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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墓

2017-01-28 23:56:012118

第51章 侯三

掉落在地的小半截手臂,神经还来不及反应,便迅速的化作了一滩绿色的水迹,液体又很快的被青砖的高温蒸发干净,大炮的手臂竟然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连痕迹都没有留下半分。

顾不上理会正在往外喷血的手臂,我拖着大炮,三步并作两步的纵身跃出了绿图腾的范围。

“大炮?”

刚才我们精神都紧张的很,我也没来得及的查看大炮胳膊上的伤,大炮也忍着从头到尾没吭一声,此时,停下步子再看,我的心就如同被丢进了火热的熔岩之中。

被砍刀切断的刀口很平整,白色的骨头、红色的血肉,像是飞针一样直插进我的眼睛,手中的砍刀砍断了我的手指,砍断了那女尸的手掌,也砍掉了红尸王的囊包,我没想过如今这砍刀能砍掉大炮的手臂,尽管是为了救命。

“斗儿......哥,我......没事......”。

大炮的饼子脸如今毫无血色,惨白的骇人。

我赶紧将背包里的止血药粉掏出来,沙沙沙的倒了大半瓶子,这止血粉是江西的一个兄弟从老家背来的,药粉里的药材都是他爹娘亲手从山上采下来,亲手晾晒,又亲手研磨成粉的,药效自是不必说。

不过对付些小来小去的伤口药效极好,如今大炮的伤口如此严重,我心里着实没底。

好在,药粉敷满断臂的创口后,原本血流如注的伤口慢慢的止了血,我的一颗心才跟着落了下来,外伤之所以会死人,十之八九都是因为血竭而亡,现在出血止住了,大炮的生命暂时应该是无碍了。

“斗儿哥,那......绿色的......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清楚,但是这东西的腐蚀性这么烈,倒是和王水很相像,只是王水的颜色却不是绿色。”

“我这......胳膊已经废了,以后......”。

“大炮,先别想那么多,不管咋样,咱们先出去找个鬼地方再说!”

说完,我又拿出了一大卷医用绷带,不得不说张树的心很细,不过是短短半天的时间,就准备出了这些东西。

给大炮包扎伤口的短短时间,再回首望向我们两个刚刚走过的地方,已经是一片绿色的浩渺大海,上面的悬棺、下面的地面都散发着莹绿的光,红漆巨棺居于一片绿光之中,美艳的女尸却消失不见了。

高温炙烤的我和大炮都是满身的汗水,然而我的心里却是半刻也轻松不起来,张树和红尸王、吴用李想的尸体还下落不明,现在女尸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了,我总觉得,在这墓室之中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一切。

那把突然落在我和大炮中间的半月形弯刀是从什么地方落下来的?

为何不偏不倚的落在机关按钮之上?

然而此时,我根本就没有精力去细想这其中的缘由,只能先出去再说了。

大炮没了左臂,整个人好像也失去了重心,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搀扶起来,此时往前看去,已经能隐隐约约看见东民所在的位置,经过之前和女尸之间的一番缠斗,我腰上的登山绳一直纹丝未动,这就证明东明并没有拉动过这根绳子。

“斗儿哥,我......好像看见.....看见侯三了。”

大炮靠在我肩头,声音微弱的说道。

侯三?

如今,活着的人只剩下我和大炮、东民、驹子、侯三和文辉六个人了,每个都是我眼下的心尖尖,谁也不能落谁也不能丢。

“在哪?”

“刚才......就在那边......”。

我顺着大炮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正是北面通道的方向,因为墓室正中被绿色的液体照的光亮一片,北面通道也不再是漆黑一片,我能隐隐约约的看见北面通道的墙壁上有浮雕壁画,不过因为距离远,并不能瞧的真切。

如果是侯三,以那样的角度,是不可能看不见我和大炮的,何况,这墓室之中如此空旷,会不会是大炮失血过多出现了幻觉呢?

“咱们先去救东民,这墓室早晚要被绿水吞没,到时候咱们想逃都逃不出去了。”

假如刚才大炮看见的人影真的是侯三,那么北门是逃生的门,他的危险应该不大,等先将东民救出来,再去与侯三汇合。

“斗儿哥,先将我放下来,你一个人拖着两个人......”。

“好!”

我一口应承下来,的确,我一个人扛两个人的确是很吃力,更重要的是,大炮此时虚弱的厉害,走来走去的倒不如留在原地,墓室中央的晃动已经停了下来,只剩下绿色的液体嗞啦嗞啦的腐蚀地板的声音。

将大炮扶着靠坐到一旁的石壁下面,石壁下面有一处长长的石凳,不知道是做什么,左宽右窄,中间还有一个不小的弧度,乍一看,倒像是个倒放着的葫芦。

以防万一,我将五四手枪留给了大炮,想了想,又将身上的苫布脱下来,从头到脚将大炮裹了个严严实实,这块苫布算的上是我的救命恩人,几次三番让我死里逃生,现在我把这块苫布裹在大炮身上,希望它也能像守护我一样守护大炮的安全。

将登山绳散开后,我又用手一边捋顺绳结,一边往东民的方向走,此时,墓室中除了影影幢幢的黑影,已经见不到黑雾的踪影。

绕过一处石柱,应该就是东民所在位置了,但是眼前却是空空如也,鬼影不见,而与我相连的登山绳,静静的躺在地上,我亲手打的水手扣也原封不动。

“东民!”

空荡荡的墓室之中响起轻轻的回音,而回音消失后,墓室重归静寂。

东民去哪了?

绳结是绑在东民的手腕上的,虽然水手扣并不难打,但是每一个人打的都不一样,我因为缺少一根中指,打结的时候力量都集中在大拇指和食指上,所以我打的水手扣我自己一眼就能认的出,眼前的这个扣的确就是我离开前打的。

低头,地上乌蒙蒙一片,瞧不出什么痕迹。

东民也失踪了。

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我想要护着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我而去,或死或失踪,而独我一人,深陷迷雾之中,努力却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