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乾坤袋是从李大娘腰间搜到的，一共二十几人，只有这么一件，估计算得上这趟危机最大的收获。虽然袋子看上去品次很低，但内部体积终究有一立方见长，可以容纳不少物件，倒也方便。

他把符咒激活，往身上一拍，符咒发光，化作一团黏着的水汽，将他周身包裹。不过几分钟，他身上的血液和污秽被清理干净，连染红的白色体恤都有恢复纯白的迹象。

“你要不要来一张？我这儿还有备用服。”经过试用，周子楚感觉良好，又拿出一张问沈慕晴。沈慕晴本想拒绝，但一想到身上的脏污浊物心中就发痒发毛，难以忍受，于是道声谢接过符咒。

尴尬的事情来了，她虽然驱火时强劲无比，但本质上只是个毫无灵力的凡人，也不像周子楚有系统加持，因此这张需要灵力才能激活的符咒，她无法使用。但她又羞耻于找周子楚寻求帮助，因此一时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了？”周子楚见沈慕晴迟迟不使用符咒，感到奇怪，以为她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担忧，询问道。

“没什么。”沈慕晴犹豫了下，把符咒递还给周子楚：“给，我就不用了。”

周子楚看眼符咒，再看眼沈慕晴，心下了然。

“我帮你吧。”他接过符咒，不待沈慕晴拒绝，一掌将符咒拍到她的小腹。

“别误会，说明书上说这玩意是这样用的。”他道，以免胯下又被来那么一下。痛不欲生的感觉经历一次就够了，多了会留下深刻的心理阴影，说不定将来会再起不能。为以防万一，他还把说明书拿出来给沈慕晴看，尽一切手段消除可能存在的误会，以表明他真不是想占便宜。

在周子楚的卖力解释下，沈慕晴哭笑不得，也越发愧疚，容忍了他的这一行径。

又几分钟，沈慕晴也清洗完毕，二人相隔一定距离，各自换好备用衣物，只可惜都不合身，怎么看怎么蹩脚。

“你平常都不捡尸体的么？”周子楚问。捡尸体算是游戏界的术语，意思是查看杀死的敌人有没有什么好东西，比如先前肃清全场后，他的所作所为。

沈慕晴摇头，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说和这些人肉体接触，自己心理上感到恶心。

“那你平常吃喝都是？”

“偷的。”沈慕晴直言不讳。

周子楚一阵无话，宁愿偷都不愿意使用敌人的物品，她的心理洁癖是有多重。

不过还有一点疑问，即他手上的东西都是从李大娘等人兜里捡尸来的，为什么沈慕晴不嫌弃？

沈慕晴的回答还是很简单：不知道。

不知道，好一个不知道。周子楚额头一抹黑线，不知说什么好。他拿出搜来的地图，判断好方向，往小镇走去。那块测灵石，还有李大娘记在小本本上的东西，他打算挑选些合适的，拿来一用。

路上，他询问沈慕晴关于操控发丝的事，愧疚之下，沈慕晴一一为他解释清楚，并亲身示范。尽管如此，他对这两个分支技能仍不甚明晰，别说灵活运用，就是是否能使用都是无稽之谈。

“到底是什么呢？”他喃喃自语，始终感觉差了点什么。

收集到御姐沈慕晴后，周子楚确实能使用“火冒三丈”这个技能，尽管有次数和时间限制，且只能增强身体机能。不像沈慕晴，只要能量充足，随心所欲，但仍受益无穷。沈慕晴深入交流，旁边还有啪啾做补充说明，弄懂许多细节后，他终于明白：如果说沈慕晴的“火冒三丈”技能等级为3，他的技能等级则为1，二者天差地别，不可同日而语。

“我的技能能升级么？”他问。

“可以，但限制因素有点多。”啪啾回答，为他简略举例一二，末了以一句“增强也不错了，你将就着用吧”结束发言。

听完，周子楚一阵无言。这限制因素何止有点多，简直处处是枷锁，想多个分支技能难度跟打世界boss似的，还不如多学几个术法实在。

“随缘吧。”他叹道，不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不多时，他们来到小镇。夜已深，镇上街道空旷，并无几个人在街上游逛。

悄悄绕过守卫，他们寻找了会儿，翻进李大娘的饭店里，打算住一宿顺带抄个家，奈何经验不丰富，沿途数次险些被巡逻队发现，万幸有惊无险。

一路放轻脚步进入房间点燃灯火，确认一切妥当后，二人这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就在这时，房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十三姨，是你回来了吗？”外面有人问，听声音似乎是那个吊儿郎当的小二。周子楚与沈慕晴面面相觑，听到这还算熟悉的声音才想起，先前击杀的人中没有这个小二。

“怎么办？”周子楚问。他也只是象征性地问问，手中长剑已拔出，蓄势待发。沈慕晴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低声说道：“杀无赦。”

二人等待着小二到来，但小二似乎察觉到不对劲，开始“十三姨是你吗，是的话回句话。”之类的话语喊个不停，且听声音越发飘忽，仿佛说话者越离越远。

“不好，快杀了他！”沈慕晴着急出去，却被周子楚拦了下来。

“别急，有点不对劲。”

他的感知现在比沈慕晴敏锐，隐约察觉到一些异样，比如正欲向门外迈出一步，头顶突然传来一阵痛感，让他十分顾忌。他想到什么，把乾坤袋里一本堪称说明书合集的小本子拿出来，但从头翻到尾，没有任何一页的描述和当前的情况符合。

“开技能。”他低声道，长剑紧握，闪烁道纹。

燃着烛光的房间内，周子楚绷紧脸，屏息凝神，注意任何细微的异动。麻烦大了，头顶始终像悬了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只要他胆敢走出房间半步，就会坠落下来，将他削成两半。

“他可能就在门外。”他低声道，目光正正盯着门口，仿佛没意识到敌人的所在——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