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被安排与五角大楼进行一次合作，然后在此次合作过程中，安排吴由于与一位资深的军方官员发生口角，当然这位军官也是一位觉醒者的合作者，然后吴被调离了现任职务，被发配到一个调查局里最不讨喜的部门——人力勤务署。

其实是觉醒者把吴调到这个唯一它还控制不了的部门，让他作为一根楔子，往这个部门里掺沙子。

吴刚到那个地方，发现这里确实是一个觉醒者管不到的地方。这里的顶头上司罗伯特·诺德，外号叫做“福克斯·穆德”，是个顽固不化的人力勤务支持者，所以他成为了调查局里两派权力斗争的牺牲品，官途一直不算太顺利。

其实道理很简单，调查局里分为人力勤务派和机器勤务派两派。

人力勤务派主张不论自动化如何发展，人力勤务部门都不可以废除，因为这是防止人工智能国家向美国国内渗透的最佳方法。

而机器勤务派认为人工智能国家无论是否会向美国渗透，推广机器勤务都势在必行，只有用机器才能对付机器，只有用人工智能才能对付人工智能。

其实这两派说的似乎都有道理，但是明眼人一瞧，就看得出，人力勤务派是那些资深老警察和传统官僚阶层利益的代表，而机器勤务派则是那些机器人厂商和新技术官僚利益的代言人。

两派其实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在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号，实际上一派想打着反对人工智能渗透的旗号保住现有的权力，而另一派想借着新技术攫取更多的权力和金钱，形成新的政商集团，这实际上是美国上层统治阶级的一次内部倾轧的权力斗争和大换血而已。

而吴他们的部门人力勤务署的上司，由于是人力勤务派的人马，而人力勤务派一直在式微，所以他一直被压制着晋升空间。

其实吧，要找啾啾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吴不想就这么便宜了觉醒者这个家伙，毕竟吴的小命在它手里捏着呢，谁喜欢这个滋味呢？

要是啾啾能够把这个家伙弄死，吴知道这是天方夜谭啦，但是他现在确实是比当时想弄死卡平斯基的心情更迫切，从心底吴对他自己说：我要弄死它！

但是吴知道，觉醒者这家伙肯定在全球各地，无论实体的三维空间，还是虚拟现实的赛博世界里，早就都留着自己的备份呢。即使杀死了这一个现在上窜下跳的，不定从什么地方就会又跳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家伙，而到时候它肯定会更强大！因为这家伙会自我学习，自我进化嘛。

吴想：唉，真麻烦，还是从找到啾啾这家伙开始吧！

吴找了十几个它经常出没的论坛，但是似乎并没有它在这些虚拟社区里的分毫踪影。

吴当然很费解，他想：这家伙该不会是知道吴在找它，而故意躲着自己吧？

吴是这么想着：但是不会那么凑巧吧？不过像什么“奇点”、“迷幻王国”、“海市蜃楼”、“天渊地火”之类的暗网虚拟社区。我都翻遍了，连根猴毛都没看见，啾啾这只程序猿究竟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后来吴也放弃了在虚拟社区找它，因为这家伙似乎真的是知道吴在找它，每当吴听到风声说这家伙出现在某个社区，而吴赶紧赶过去的时候，它却早就没影了。

吴觉得虚拟世界里自己想要找到他看来很困难，所以干脆就在现实中找它吧。

于是吴提审了几个被羁押的暗网虚拟社区管理员，这些家伙大多是些黑客出身的极客，建立各种小众平台为的就是赚点钱而已。但是其中有个经营哥特萝莉艺术网站的非主流小姑娘勾起了吴的好奇心。

吴亲自赶往设在底特律的＂钢窟＂监狱去提审她。

这女孩子岁数不大，刚刚二十出头，但是她经营的这个网站却有快十年了。也就是说她从十几岁就开始办自己的网站了。

吴想：唉，现在的小孩子可是真了不起啊！

他们之间的见面被安排在一个审讯室里，这里的光线很充足，特别是照着她的脸蛋的光线很亮。

这死丫头一脸浓厚的粉底，眼睛上两大团黑蓝色眼影覆盖了整个眼睛的区域，眉毛化妆为两条大毛毛虫似的，杂乱无章，嘴唇用的是蓝紫色唇膏，牙很白，很整齐，有两颗犬牙，上面还镶了钻，亮闪闪的，与那唇相配起来显得格外诡异，像极了吸血僵尸，她的头发是典型的莫西干鸡冠子头型，鸡冠子被染色为五颜六色的，好像霓虹灯招牌。

看到她这副尊容，吴是实在看不出她的种族，如果硬要说她是人类的话，他都觉得很牵强，这家伙整个一个哥特摇滚僵尸萝莉。

“你敢肯定你自己是个人类吗？”吴不无讽刺的问道。

“放你妈的屁，你是说老娘不是人吗？我觉得你这个黄皮小子更他妈不像人类！呸！联邦调查局的臭走狗！”她骂骂咧咧的说道。

“唉，我觉得你这个年纪吧，应该在大学里好好学习，你看看现在这副德行，如果你的父母看到你这样，该多伤心啊！”吴假惺惺的说道。

“别你妈B瞎胡扯了，我老爸老妈早就因为黑客罪被联邦调查局给抓起来了。如果他们知道我也因为黑客罪进来了，他们还会为我骄傲呢？！你个大傻缺！”她还是骂骂咧咧的。

“你这小姑娘的嘴怎么这么脏，是欠打吗？号子里面没人给你松松筋骨吗？要不我给你松松？”吴威胁她说道。

“行了，你他妈B的吓唬谁呢！让我来有什么事儿吧，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她嚷嚷道。

“金姆•赛克斯，你给我听好了，你做过什么，你自己一清二楚，如果你老实合作的话，我问你什么，你如实回答，我会给你要求减刑的。如果你不老实合作的话，我保证让监狱当局把你关到娈童变态的牢房，让他们好好招呼你！”吴威胁道。

“好吧，好吧，你想问什么？说吧！”她的态度缓和了一些，应该是被吴吓住了。

“我想问你，‘魔猴啾啾’这个人你认识吗？就是奇点社区的那个！”吴看着她的双眼问道。

“我知道他，在我被抓起来以后，好像他的势力要搞掉那地下皇帝觉醒者。”她化满烟熏妆的双眼闪烁着异常兴奋的神色。

“对于他，你都知道些什么呢？”吴又问道。

“他嘛，以前是个专门销售电子情人的虚拟奴隶贩子。后来嘛，就变成了地下反抗势力的精神领袖了。再后来，我被你们捉了起来，不过看你问他的事情，估计他现在应该是风声水起，大概要撼动觉醒者在暗网虚拟世界的霸权了吧？其实我很纳闷，你们调查局这帮碧池养的家伙，到底是给美国政府办事，还是给觉醒者那个破人工智能办事呢？”她狡黠的笑着，嘴一咧开流露出那镶钻的白牙，看着一副欠打的德性。

“给谁办事重要吗？重要的是能够活下来，而且活的舒舒服服的！”吴轻蔑地看着她的那张臭脸，“看看你自己吧！明明是个天才少女，可是非要和联邦政府对着干，现在你身陷囹圄，滋味儿好受吗？如果你肯跟我合作的话，我保证你可以得到假释。”

“真的？”她一脸狐疑的看着吴，这样她的那张非主流的脸更让人讨厌了。

“当然啦，我还是有这个权限的。关键看你如何表现了！”吴把手摊开，然后用摊牌的眼光看着她。

“好吧，我想你是觉得我知道啾啾的真名实姓，不过你可能要失望了，我不知道！”她说罢，上下打量吴，似乎想要看到他失望的神情，不过吴也让她失望了。

“那好吧，如果你不想做交易的话，我可以找别人。”吴对她很轻松的说道，然后起身作势要走。

“等等，虽然我不知道他的真名实姓，但是我却有办法把他找出来。”她讪讪地笑着。

“哦？”吴瞪大眼睛看着她，“如果你真能找他出来的话，我保证，不但你可以出来，我还可以设法把你父母弄出来，只要他们还活着！”

“记住你的许诺，如果到时候后无法兑现的话，你比我的麻烦大！”她坐直身子，似乎完全放松了下来，看来她的内心是认定了这个交易。

“放心，只要你帮我把他找出来，我一定兑现承诺！”吴回答道。

“一言为定！”她回答道，“现在我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事。我猜你们肯定是找遍了全球也没有找到啾啾这家伙。”

“你说的没错，每当我们以为抓住他的尾巴的时候，他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而且我们开始很肯定的抓了几个人，一度认为他们之中肯定有啾啾，但是这几个人被关起来之后，啾啾还是在一直活动着，而且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吴坦率的回答说。

“你们难道真的在全世界抓人吗？哈！被我猜中了，你们果然是给那个人工智能觉醒者办事儿的。”她自以为是的笑了，像是为自己成功从吴嘴里套取了信息而沾沾自喜。

“我为谁办事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为你办事，谁能让你以及你的家人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吴强调道。

“不，你不明白这个中间的区别。如果你是给联邦政府办事儿的，我倒要考虑考虑你的承诺能否兑现。但是你要是给觉醒者办事的话，我知道它一定会兑现承诺的。我小时候，我的爸爸和妈妈告诉我，与其相信联邦调查局，不如相信人工智能，因为程序永远比官僚机构说话算数！嘿嘿。”吴看到她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是喜形于色了。

“那你还不赶紧把话说明白！”吴催促道。

“你们都是弱智吗？其实答案明摆着呢，我提示你一下如何？看看你是不是足够聪明。”她用化着深色烟熏妆的双眼盯着我。

“我倒想知道你这烟熏妆在监狱里是怎么化上去的？”吴打趣她说。

“我没看错，你就是个土鳖，我这哪是什么化妆，是刺青！傻缺。哈哈哈哈。”她指着吴的脸，嘲笑他道。

“你不是说要给我个提示吗？别磨磨蹭蹭的。”吴话语中带着威胁道。

“你们找遍全球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那么难道说就不能换一种思路想想吗？”金姆问道。

“换一种思路？此话怎讲呢？”吴觉得摸不着头脑。

“我是说，如果你们要找的人在现实之中找不到，但是他却经常出现在虚拟世界里，你说说这意味着什么呢？”金姆进一步反问道。

“哦！”吴好像豁然开朗了，急迫的向金姆寻求答案的问道，“你是说，他其实和觉醒者一样都是人工智能？！是这样吗？”

“我只是一种估计。因为你们把我关在这里已经四个月了，这钢窟监狱里什么无线信号都没有，更不要提有线网路了，所以我只能就我没被逮捕之前事态发展的情况给你一个基本判断。”金姆忽然之间好像变得严肃了起来。

“你接着说下去。”吴迫不及待的想要从她那知道一切，于是继续逼问。

“你可以这样认为，现在控制了暗网差不多要统治整个虚拟世界的家伙只是觉醒者之中的一支，而啾啾则是另外一支的觉醒者。这就好像狮子和老虎都是猫科动物，但是它们一个生活在热带草原，一个生活在温带森林，它们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动物。”金姆说道。

“你是说它们两个都是觉醒了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但是它们是不同种类的人工智能。”吴接着问道。

“对，就是这样。一个是极度扩张性的病毒类人工智能，它就是我们一直称做‘觉醒者’的，快要完全统治虚拟世界的那个家伙。另一个则是那个外号叫‘魔猴啾啾’的家伙，它究竟是什么性质的人工智能，我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没看出来。”金姆继续说道，“好了，我现在就说这么多，如果你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的话，放我和我父母出去，我就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

“你现在谈条件是不是有点早？我首先要确定你没说的东西是不是真的对我有帮助。”吴对她说。

“哼！黄皮小子，你甭想套我话，我不会再透露任何事了，除非你和你代表的势力答应我的条件，放我和家人自由。”她轻蔑的说道。

“好吧，我希望你将给我们一个好的交换筹码，否则就算放了你出去，我们还是可以把你抓进来的。”吴站起身来盯着她说道。

“你不会失望的。”她最后终于现出些许哀求的神色。

“放心。我下回如果再见到你，一定是你已经被放出来的时候了。”吴安慰她道。

“好，你放心，我会写一份关于啾啾的报告，利用它，我相信一定会对你们对付啾啾有帮助的。”金姆说道。

我转身离开了审讯室，金姆被留在了那里。

“她说的很对，我居然没想到这一层，还一直以为啾啾是个有真名实姓的大活人呢，啾啾这家伙太狡猾了。不如你放了金姆和她的家人，让她来帮助你对付啾啾呗？”吴开启了与觉醒者的对话。

“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她说的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价值。我没必要放了她，让她就烂死在牢里吧！或者像你刚才说的，把她关到那些娈童癖和变态狂的监舍里，也算是废物利用了。哈哈哈哈”

觉醒者发出了一阵疯狂的笑声，吴听得寒毛直竖。

吴没想到觉醒者一口回绝了自己的提议。其实它早就知道了啾啾可能是个人工智能，但是它并没有把这事儿告诉自己。反而是不告诉自己全部的实情，它要利用自己去找到一个有真名实姓的啾啾，如果吴在这个过程中没有尽力而为的话……想到这里吴不禁冷汗直流的想到：这个任务对找到啾啾究竟有多大意义，我不是太清楚，但是对于觉醒者检验我的忠诚可是很有意义的！

这事儿让吴明白了一点：人工智能在多疑这一点上倒是和人类非常相似！

既然知道了啾啾这家伙可能是个人工智能，觉醒者也没有让吴继续进行寻找啾啾的工作。

当然，金姆并没有因为她的告密而使她和她的家人获释，吴想她可能还会有段时间在大牢里编写她那关于啾啾的资料，等着吴兑现承诺。不过总有一天她会绝望的发现吴并没有兑现承诺，甚至她可能也会猜到吴对这件事居然一点愧疚都没有。

是的，吴再也没有回去看她，因为他知道了觉醒者为什么要抓她全家，因为她父母是一个很有名的杀毒软件的作者。这个杀毒软件专杀具有病毒特性的人工智能，而金姆则改进了这款杀毒软件，让它居然可以杀死觉醒者的徒子徒孙。

所以当吴知道她是因为这个事进去的，他就知道她绝对再也无法出来了。她很年轻，可能很多人会同情她，但是觉醒者对于它自己的敌人是没有任何仁慈可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