翩翩公子衣着青色蓝衫,抬头望着万里之遥云霞出没的地方,目光平静深邃。
景色虽美,但内心的那种孤独是无法平抑的。
王阳长叹一声,叹息声中尽是不舍与不甘,但更多的是无奈。
他本是一个热爱旅游探险的青年,却在罗布泊中遭遇风暴不知所踪,醒来时已然换了一个身份,一个翩翩少年。
“你这个臭小子又偷懒,再不去挑水小心晚上没饭吃……”药园里的管事大声的对着在梧桐树下发呆的王阳喊道。
王阳无奈的摇摇头,敷衍了一声,然后弯腰提起脚下的水桶,向着山下的溪水走去。
给药园的那些药材浇水,便是他每天的工作。
“这小子,天天就知道偷懒……!”胖胖的管事望着王阳远去的背影,嘴里不住的嘀咕着,似是在埋怨,但脸上却看不出,无论做什么事,他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管事姓徐,名立,是道宗内一名普通的管事,负责掌管药园。平日里负责挑水,除草这些杂事。
自从半年前,徐立从隐龙山脉发现半死不活的王阳之后,这些事情就落到了王阳身上,他落得了个清闲。
终日里,不是躺在椅子上晒太阳,就是坐在阁楼间喝茶。
夜里,王阳和徐立两人对面而坐,徐立继续为王阳讲述关于修仙世界的故事。
“齐国境内,大小势力数不胜数,多是以家族传承为主,其中最有影响力的应属四大洞天福地,分别是道宗,魔窟,长幽谷,寒山寺,这隐龙山脉方圆千里之地,尽归道宗所有。”
“所谓是:修仙之道觅长生,生死白头一场空。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徐立的声音不急不缓,说到这时,眼神不由暗淡下来,似是想起了伤心往事。
“徐管事,不知这仙道境界如何划分?”王阳一脸好奇的问道。
徐立从回忆中醒转过来,沉吟片刻然后道:“据说,仙道九重,一境一重天。修仙第一境‘灵海境’,辟气海,架经桥,连灵台,将全身的经脉气海灵台融汇一起,修仙第一境方成。灵海境大成,可活二百多岁,横空飞渡皆可。”
“修仙第二境,道冲境。体内气海翻腾,经桥架立,灵台清明,道冲境以四肢体魄为魂,血肉为魂,修炼至大成,气血充盈,寒暑不侵,可活伍佰载。”
“修仙第三境,谷神境……”
……
夜深人静,虫鸟已眠。阁楼的灯还亮着,王阳和徐立这两个人,一老一少,在昏暗的烛光下,一个似是在回忆往事,诉说不止,一个似求知少年,充耳细闻。
待鸡鸣五更,王阳才在一阵悸动中睡去。徐立所讲,在以往的王阳看来,不过是天方夜谭。
但如今,他选择了相信。因为隐龙山脉的上空,时长能够看到一道道白虹疾驰而过,徐立告诉他,那便是修道之人。
王阳央求徐立传授他修道之法,但却被徐立笑着拒绝,他说,王阳的身上笼罩着一团迷雾,他看不到仙缘,即使是修了也是白修。
“徐管事,我想试试……”王阳的语气格外坚定,一双星光般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徐立。
“罢了,若我执意拦你,恐怕你心有不甘,会怪我一辈子。你且拿去吧!”徐立从怀中取出一部蓝皮白书,丢给了王阳:“人生最痛苦的莫过于,求不得。不让你试试,你是不会放弃的,切记,不可盲目激进,莫要勉强。”
《道宗入门篇》,一本书不过千余字,但却详细的讲述了,如何在体内开辟气海,引气入体的法门。
开辟气海,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这一步迈不出去,后面是无用的。
根据书上的指引,王阳盘膝坐地,开始感悟天地灵气,开辟气海。
一天……
七天……
三十天……
直到半年后,王阳看着手中的《道宗入门篇》,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如何的可笑。
仙道难,难于上青天。
挑水,砍柴,除草,王阳的生活逐渐变得平静起来。
闲暇时光,王阳会站在梧桐树下,遥望远方,一双眼睛静静的望着远方的天空,那里有他的家乡,他思念的人,思念的地方。
“哎!”
徐立看着王阳的背影,忍不住凝重的叹息了一声。他甚至在自责,或许不应该让王阳去尝试修炼。
他有些后悔将《道宗入门篇》交给王阳了,恨自己也比失去希望要好受的多。
徐立并不知道,他想多了。王阳没有失望,他的心强大的很,不能修炼并不会对王阳的生活产生多大的波澜。
他只是在思念……
山间的溪水地,王阳一如既往的挑水,生活仿佛恢复了平静。
但打水的时候,王阳发现了一个问题,今天的溪水格外的不同,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王阳也说不上来。
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熟悉的朋友忽然变成了陌生人,人没变,但是关系变了。
“扑棱棱……”
溪水里的小鱼欢快的逆水而行,一条两条……整个小溪里,数不清的鱼儿开始向着溪水的上游逆流而上。
“这是怎么了?”
王阳的心里产生了一个大大的疑问,以往的时候,溪水里虽然有鱼,但却是三五两条,数量不多。
今日里,这是怎么了,这溪水里的鱼为何如此反常。
王阳索性放下水桶,顺着溪水向着上游走去。
溪水越来越窄,水里的小鱼不时会窜出水面来,落到河滩边的鹅卵石地上。
越往上走,山势越陡,溪水越窄,杂草越密。
经过一个陡坡之后,逆流而上的鱼儿已经不见踪影,溪水潺潺,从野草下缓缓流出。
一人高的野草,置身其中,看不清方向,也看不清脚下的路。坚硬而锋利的石头,不断的挑战着王阳的极限。
王阳本就热爱探险,他信奉,越是惊险的地方,越是有美丽的风景。
杂草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密,王阳的身影没入其中,已经看不见了。锋利的草木叶子将王阳细嫩的皮肤割裂,身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但功夫不负有心人,穿过浓密的草丛,王阳在一面崖壁处停下了身子。
抬头望去,这是一个狭小的山谷,三面被崖壁包围着,山谷内杂草丛生,看上去破败荒芜。
在山崖深陷进去的一个坑洞里,一股泉眼不断涌出潺潺的流水。
溪水清冽,王阳忍不住捧起山泉水,咕咚咕咚的喝个不停。清冽的山泉水从喉咙中划入腹中,只感觉一股清爽通达五脏六腑,满口水香。
喝饱之后,王阳细细观察这山泉有何不同,观察了半天,发现这不过是一汪清水而已。
顿时,王阳感到大失所望。
正欲离去,却发现泉水流出的水道边,一抹青色和泥土的黄有些相悖,随手一划,指尖传来疼痛感。
细看,却发现指尖被划了一道细细的口子,一丝血线渗了出来。将手指放进嘴里吮吸了几口,吐出。
然后,从旁边折下一段树枝,开始在摆弄水道边的东西。
随着王阳的摆弄,溪水逐渐变得浑浊起来,但青色越发的明显。
半个时辰后,一个锈迹斑斑的青铜小碗出现在王阳的手上,这青铜小碗全身被绿色铜臭包裹着,大体上能够看出是一个碗的模样。
隐约间,能够看到青铜小碗的周围似乎篆刻着文字,模糊不清,难辨字迹。
这青铜小碗,极其普通,似不名一文,却被王阳捧在手中,对热爱探险的人来讲,价值是次要的,那种付出之后有所获得的满足感,才是最重要的。
将小碗稳妥的放在怀中,然后萧然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