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下最后一场理综了，素素早早的来到了门口等着。

她直接和我们站在了一起，想挽着张丽的胳膊，张丽把她甩开了。她故作镇静地，整理了一下头发，还是站在张丽的身边，和我们一起努力地向学校里面看着。

人群已经不再安静，即使那些手机控的家长，也都收起手机，开始向校门围过来了。

大家把整个门口围的水泄不通，即使来巡视的专车，也在安保和安保人员的共同努力，才一点一点的通过，而且，车经过的通道瞬间又被家长们收缩起来。

家长们开始谈论着孩子的考试情况，并根据自己从网上了解的各种情况，去评价题目和各省的对比情况，来预测今年的高考分数了，有的家长很是得意，有的家长很是发愁，有是家长则一声不响。

“今年的理科情况咋样？”素素在旁边听的非常认真，会与其他的家长插话，试图获得更多关于自己女儿的帮助性的信息。

“说什么的都有，也有清华、北大招生的分析，但现在说什么都早，唉，只好孩子考得好，什么也不怕！”一位家长慢声细语地说着，其他家长也跟着附和着。

下午的天气异常闷热，手机上的天气预报，一直说有雨，这几天都没有下雨。家长们都热坏了，再加上人多，令人感到窒息。

“这孩子都复习两年了，从一开始考就耷拉着脸，我看发挥的不好！”一个男家长对一个女家长说。

“唉，真难呀，去年就是二本多一分，说什么都不愿意上，要复习，谁知道今年怎么样啊！能愁死！”女家长对那位男家长说。

正当家一点一点底向着学校门口拥挤的时候，听到学校保安说，“往后退，往后退，有人晕倒了！”

就看见有两个家长，驾着一个男的出来，男的脸色煞白，好像是中暑，也可能是其他的情况。

“大家让让，他本身身体不好，再者，比孩子还紧张，就晕倒了！”一个驾着晕倒驾着的男人说。

“你说，这关系到孩子的终身，甚至家族荣耀，谁不紧张啊！”一位年龄较大的人，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人说。

“老先生，你是来给谁送考的？”有位家长问到。

“给我孙子，儿子、儿媳妇都在外面打工，从小这个孩子就跟着我，唉！”老先生用手中的广告纸扇着风。

“这高考了，这么重大的事，还不回来呀！”另一位家长插话说到。

“回来？这还打电话给我要钱呢！你们都说说，我这都69岁的人了，家里就那几亩地，虽说是桃树，也看天收呀，全家老少的吃喝，都靠着桃树，人情礼节的，我上还有90多岁的老母亲，你看看，我这，唉，唉！”老先生说着就要流泪。

“现在都外出打工，只要能挣到钱就好，虽然你花钱了，是给孙子花了，肉烂在锅里了，你孙子会感激你、孝顺你的！”有位家长接着插话说。

“我三个儿子呢，把小孩都放在我家，孩子都小的时候，我家是幼儿园，孩子大点的时候，我家就是学校。”老先生的话匣子打开了，眼里含着泪。“最小的放在的是刚出生两天，我们都这一大把年纪了，没有白天黑夜地招呼孩子，还要种地，我们受的罪你们不知道呀！”老先生实在忍不住了，就抽泣起来，老泪纵横。

“别哭，别哭，你看着这个孙子，不都熬出来了吗？”有位家长拍着老先生的肩膀说。

“唉，我的身体也不好，腰椎间盘突出，老伴还要高血压和糖尿病，老母亲还半身不遂，我这每天都能累死，没有一个儿子回家来帮一把！”老先生说着就擦泪，离他比较近的家长开始安静下来。“我对待孙子没有偏没有向的，对谁都一样，但是，谁要心里不舒服，就会给他爸爸妈妈打电话，说我们老两口偏向哪个孩子了，接着就是一顿吵骂，尤其是儿媳妇，对其他人都好，就是对我们像仇人，唉！”老先生非常伤心。

素素在旁边听着也流泪了，她比老先生哭的更伤心，导致很多人都看她，张丽只好递给她纸巾，听到后来，她索性蹲在地上捂着脸小声地哭起来了。显然，老先生的话触痛了她的心。

交卷的铃声响了，很多学生已经涌到了门口，学生们等待着教师收好卷和检查正确完毕，才能出校门。

但相互交流的声音，在校门内外开始传递出来。

开始放行了，学生开始出来。那个老先生的孙子也出来，是一个瘦瘦的男孩。

“咋样啊！”老先生非常急切并笑眯眯地问到。

“给你说多少遍了，不要问不要问，非要问，我不高兴你就高兴了是吧！”男孩以充满逆反和厌恶地口吻说到，其他家长都投来异样的眼光，老先生对着其他尴尬地笑笑，想拉着孙子的手走，但却被他一下甩开了，并把手中的文具等直接丢在老先生的手里，老先生没有接住，“你看看你，还能干啥，弄脏啦，考不好都怪你！”男孩根本不顾及其他人的眼神，一边往外挤，一边说到。“爷爷，我的手机呢，快点！”男孩停下来对老先生说。

“你要干啥去，考完了，回家休息休息吧！”老先生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

“喂，你考太阳（网吧的名字）等着我啊，好的，我这边十分钟能到，等着我，今天包夜啊，包夜，对，你先交钱，等我到了我还给你啊！”男孩大声地打着手机说。“爷爷，给我钱，我去上网，放松一下!”

“咋，又上网去呀，咱家不是有网吗，你爸爸专门给买的电脑和扯的网线，在家玩多好啊！”老先生有点不情愿地说。

“在家上网没有氛围，快点吧，等会都没有机子了！”男孩说着就把爷爷手里的钱抢走了。

“哎，你别拿完，拿完了，我咋坐车走啊！”老先生一看手中空了也急了！

“唉，真烦，给你十块，快走吧！”男孩递过来十块钱，转身就跑，还停下又转身大声地说，“我没有钱了，再给打手机啊，别不带手机啊！”说着就跑远了。

老先生紧紧地攥着十块钱，很是失落地走了。

失落的还有跟着我们身后的素素，我们都不理她，她只是流着泪跟着，一步不离地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