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它回去睡吧，它很累了。”秦子衿道。

“它天天在图鉴的空间里吃瓜看戏，还累？”周子楚嗤之以鼻，尽管他自己也知道，这只是他对啪啾的偏见。

“你并不知道在你不在的时候，它在做什么。也许你现在道路走得这么顺畅，正是因为它在暗中努力。”

“这一路还顺吗？有事没事被不知哪儿来的人搞事，烦得不行好吧。”

“你以后就知道了……你应该知道，我的观察能力远胜于你。”

周子楚坦然承认：“没错。”但他不知道那份妖孽般的能力还能不能算是观察。

“我们观察到的信息是同样的，但是我却能分析出比你多得多的信息以供利用，你有没有想过是为什么？”

周子楚不答，摆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如果将我们比作电脑的显卡，我就是顶级旗舰卡，你是核显——”

“没有这么大差距吧？”周子楚插嘴，秦子衿这说的，好像他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似的。

“等你到达我这个层次就知道了。同样的信息，因为性能限制，你能处理的有限，我能处理的也有限，但比你多得多。”

“得得得，我知道你厉害了，还是干正事吧，这些话等安定了再说也不吃。”

周子楚说着拿出几颗精美的小弹珠，这是他在游逛的路上添置的小玩意，没想到这就可以派上用场。他知道秦子衿是什么意思，无非他的观察力远不如秦子衿，收集到的信息有很大缺失，导致在事件的判断上，比秦子衿更容易出错云云。

这些东西他很清楚，但心里的情感因素的影响也不是吃素的，哪怕他自诩为理性思考者，也有面对情感，就措手无策的时候。

他强压下秦子衿这番话在他内心造成的波动，将弹珠掐在指尖，计算方位。

第一个目标是一个绘有图画的花瓶，放在窗台上，里面却空空如也，房间内却始终有一股淡淡的花香，挥散不去。

这应该是个家用型法器，但被布置成阵眼，一般人根本不会察觉，很阴险啊。

他感叹，弹珠弹出，花瓶应声而碎，同时，他神色一动，敏锐地察觉到，房间内似乎有什么无形的场，在花瓶破碎的一刻发生了微弱的变化。

“有什么东西变了。”秦子衿说道，肯定了他的感觉。

周子楚点点头，再度掐住一颗弹珠，瞄准下一个目标，用力弹出。

这次被破坏的是墙壁上的一副水墨画，被破坏的那一刹，周子楚明显感觉到，房间内的气场为之一变，比花瓶被破坏时显著得多。

他不敢犹豫，又一颗弹珠上手，瞄准弹出，将啪啾指明的最后一个阵眼——台灯，破坏。

当三个阵眼都被破坏，一股极其明显的气场流从房间内诞生，吹出敞开的房门。周子楚连忙拉着沈慕晴退避，但还是接触到许多，顿时感觉很不舒服，好像被什么淫秽之物污染了一般。

几秒后，气流散尽，周子楚站在门口，再三确定无误后，这才小心翼翼地拉着沈慕晴走进房间。然后，他的第一件事就是彻底排查一切可疑痕迹，将任何他和秦子衿都确认可疑的物品统统销毁或丢弃。

他不认为啪啾会把这间房间的所有隐患都告诉他，告诉他的十有八九只是对他最有威胁的，也就是现在还无能为力的阵法。那么，有没有诸如监控器之类的道具呢？

他开始排查，别说，还真有，就在房间角落的高处，可以监视整个房间，包括房门、窗户。

搜出监视器，周子楚的脸色很不好，他不敢想象，又是阵法又是监视，可能还有其他他暂时没发现的，对方的布局是有多周密。在这种精密的布局下，他没有太多自信，能够从阴谋中逃脱。

“现在差不多了，可以住了。”秦子衿说道。

“嗯。”他点头，将一直站在房间中央的沈慕晴拉到床边，让她躺平，好好休息。至于他自己，从现在开始，要提起警觉，谨防一切随时可能出现的异变。

时间飞逝，转眼到了晚上，他吃过存粮，精神警觉提高到一个层次。对方很可能在不知何处，用不知何物的道具暗中观察他，只等他松懈，就动手猎杀。

他的精神极度紧绷，现在哪怕是一声猫叫都可能引发他猛然出手。在这种精神高压下，他感到越来越累，感知也越来越迟钝，这是一个很不好的迹象，但他又必须保持警惕——

“别太紧张，放松。别忘了，还有我。”秦子衿缓缓说道，声音很轻，没有一丝一毫惊动周子楚警惕的神经。周子楚轻嗯一声，像找到依靠般，逐渐放松下来。

“是啊，差点忘记还有你。靠你了。”

“嗯。”

夜色伴随时间深沉，周子楚严阵以待，却始终没有等到可能的暗杀。他看眼躺在床上，仍睁着双目的沈慕晴，轻轻摇了摇头。

“还是没恢复啊。”他叹口气，在房间内来回踱步，脚下悄无声息，仿佛一个幽灵。

“即使今天不暗杀，他们仍有大把的机会，因此丝毫不担心你能逃脱。”秦子衿说道。

“总不能坐以待毙吧？”周子楚很烦躁，这种敌暗我明的形势，真的很没辙。他很想主动出击，但现在沈慕晴突然陷入一种类似顿悟的状态，总不能弃她而去。

“要不把她收回去，把你放出来？”他问。这可能是最好的选择了，沈慕晴现在状态怪异，打斗起来，是个拖油瓶，如果把她收回图鉴，改为秦子衿出场，不说增添多少战力，至少不会太拖累。

“我的能力是辅助，战斗能力极弱，被抓必死。”秦子衿用一句话就打消了他的想法，顿了顿，又说，“沈慕晴虽然陷入某种未知的境界，但应该仍有战斗本能，受到威胁就能自动激发。”“你肯定？”饶是极善于暗中观察的秦子衿说出这种话，周子楚也保持怀疑。

“确定。这类状态很敏感，如果外界不对她造成威胁，她会毫无反馈。但如果有人对她有丁点杀意，让她感觉到危机，就会本能地发动攻击，并且由于状态特殊，威力远胜于平常。别想去刺激她，当心她爆发后无意识中怼死你，你打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