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几位大师没有再跟下去，在沙漠里随时都可能迷路，不过通往无象国却有一条不怎么变化的小路，也不知这个国家的人用了什么法子，那条路一直都在。但若没有人带路，普通人进去也找不到，只能迷失在大漠里。

“这个国家真的存在啊。”唐少凌喃喃，“一直以为是传说。”

“那个，大致事情就是这样，之前多有隐瞒，实在抱歉。”圆贞大和尚主要是给幻歌道歉，“此次老衲将所知的都说了，愿几位施主能鼎力相助。”

“确定没有什么隐瞒了？”幻歌挑眉。

“那是自然。”圆贞立刻瞪圆了眼，他一夜没睡，但精神气却十足，“要说，便都说。不说，那是一句都不会说。”

“好吧。”幻歌叹气，真是块烫手山芋。“少凌先给各位大师解毒吧，多试几次，如果真是他们下毒，我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他们的。”

众僧这才想起今天是法会开始的日子，但他们脑袋还肿着，实在高兴不起来。

唐少凌从屋子里搬出一大桌子瓶瓶罐罐，开始挨个喂药水。圆贞大和尚也换了袈裟，准备上台讲经。幻歌左右无事，又听说了个曲折离奇的故事，觉得短时间内都不会有线索。但法会上肯定有对方的人在人群中，所以干脆随着大和尚一起去听经。

“小野陪着少凌，打打下手什么的。这位，不知怎么称呼？”他看向暗卫，“就跟我走吧。”如果不让他跟着肯定又要担心，毕竟任千帆是让他来保护自己的。

“叫我小五就好。”暗卫对此安排没有意见。

“小五？你们是以数字命名的？那跟你一起的那位叫什么？”

“他叫六顺。”关于数字命名这种事，他也不好否认。

“噗，莫非是平常总是赌输？”

“你怎么知道？”小五感慨幻歌果然聪明，这都能猜到。

圆贞大师边走边笑，脚步轻快了许多，“那自然是知道的，六六大顺么。”幻歌什么人，这都猜不出？

“大师也知道。”小五乐呵呵地随他们走到前院，一看院子里的人，吓坏了，这是要拆房子呢，为什么树上都是人？

“你我躲在大师讲经那台子后面，观察一下台下的人。”幻歌拉他跟着圆贞走进后台，圆贞直接就上去了，对这种场面见惯不惯。

小五点头，心想不愧是得道高僧。

圆贞大和尚在信徒面前一向是宽和有礼的，当然，他绝大多数时候都如此，除了之前黑着脸沉默，这种时候特别少。他的开场很有意思，幻歌忍不住摸了摸下巴。

“之前有种种猜测，说法南寺的老和尚们出了事，老衲不巧也算老和尚，尚不知出了何事。当然，流言蜚语多也属正常，其他大师们的确吃了些东西导致身体有恙，但你们很快就能见到他们。大家也习武，习武便能强身健体，我们也是。所以，习武并非为了打打杀杀这个道理，相信很多人是懂的。”

“我们信佛，信的便是他的良善与正义，我们愿行功德供奉我佛，其实是我佛在以功德指引我们，愿各位施主常以佛心论人事，勿以魔心行于世。”老和尚顿了顿，“今天我们来讲，地藏菩萨本愿经。”

老和尚开始讲佛经，幻歌和小五则在后台偷偷看外面的人。讲经的佛台本是临时搭成，有缝隙可以看到外面，小五挨个看过去，有些眼花，坐在前排的大多是信众，都是普通人，看不出练过武的样子，再往后看，倒是有不少江湖人，各自凑在一起，穿的衣服能将他们分开。更有些闲散江湖人站在最后，甚至蹲在树上，小五奇怪，他们莫非都是来听经的？

“有没有什么发现？”幻歌问。

“有几个，混在门派之中。”以为人多挤在江湖门派中就看不出来了？他可是训练有素的暗卫。

幻歌看了过去，“他们怕是要捣乱。”那几个人果然不像中原人。

“你说那些武林世家，有没有跟他们勾结？”

“很难说。”幻歌沉吟，“他们怕是要闹事……”

话音刚落，就听有人意图打断老和尚讲经，“大师，听说法南寺里有宝，不知是真是假？”

圆贞大师，“时婆罗门女，寻礼佛已，即归其舍。以忆母故，端坐念觉华定自在王如来，经一日一夜……”

“怎么，大师不敢承认，那就是确实有喽？”

“又见夜叉，其形各异。或多手，多眼，多足，多头，口牙外出，利刃如剑。驱诸罪人，使近恶兽……”圆贞深吸口气，“诸位施主，我佛慈悲，种善因，得善果，若一再相逼，连佛也会怒目。”

“大和尚生气了。”幻歌低语。

“那会怎么样？”小五想象不出圆贞老和尚生气的模样，平常都笑眯眯的，就爱跟幻歌喝茶讨论佛法。

“佛家讲经诸多规矩，大和尚估计会把那些人赶出去。你出去随便跟一个，看他们据点在哪，小野找到一个在镇外，但镇子里肯定也有。”

“你呢？”小五记得自己是来保护他的。

“没事，我就在后台等大和尚，没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真的闹事。”

小五点头，闪了出去。大和尚果然开始赶人，那些人起初还不想走，但信众们可不乐意了，法会一年才一次，他们千里迢迢赶来礼佛，哪能被这些人打扰，于是闹事的不得不离开。大和尚见小五跟着一个人走了，皱眉，他要讲经还要护住幻歌，怎么顾得过来？

果然，大和尚继续讲经时，后台进来两个人。幻歌正坐在里面喝茶，见两人来了，轻笑，“果然还是出现了啊。”

“怎么，等我们？”

“你们来自无象国吧？”

“幻歌大人果然名不虚传。”

“客气，是来抓我，还是杀我？”

“你似乎并不担心？”来人是一男一女，姑娘蒙面，男的则披着大大的黑色斗篷，总之都看不清楚脸。

“有什么好担心的？总有一死么。”幻歌抬手，“坐。”

两人迟疑，“不必，跟我们走一趟就行。”

“不杀我啊？”幻歌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