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内的桌椅、试卷、显示屏都消失了。周子楚仰面望天，没有察觉，仍然保持着瘫软在座椅上的姿势。直到他扭了下头，没看到原本应有的座椅靠背，一愣，随即失去支撑，手忙脚乱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什么鬼？”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看着空无一物的徽章空间，感到疑惑。

“休息时间。”秦子衿说着，一桌丰盛菜肴出现在周子楚的面前，“如你所见。不过，吃了并不能补充能量。”

周子楚正把手伸向这些菜肴，过量用脑，他已经饿坏了。但秦子衿的话语让他的动作停住，然后缩回手。

“你不吃？”秦子衿问。

周子楚翻个白眼：“吃了又不能补充能量，吃它干嘛。”

“你难道没发现，刚才座椅没了，你却还坐了好一会儿吗。”秦子衿说道，他始终在暗处观察，对这个空间里发生的一切完全洞悉。

周子楚点头，恍然说道：“你是说——”

秦子衿没有回答，沉寂下去，不再出声。周子楚知道，秦子衿可能察觉到什么异样，比如有人巡查窥探，于是整理整理衣衫，好整以暇地坐到新出现的座椅上，享受这一桌满汉全席。

徽章空间是骗自己，考试是骗自己，就连吃东西，也是骗自己。他推测，这里可能并非真有一个空间，而是徽章内刻印有幻术术法，考生聚精凝神地凝视，主动中招，来听从修真联盟的考试号令。

至于考试数据如何回收问题，可能徽章内还内置了其他术法，可以做到信息传输，把考试数据传输过去。

这样一来也说得通了，为什么这个看似非常森严的考试还会在空间内树立一块作弊警示牌，想来是为了对考生下心理暗示，让人认为在这个空间内不可作弊。

当然，也不排除确实是内置空间的可能性，不过想一想，一般而言空间类法术都是最稀罕最难掌握的一类，而光是小小的弥新镇都有好几千人参考。这个修真世界广袤无边，核算下来，如果每个徽章都使用空间术法，成本将高得无法估量。

相比之下，使用幻术就廉价得多了，而且这个刻印在徽章内的幻术术法显然等级也不高，不然不至于非要人沉浸心神才能被催眠中招。

周子楚一边有理有据地分析着，一边尽可能绅士地品尝桌上的菜肴。指不定正有人看着呢，没准还正被全球广播，他自然要表现地稍好一点，免得丢脸丢遍全世界。

这一桌菜肴的色香味是如此真实，以致他尽管知道都是假的，是特技是幻术，也在潜意识里认可了它的真实性，在心理上将自己满足。

说人话就是，他在吃空气，可他真的吃饱了。

“还有多久？”他拿桌上的餐巾擦拭完嘴唇，对空气问。

“距离实战测试开始还有8分钟，请耐心等待。”果然，一道柔和女声响起，回答了他的信息。

周子楚在心中做出更多的判断，逐一试探，想要探知关于这片幻术空间的信息。

可惜的是，除非他咨询有关“还有多久”之类的内容，其余信息他都无法打探出来，看来防范非常严谨。

也就在没得到需要的信息后没十几秒，时间到，实战测验开始。

空间的器具再次变化，依次出现许多器具，按照测试内容，有类似沙袋、握力器等道具。周子楚逐一进行测试，得到的结果还算可以，称得上强差人意。他的身体素质本就并非特别好，炼气十层的强化，也没有让他达到能单手举一座小山的程度。

至于精神力测试环节，他反倒犀利得过于超长。按照一旁给出的参考用标准数值，他的精神力将近常人的两倍，非常惊人。

“有bug啊。”秦子衿说道，“我的精神力也被算进去了。”

任何测试工具，随着程度的加深，需要的能力都是呈指数增长的，因此即便同时算上周子楚和秦子衿两人的份，精神力测试也没有超出常人两倍的量。

周子楚闻言，心头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所以，他擅长的到底是什么，身体素质不出众，精神力也不出众，就这样还被强行拉出来收集群员？

“你是天才，临战型的。”秦子衿解释，周子楚的出众点在于面对巨大压迫时，所爆发出的超乎常人理解能力的即时学习能力。这种能力非常强大，可以很负责任地说，拥有这种能力的周子楚，只要不自己作，只会在成长的路上越走越强，从全方位变得无懈可击。

但这种天生能力也有缺陷，那就是急需时间和战斗的洗礼。不然，任凭白驹过隙，周子楚仍然难以有过人的成长。

“原来我这么叼啊。”周子楚表示呵呵，“说人话就是，我要在被痛扁中成长咯。”

“不需要痛扁，只要你能尽可能多地经历战斗，然后能活下来汲取经验。吾日三省吾身，说的就是你。”秦子衿说道，并告诉周子楚，这种足够逼真，能够欺瞒住他的幻术就是一个上好的选择。

在幻术中练习，与各路强敌对战，并不会真把周子楚置之死地，却能让他总结出自己曾经的不足，然后变强，变强，再变强。他要做的永远不是超越别人，而是超越过去的自己。

“你在过去的种种行动中，采取的措施都有很多缺陷，这些缺陷，只要你能找出来，消化掉，你就能变强。这才是最适合你的变强之路。”

周子楚有些沉默。按照秦子衿的说法，他需要做的就是当一个热血漫男主，做一个打不死的小强，越战越勇，越打越强，最后在一路被虐中成长到决战最终BOSS。

不知怎的，他突然想到笔试中选择题的第一题，里面A选项提及的“道子”，听上去比BCD的逍遥散人不知道高到哪儿去了。

“道子”，道之子，如果真有这个人，一定非常强。他想。

如果道子是最终BOSS，那他要成长到怎样的地步，才能击败道之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