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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创世纪

2017-07-18 14:31:204118

22“老祖宗”明亮的一个亮相

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明亮当时还住在中国西部天府省的副中心城市——锦官城,那时候他还是个5岁的小孩子,但那时候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个东欧来的老头。明亮记忆中的他有苍老的白色头发,如果用现在的物件做个比方,他的头发好似佳洁士牙刷外围的白色刷毛,粗大、光亮、透光,仿佛是中空似的,还有那白种人特有的深陷眼窝儿和鹰钩儿鼻子,使明亮想到那个时代播出的动画片《蓝精灵》里面的格格巫,甚至他开始就叫他格格巫爷爷,还有的就是他脸上那一块块的老年斑,对,尤其是那一块块的老年斑最让明亮印象最深刻,其中有一块老年斑好像当时的皿煮德国的版图。

开始的时候明亮很害怕他,因为他长得像格格巫,但是他有个长得很漂亮的孙子,他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孩子,名叫马丁,他整天好像没什么愁事儿似的,因为他既不上学,也不怎么外出,而却经常带着明亮在住的小院子里玩打仗游戏,因为明亮是他们周围唯一的邻居,明亮每次去他家,格格巫老头都要给明亮巧克力吃,80年代中期,这些还都是很奢侈的东西,所以后来明亮也就不害怕他了,反而叫他穆勒爷爷,而不是格格巫爷爷。而据明亮的父母后来回忆,那个老人叫做亨德里奇·穆勒。

穆勒据说是明亮家旁边那个神秘单位请来的东欧专家,而明亮家住的宅子是解放前一个大资本家的别院,由于地处城市的偏僻角落而又设施齐全,所以被划为了那个神秘单位的附属建筑物之一,明亮的父母都在那个神秘单位工作,极少露面,家里只有明亮的姥姥——刘老太太在照看明亮,而在院子的另一侧住的就是穆勒和他的孙子马丁。

在得到那甜甜的巧克力带来的口腹之欲的满足之后,在明亮看来穆勒还算是个不错的老头子,至少是个可以给小孩子巧克力吃的好格格巫。

明亮还记得姥姥经常包饺子,然后让明亮和那个外国孩子一起吃,而那个老头子从来不吃中国菜,相反,一日三餐都是从那个神秘单位里有专人给他送来。

小孩子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之间明亮就到了该上学前班的年纪了,那时候的学前班都叫做育红班,而穆勒家的小哥哥并没有去上学,还是在家里呆着,等到明亮下学之后又和他接着玩各种奇怪的打仗游戏。

又过了两三年的功夫,好像又有个头顶上张着地图胎记的外国老头总是出现在电视屏幕里,后来明亮长大了才知道他名叫戈巴契夫,是当时的苏共最高领导人,那时候因为苏联解体和东欧剧变,所以成为国内新闻关注的焦点,而在那段时间之后的某一天马丁哥哥和他的爷爷穆勒突然间消失了,连一声再见都没有说。

明亮一直以为马丁哥哥和穆勒爷爷某天还会出现,他可以继续和马丁玩疯跑打仗的游戏,而穆勒爷爷还会给他巧克力吃,但是孩子天真的幻想很快就被沉重的学业给冲散了,而明亮的父母也离开了那个神秘的单位,开始了新的工作,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这段记忆被逐渐淡忘。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转眼一晃的30年之后。

某大学课堂上。

“哎……总的来说,德国的实验心理学研究可能在20世纪30到40年代出现了巨大的突破,但是由于战争以及战后德国社会的混乱,导致当时大量试验数据和资料的遗失。但是现在我们可以清楚知道的是,当时心理学的特点是大规模地运用了统计学的方法,初步具备了实验心理学的现代研究特征。具备可重复性或可验证性,有系统化的控制。部分心理学实验甚至出现了交叉性学科的特征,与医学和生物学等等学科紧密的交叉,可以说将心理学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峰。”

年轻的明亮站在讲台上,他正在进行一堂心理学史课程的授课。

此时的明亮已经成长为一个而立之年的医学院的副教授了。他的主要研究方向是脑科学和实验心理学的交叉科研领域。但他现在作为一个教师,主要工作就是给硕士研究生们上课。

“老师,您所说的20世纪30到40年代,大概就是纳粹统治德国的时代吧?”讲台下的一个女学生问道。

“嗯,说的不错,这位同学历史功底很扎实,就是纳粹德国的时代。”

“老师,津巴多的斯坦福监狱实验是在战后进行的吧?”那个女生接着问道。

“是的。”

“我想津巴多一定觉得自己生不逢时喽!津巴多的斯坦福监狱实验是由志愿者进行的。而纳粹的集中营不是正好为这种实验提供很好的实验环境么?虽然我这么说也许不合适,但是,老师,如果说津巴多在纳粹德国时代工作的话,那么第三帝国为犹太人建立的集中营正好是他实验的绝佳场所。但是纳粹在集中营中的暴行都是令人发指的犯罪啊,那么当时德国科学家进行的心理学实验是不是也是一种犯罪呢?老师,您为什么不给我们讲讲这个问题呢?”

“这个么,好吧,刚才那位同学提的一大串问题,大家愿意听吗?”

明亮用提问迅速掩饰了自己被那女生用提问造成的短暂的哑口无言的状态,这多少在他内心引起了些许尴尬。但他迅速转换了话题,让学生们给他解围。

“愿意——”教室中的学生们突然像一堆应声虫似的。

明亮心中一丝喜悦涌上心头,终于摆脱了刚才的尴尬,他迅速接过话头接着讲下去。

“好吧,那我们就把这个问题当做一个小专题来讲讲吧,不过因为时间问题,本次课要讲的后面的那几个章节作为课后作业,你们自己看吧,我接下来就讲讲纳粹的心理学实验。”

同学们来了精神,一个个的都把眼睛瞪大了起来。

“纳粹德国建立犹太人集中营,据盟军官方说法是用来灭绝犹太人用的,但是很多人不知道的是集中营这个词儿来自英语,是个地道的英语词汇。ConcentrationCamp,是由维多利亚女王的宠臣基钦纳第一次建立的,在英布战争期间,他在南非广泛建立起了惨无人道的集中营,用以关押当地的荷兰人后裔“布尔人”反抗军的支持者,并加以残酷破害。他的手段和纳粹德国一样残酷,但是时间却早于纳粹德国,而在那个时候就有英国科学家也注意到了关押期间人类内心的变化,而经过外科解剖之后,他们发现集中营中死者的脑部组织呈现出了病态结构。主要是爬虫脑中杏仁体出现了膨大,但是当时没有分子生物学这个学科,脑科学也不发达,所以很多学者得出结论说杏仁体膨大是因为杏仁体控制着人类的恐惧情绪,是大脑的恐惧中枢,经过反复的恐惧刺激,所以膨大起来了。

后来纳粹集中营中的受难者也出现了这种情况。这个状况是由臭名昭著的纳粹医生约瑟夫·门格尔发现的。而且他还解剖了因为意外死去的集中营看守,令人惊奇的发现是那些平常凶悍的骷髅队看守的杏仁体也出现了膨大现象。门格尔当时仔细研究了各种死者的尸体,从被毒气熏死的,到被冻死的,甚至得斑疹伤寒和其它传染病死去的人们。不论是看守还是囚犯,他们的杏仁体都出现膨大现象。所以门格尔得出的结论是:恐惧,是一种双方的、互相影响的心理机制,施暴者和受虐者的脑内结构由于恐惧的影响都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是器质性的。

后来的观察和记录也表明,从纳粹集中营里出来的人,无论是看守还是受害者,他们的行为方式都是异于常人的。其根源可能是由于外部行为对于脑内组织的器质性改变。”

“老师,要是那么说的话,纳粹种族主易者的理论反倒是正确的喽?”那个引起话题的女学生又问道。

“怎么讲?”明亮看了看那个提问的女学生,他其实一直不太欣赏上课气氛过于活跃的学生,特别是一些提问专业而刁钻,让他一时半刻反应不过来的学生。。

“约瑟夫·门格尔的理论是:人和狗一样,都有谱系,有人在实验室里培养出了良种犬,他也能在实验室里面培养出优良人种来。而如果人类的行为能够对于脑内结构产生器质性的影响,那么他的理论应该说是正确的喽?!”女学生高声问道。

台下同学们一片笑声,不知道是笑这个女生的提问把人和狗相提并论,还是看台上老师的笑话。

“我觉得我们首先应该给纳粹的集中营医学实验做一个价值判断。主流的正统观点认为在集中营中纳粹的研究是没有任何的道德和伦理约束的,他们进行的各种所谓的医学实验,大多数也是毫无意义的杀人方法而不是科学研究。但是当时在德国科学界中,有很多的人类学家和生物学研究者都是极为羡慕集中营医生们的研究成果的,他们中有人也经常参观集中营,而他们的各种“临床”研究成果更是得到了广泛的传播,所以30、40年代德国的人类行为学、实验心理学、遗传医学得到了突破性发展,但是这些成果是以反人道方式取得的科研成就,其人文意义和公正性应该是有待商榷的。”明亮强调地说道。

“那美国和苏联两个超级大国在洗劫德国威廉皇家学会之后得到了纳粹的科学资料库,他们两国后来的各种研究进步都是得益于纳粹的资料吧?他们的进步也应该值得商榷吧?”女学生问道。

明亮定睛看了看这个女生,他心想:这丫头是来砸场子的吗?怎么话这么多?但是他还得装出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好在学校里和学生中树立自己的形象,因为现在他还是在乎师道形象这个虚名的。所以他又好言好语的解释起来。

“是滴,这个应该是有一定关系的吧!不过也不能否定美苏两国科学家的聪明才智吧?”明亮反问道,“至于他们应用纳粹的研究成果到什么程度,史料还没有解密,这种事儿一般是要到解密之后才能知道清楚的吧?”

“老师,那您认为在医学领域,是否也存在着‘回形针计划’呢?西蒙·维森塔尔之所以一直不能逮捕约瑟夫·门格尔,是不是因为美国政府庇护了他呢?”女生接着咄咄逼人的问道。

这时候下课铃响了,明亮觉得如释重负,于是他趁机说道:“好了,同学们,今天就到这吧。不要忘了,回去看那几章没讲到的,我下次课提问,下周我们继续心理学史的讲授,现在下课。”

同学们一哄而散,明亮走出教室,那个女孩子也追了过来,说道:“老师,您这是不负责任,讲了一半儿,您就走了。”

明亮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女孩子,大概二十五六的年纪,乌黑光亮的长发在脑后扎成马尾辫子,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好像在说话,看到那女孩子的红唇,明亮心头涌起一股冲动,但是多年的社会历练已经使他表面上还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很轻松的问道: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老师,我叫林瑞洁,是神经外科的,研究方向是……”女生毫无戒心的说道。

“这样吧,你要是还有不明白的,我一会儿还有课,我下课后大约是十二点,这是我的名片,你可以打这个电话给我,下午我没事儿,我们可以做个私下的交流。”明亮打断了女孩的话说道。

“好吧,明老师再见。”女孩子向明亮告别,转身走了。

“再见。”

明亮打量着这个美丽女生的背影,感觉内心产生了莫名的感慨,而立之年的他还没有娶妻生子,很多人认为是他要求太高,但是只有明亮自己知道在他身上肩负着特殊的使命,有种幼年时代起就种下的因果的嫩芽已经开枝散叶,而这棵宿命之树就是他肩负的使命,它就像是一种不可逃离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