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楚从地上撑起,检查了下自身状况。身体无碍,还比先前更加结实,兴是牌融入身体的暖流提升了身体强度。剑还在身旁,只是断成两截,一囊手里剑不知所踪,想来已被老头拿去。
手持断剑,他试练招式的想法消失无踪,仰仗狂风绝息斩寻老人决一死战的想法也淡薄不少。
“走吧,说句打击你的话,以你现在的手上功夫,想打赢那个老头还差得远呢。”啪啾又出现说道。
“差多少?”周子楚问。
因为打斗雪崩,除却“这个老头很强”的印象,他并不清楚老人的实力水准。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吧,人六十好几年的陷阱猎不是白当的,揍你个社会主义温室里长大的花朵还不轻轻松松。”
“那他为什么一开始没动手?”
“谁说他没动手?你当爆炸是白炸的么?”啪啾翻了个白眼说道,“你是不是该开开窍了,这样的智商想在修真界混得开,身为吉祥物兼游戏引导员的我很担忧啊。”
周子楚没有回答,他询问啪啾只是为了确定猜想,啪啾明显不愿意配合的态度说明不少事,让他的构想明晰不少。
老人,资深陷阱猎人,修真世界的普通人,因为修真界常说的灵气或者他锻炼得当等关系身体素质上佳。爆炸陷阱杀人失败后等死,交谈后却暴起动手,应该是推|翻了什么结论,比如对手是修真者。
周子楚开始深入思考前后原委。
自己在谈话中暴露了什么?还不太清楚,但老人的话语应该充满试探。
为何爆炸陷阱会失败?这是他最不明白的一点。
如果有人暗中帮助自己,那他应该不会坐视自己被击杀,虽然不排除“帮助有次数限制”等可能,但可能性渺茫,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假设没人帮助自己,爆炸陷阱的威力自己确实领教了,但随后明显出现另一种力量,将爆炸能量束缚在球体内。这种能量来自何处?这个问题暂且后置,把思考线路换到之前,为何老人不惜毁掉茅屋也要引爆爆炸陷阱?
系毁坏花田导致的可能性小,自己在他家翻箱倒柜导致的可能性较高。但事发时自己在茅屋外,正试图爬墙摘那根一直旋转的小彩旗——
周子楚起身。
茅屋处的透明球体已经消失,那里已是一片废墟。他无视啪啾的催促,走了过去,在草芥中一阵扒拉,不一会儿就发现了那面小彩旗,破破烂烂,蒙上一层土灰。
把小彩旗拔出来,他发现旗杆下还有一个铜制底座。似是一个机关,只是已停止运行。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机器,五两银子一个,没什么卵用。”啪啾说道,极力催促周子楚离开。但越是如此,周子楚越是觉得有诡,不肯轻易离开。
他拿着铜质底座玩弄一阵,摸熟后很轻易地拆解了构造,发现确实没有任何奇特之处,这让他倍感失望。再随手扒拉一会儿,仍旧无果,他听从啪啾的催促,向东离开此地。临走前,他带走了小彩旗和铜质底座,毕竟这是在爆炸中唯二没有彻底损毁的事物,兴许埋藏着他需要的秘密。
一人一兽离开没多久,老人拖着李修刚的尸体折返回到废墟,目光一凝——周子楚的尸体不见了。
周围没有拖动的痕迹,不是野兽所为。他放下李修刚的身体,手持铁锹,小心翼翼地接近原地点。那里有很轻的脚印,走向茅屋废墟。他走过去,看到经过掩盖,但对他这个资深猎人来说仍旧明显的扒拉痕迹。
老人伸手扒拉了下,没有扒出那面小彩旗和旗下的铜质底座。他面露惊疑。
难道那小子是假死?老人摇头,认为不大可能。
死而复生?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可这二人不是修真者——无论如何,原定计划不能再施行了,保险起见,最好去黎煌岛找他的孙子,兴许能得到这个伟大门派的庇护。
想到做到,他把李修刚的尸体拖进废墟,从衣服里摸出两颗打火石,引燃粉末草芥。
烟硝冲天,老人壮硕而孤寂的背影向东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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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葵田离小镇不远。尽管走了些弯路,周子楚还是在下午就抵达目的地。看着和现代步行街相差无几的街道,他的面色有些微妙。
“杷秋狸狗,杷秋狸狗,杷秋狸狗有没有人要,能看家能斗犬还能帮忙做家务!这位一表人才的帅哥要不要看看,只要3两银子,这筐杷秋狸狗幼崽随便你选!”商贩指着一筐看着像狸猫和土狗的私生子的小狗崽,热情地吆喝。
“谢谢,不了。”周子楚拒绝道,继续前行。
兴是他的着装与周着人群格格不入,他总被路上的商贩热情地拉着介绍店里的生意,烦不胜烦,但也乐得其见。
这些商品有很多有趣之处,完全颠覆了他脑海中修真世界的刻板印象。只可惜他没有这个世界的货币,就是想买几个商品来把玩,奈何囊中羞涩,也只得摇头拒绝。
啪啾就趴在他头上,但周围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不,应该是见不着。啪啾回应了他的猜想,确实如此,让他把先前的疑虑再次压缩范围。
因为走了弯路,虽然到得慢了点,但路上有梨状野果,比脆苹果还甘甜香脆的口感让他饱了口福和腹,也给他留下印象。在街上逛了圈,得知那种果实叫“鸭露果”,物美价廉,好吃不贵。还有许多形似现代机械的奇异玩意,更是让他险些以为自己穿越的是类现代世界。
周子楚的目光四处乱扫,突然,他的身形定住了,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
那个老头!
没想到,居然追来了。他面露冷意,强忍住为李修刚报仇的心,埋低头匆匆离去。
街道的另一头,老人望向一个方向,看到行人碌碌如往常。
感觉出错了?他皱眉,额上又多出十几道皱纹。
应该是出错了,自己太紧张了。他这般安慰自己,回头继续和老友畅谈,心底留了个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