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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墓

2017-02-18 20:21:432026

第90章 天之异象

我和驹子将胡青云抬起来,预备暂时安置到偏房的杂物间儿里,不料我和驹子刚一上手,胡青云头上的鸭舌帽便掉落下来,我、驹子、大炮包括师父,在看到胡青云帽子脱落的那一刻都惊诧万分。

只见胡青云的头顶寸发不见,而在正中间的位置,一团紫黑色的印记十分乍眼,那印记迎着光,一点点的清晰起来,我们每一个人都不陌生,赫然正是墓中那恐怖万分的猫脸人身的怪物,师父口中的嫘鼋。

我好奇之下,想要用手触摸,却被师父大声喝止住了。

“八斗,不要碰!”

我深在半空的手戛然而止,师父的话定然有道理。

“师父,这胡青云的头顶上怎么会有嫘鼋的图像,而且看起来好像是长在肉里的一样!”

这才是最让我惊讶的,在彭城,很多小青年儿们都喜欢在身子上搞刺青,小到玫瑰花、骷髅头大到青龙白虎,手上、胳膊上、后背上处处可见,云东就对刺青十分偏好,右胳膊从上到下刺了一头吊睛白虎,青面獠牙甚是骇人。

但刺青我见过,再如何逼真也是刺在皮肤上面的,即便年深日久之后染料渗入皮肉,也是能够一眼瞧出分别的,刺青时留在皮肤上的细微的伤痕永不会消退。

可胡青云头顶上的嫘鼋图案,却如同一颗埋藏在皮肤之下的种子,按照主人的意愿,从头皮之下变幻出了嫘鼋的样子,这是胡青云故意为之的?

“倒是我疏忽了,多年来,我一直留意他的踪迹,却没想到百密一疏,终究他还是去了!”

师父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示意我和驹子将其抬走,我虽一头雾水,却也知道此时师父心情不佳,于是暂时压下心头的疑惑,和驹子一头一脚的将胡青云抬起来,安置到了偏房里一张空置的木板床上。

一番折腾下来,太阳又向正天移了几分,我后背上的伤原本有些见好,然而此时明显又开始疼痛起来,驹子和大炮也好不到哪去,那叶片看起来小巧玲珑,但都是钨钢的材质,即便没有在身上划出血口子,却还是隔着衣服把皮肉都打的淤青发紫。

我和驹子从偏房走出来,师父还站在原来的位置,我刚好看见师父的侧脸,从昨日醒过来到刚才,师父一直都是意气风发、胸有沟壑之态,但此时师父的脸上却能瞧出一丝懊恼和悔恨。

“师父?”

大炮和驹子站在一起,经过刚才的事儿,两个人对师父的本事算是彻底的心服口服,而且师父处处维护于我们,两个人心底之前对师父认我为徒的怀疑也多多少少的被打消了些。

“八斗哇,你是不是和那两个小子一样好奇,师父我为什么二十几年来隐姓埋名的生活在拉马沟?”

师父像是能够洞察人心,说出的话几乎都是戳着人的心窝子来,我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心跳不免加速,我并非是怀疑师父的动机,却知道师父之所以隐藏于此,定是有什么惊天的秘密,而且百分之百与地下悬棺有关。

否则,我阴阳双眼之事以师父的本事不可能才刚发现,我们在拉马沟左右为邻十五年,并没见师父对我有何特殊之处,但是我前脚刚下墓后脚师父就进了我家的门,而且,时间恰恰是在离魂符发作的时候,这一切看似巧合,其实却处处透着人为的痕迹。

师父的话,似乎是想要揭开尘封几十年的旧事,那隐藏在墓室之中的秘密也即将浮出水面,我心跳加速也是情理之中的。

再看大炮和驹子,两个人眼神急切,虽然都没吭声,但恐怕心情比我还要激动几分。

“你可还记得当年云游到拉马沟的那个高人?”

师父没有直接回答他之前自己提出的问题,而是转而问起了另外的事,我脑筋急转,云游的高人,拉马沟地方小,当年祖先们未躲避战乱隐居于此,前有大青山绵延百里,后有葫芦河阻断去路,想要进沟只有一条山路,所以,自古以来,拉马沟从来都是与世隔绝。

到了乾隆年间,才因为一只长颈东北绒鹿而被乾隆发现,因为当时恰是日出山坳,朝霞满天,乾隆便亲笔给当时还名为青山寺的朝阳寺题了块匾额,青山寺至此改名朝阳寺。

因此,乾隆年后,才有人慕名而来,不过也都是三三两两,而拉马沟在大青山脚下,人口不多,又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外来人口少,所以谁家连串门的远方亲戚都少见,也正如此,师父一提,我就立刻想起了那个高人。

“师父说的可是那个懂得玄黄之术又精通医理的黄大夫?”

“不错不错,正是他!”

师父摸着自己微微见些青色胡茬的下巴,轻轻的点了点头。

“不过,他并非姓黄,而是姓张。”

顿了顿,师父扭过头来看我的脸色。

姓张?又是姓张?

我觉得今日似乎与这张姓脱不开关系了,我记得当时那给我开方子的大夫亲口说过他姓黄,共中夹田的黄,师父今日怎么又说那人姓张。

“你不好奇那个人为什么会主动找到你爹,要给你开方治眼睛吗?”

好奇,当然好奇,这件事我曾反复想过,却不得要领,最后随着年岁的流逝,终慢慢的放弃了寻找答案,将事情归结于我极少相信的‘偶然’一词上。

“难道黄......张大夫是师父安排的人?”

师父看着我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心中震惊,顿觉得自己似乎从小就是在人的监视之下长大的一般,说实话,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哪怕师父是一番好意。

“不错,我二十几年前落脚到拉马沟,三年后你出生,你可知道你出生之日,天上有何异象吗?”

我皱皱眉,事情越推越远,我的确听爹提过,说生我的那一日天降大雪,鹅毛般的大雪铺天盖地,葫芦河的水从上到下冻的透彻,大雪百年不见,温度有史以来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