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之下,月幽宫。
皇菩赤华慢慢苏醒,觉得自己像是被摔的散了架,连眼皮子都疼的睁不开来。
费劲的撑开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身在一个神奇的地宫。
这地宫很奢华,却寒气逼人,整个地宫全用白色的月光石制造,石雕技术相当高超,大厅很宽阔,呈半球形,特殊材料的折射使得顶部可以看到烂漫的星空。
石壁上除了紧闭的石门还有向远处蔓延的隧道,一层层,一列列,一眼望去数不过来有多少个出口。
她拍了拍脑袋仔细回忆了一下,她去西冽谷了,去见那个被族里认定为“灾星”的妹妹朱砂,还带她回了菩菱岛。被爹娘训斥一顿后,又把朱砂送回了西冽谷。
......返岛途经西烈大漠,遭遇大漠狼军包围,跟大漠狼王烈千柒比武,一番打斗他竟故意输给了自己,还说要给自己当侍卫......再后来.......起了大风暴......
皇菩赤华环视了一下四周,很肯定这是一个地宫,难道自己死了?就算是死了,又怎么会到一个地宫里来了?
皇菩赤华撑着快散架的身子站了起来,心中暗想:这么痛,看来我还没有死。
寻着光亮向前走去,正前方正中的高台上一个幽蓝的月光石棺立在那里。石棺很大泛着幽幽的蓝光。皇菩赤华忍不住沿着台阶走到这个石棺跟前,这石棺没有盖上棺盖,一眼看去很明显是个双人棺。棺内左侧躺着一个好看的男尸,看上去没有令人觉得恐惧,因为他不像尸体,像是活人熟睡。
皇菩赤华摸索了一下这个尸体,竟然找到一块盘龙玉牌,玉牌上头一个“洛”字震撼了皇菩赤华的心,这是属于太子洛的盘龙玉牌,他是太子洛!?
皇菩赤华迎着星光看着他的脸,斑斓的星光里,犹如神人刻画,她竟在死前有幸得见自己已故的未婚夫君,这真是奇妙。
成原洛是皇上皇后最得意的儿子,他不但深得民心,也是皇菩赤华一直仰慕的对象。更是皇菩赤华没有成亲的未婚夫君。
皇菩赤华的思绪回到五年前————
那天皇菩赤华又被她的姨母宇文皇后接进宫中,她在与几个小伙伴追逐嬉闹,一不留神撞到了路过的太子洛,撞掉了他的盘龙玉牌,玉牌断成几块,吓的皇菩赤华掉头就跑,失足落入荷花池中。
成原洛飞身下水救起皇菩赤华,告诉她遇到任何事情逃避只会迎来更糟糕的结果。
皇菩赤华看着成原洛,逆着光的他不但好看,说的话都很好听。于是就对他说:“太子殿下,赤华喜欢你,为报救命之恩,愿以身相许!”
成原洛笑了,点了一下她的鼻尖说道:“小丫头,在哪学的这翻话?等你长大了再以身相许吧!”
成原洛留下一抹阳光后,转身离开了。
后来,他命人重做盘龙玉牌,还做了一个刻有“华”字的盘龙玉牌给皇菩赤华,告诉她有了这个玉牌,她可以自由出入皇宫了。
这几年,皇菩赤华也去过皇宫多次,却再未有缘见他了,今年在他登基大典前,突然边境暴乱,他去平乱在边境阵亡,于是他的二弟成原羽在他的登基大典上代替他登基为王。
成原洛最终都没有来得及娶皇菩赤华。
五年了,再看他,沉静如水,斑斓的星光里,犹如神人,过往种种,恍若前世,而他恍若梦幻。
皇菩赤华看着眼前的太子洛,不禁苦笑:你我还真是天生一对,连死都能死在一起。
顾不上难过,皇菩赤华只想立马找个暖和地儿。
这里越来越冷了,冷入骨髓,几乎可以把人冻成冰束,这么冷下去她很快会被冻死。可是这里除了石棺里还有能取暖的寿被,其他地方都冰冷刺骨,寒不可触,皇菩赤华靠着石棺蜷缩起来。她的睫毛上挂上了一层冰粒,遮挡着视线,越来越看不清眼前了。
“难道,我皇菩赤华要被冻死在这里?要被冻成一个冰球?不,我还不想死。”她对自己说,自己还不能死,爹娘还等着自己回家,还有几日就要过年了。
皇菩赤华看着石棺中的成原洛,他倒是暖和,有铺有盖。
皇菩赤华灵机一动,也许裹着被子不会死呢?即便是死也体体面面的吧?
裹着被子能不能保命不知道,起码死的体面些,即便是后世被人发现,也得说自己是个太子妃,不是个冻成球的婢女。
她打起精神,跃身进棺,“赤华不知道躺在你的棺中能不能保命,但是赤华不想死后变成冰球,只得冒犯您了。”
龙凤寿被一盖,躺在成原洛尸体的旁边,躺在冰冷的石棺中,并没有比之前暖和,但是她没有力气在去寻找了其他更暖和的地方,只得听天由命了.......
皇菩赤华调侃身边的成原洛,为自己的求生意识坚持着,“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死,赤华没能以身相许,却有幸能与殿下同棺共枕,有幸矣。”
看着地宫延伸的顶部,满是星光,慢慢的,她的眼睛已经结冰不能挣开,她开始不停的说话,她怕自己一闭上嘴就也会被冻住,再也张不开了。
“银色月光布满地宫,而你恍若一帘幽梦......赤华将死,死时可与殿下相伴,无憾矣。”她觉得自己已经僵硬,唯有嘴巴还能微微的动弹。
此时不为成原洛的死而伤感,也没有任何的恐惧,因为她知道,自己也快死了,多可笑,没被沙漠风暴埋葬,却要活活的被冻死。
“无数的星辰,生命的尽头......唯有皇菩赤华冻成球。”她已经冻得不会发抖,唯有嘴巴哆哆嗦嗦的发出微弱的声音,还自娱自乐着。
“我去向神圣之国,绚烂的光芒中......不再颤抖,夫君......赤华来了......”她快坚持不下去了,费劲全力说完这句自我娱乐的话。
突然——
一个磁性而优美的男声刺激着她的耳膜,忽远忽近.......“赤华当真如此爱慕本尊?”。
“谁?!!!”皇菩赤华一惊。
她的脑袋嗡的一下,心想:我肯定是死了,不然不会见鬼。
“这里除了你,.....还有谁?”那个磁性而空洞的男声又传来,这声音很近。
不会吧?有鬼?而且.......在枕边?皇菩赤华下意识的慢慢转头,看向身边变暖的尸体,他此刻兴致正浓的看着自己。
似乎没那么冷了,身旁慢慢的暖和起来,这却令皇菩赤华不由得更加害怕,如果这不是梦就是说自己已经死了。
本以为身边不过是个尸体,像尘土一样的尸体。才会那么任意的调侃,他怎么会说话?还是便暖了?见鬼了?不对,应该是见僵尸了!
“啊!”皇菩赤华咕咚坐起来,退缩到石棺的一角,恐惧的眼前的成原洛......
皇菩皇菩赤华逻辑一片混乱,慌忙问道:“您...怎么活了?还是我已经死了?”
“你不希望我活吗?你不是很想见到我吗?你不是口口声声唤着夫君吗?”成原洛魅惑的笑着。
“玩笑话,不可当真!我只是怕自己的嘴巴被冰封。”皇菩赤华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身边梦幻一样的成原洛,他似乎比生前更好看了。
“这就是宿命,你闯入了我的地宫,你躺入了我的棺中,命中注定,你就是本尊的女人。”成原洛仰望着星空,眼眸闪动,上空一片流光。
“我就知道,我死了,自古红颜多薄命嘛!”皇菩赤华还在自嘲,看着不知道从哪里折射进来的漫天星光发着呆。
成原洛嘴角含笑,眼中脉脉含情,俯身贴近皇菩赤华,对着她的耳朵宠溺的说道:“现在我的小丫头已经长大,今夜就是你我的洞房花烛夜了。”
“什么洞房花烛?”皇菩赤华还没来及的反应已经被身边变暖的男尸翻身而上。(僵尸推,棺咚)
“喂,太子殿下,您虽还没有太子妃,你也该有不少美人了吧?我那不过是一句童言,怎可当真?”皇菩赤华惊得瞪大眼睛看着压在身上的成原洛。
成原洛微微一笑,早就看穿了她的心。,用鼻尖顶着她的鼻尖说道:“太子洛已死,他只是本尊千世轮回中的一个句号,你可以叫我夫君......或者,成原......”
皇菩赤华傻傻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是忧郁的颜色,他是梦幻的气息,他是尘世里温柔的风。此刻却又像是沙漠风暴,热情又危险。他的鼻尖很凉,他的呼吸很凉,但是他却令自己觉得滚烫。
她听不懂他的话,但是他能看穿她的心........赤华像刚被解冻寒意未退的小鸟躲在成原洛的身下,根本不能拒绝这样的温暖。
皇菩赤华一动不动的盯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问道:“这是个将死的美梦吗?”
她觉得这肯定是人死前最后一个美梦。
“这是爱的契约,永生永世。”成原洛令石棺里变得更暖了些。
月光石棺里慢慢变暖,不再寒冷,两人衣袍已退,仅剩薄衫彼此紧贴,皇菩赤华感觉不到他的心跳,也感觉不到他的温度,只觉得自己滚烫无比,心如鹿撞,激荡的感觉如潮水袭来。
面对初涉此事,全身紧绷、一脸懵懂的皇菩赤华,成原洛忍不住逗她:“本尊不好看吗?赤华为何紧闭双目,浑身紧绷?”
皇菩赤华挣开眼看着眼前已经退去薄衫的成原洛,不禁脸红:“好看,......我......我只是有点冷。”
她确实很小就仰慕太子洛这样的传奇男子,但是此刻看他赤身与自己眼前,还是羞涩难当。
“你连死人都不怕,敢钻进棺材躺在本尊身旁,满嘴诗词正儿八经的胡说八道,不停的逗弄本尊,现在怎么反倒是怕了?”成原洛在皇菩赤华的耳边呼气挑逗,这凉气,丝丝凉凉的划拉着皇菩赤华滚烫的耳廓。
“谁怕?.......来啊来啊,你我都是鬼,我还怕你不成?”皇菩赤华翻身反推成原洛,一个谁怕谁的眼神死盯着他,要不怎么说皇菩赤华是‘女中豪杰’呢,明明怕的要死,还要逞能到底。
这么一来,成原洛倒是懵了。
“你……真的要这样?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敢肯定,皇菩赤华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过,他会教她的。
“……洞房花烛,以身相许,还你当年的救命之恩啊……”皇菩赤华一边信誓旦旦的说着,一边心里暗想:洞房花烛能咋的?人生除死无大事,欠人家的债,生前不还、死后也是要还的。
“本尊从不屈居女子胯下,还是由本尊告诉你应该怎么洞房花烛吧。”成原洛一个翻身,毫不费力把皇菩赤华再次压与身下。
“你想干嘛?”皇菩赤华看着他充满欲求的眼眸,有点害怕,企图抵抗,无效告终。
再推,依然无效。
成原洛不再与她斗嘴,敷上她还要逞能的嘴,一个绵长的吻点亮了皇菩赤华的心灯,她的心狂跳不止,浑身的酥麻感引领着她的意识,她似乎懂了下面要发生些什么,她紧紧的抓着丝滑的龙凤绣被,急促的喘息着。
成原洛的吻深深浅浅,从她的下巴游移到她幼圆的肩头,妖娆的锁骨,吻着她慢慢渗出的细汗,如嘬甘露。解开她仅剩的薄衫,一路吻着她起起伏伏的青涩。
他是死而复生的太子洛,此刻却小心翼翼的在皇菩赤华身上烙满印记,用全部的爱贯穿了她的生命。
“额......”皇菩赤华咬着嘴唇渗出血丝,这腥甜味儿里似乎都是他的气息,她的血液里也似乎都是他的气息……这场比试自己是赢还是输了呢?她来不及思考,已经沉沦。
整个世界都在摇曳,皇菩赤华也在摇曳。
“殿下.....”不知道是痛还是什么,她忍不住低吟出声。
“应该叫夫君!”成原洛用轻吻回应她的无助。
“夫君......”
“乖......”
也许这场比试皇菩赤华真真的输了,她已经迷失在天国之外,迷失在自己狂放的梦里。
成原洛吻去她唇上的血丝,吻着她肩头的赤团华胎记。
皇菩赤华逆着星光看着成原洛,他那深不见底的眼眸因为满足而微眯着。
她告诉自己,这肯定是梦,一场匪夷所思的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