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无奈地收拾好一切后,大家坐在堂屋的破旧但干净整洁的沙发上,陷入了沉默,大家都想说点什么打破这种尴尬,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我看着大家笑笑了,想张嘴,但不知道说什么,就只好挠挠我的光头,在其他人的一丝嘲笑中闭嘴了。
晴晴想说什么,刚张嘴估计是学校里面的事,可能想着大家不会感兴趣,就鼓着晒帮也笑笑不说了。
素素想说什么,但她不敢说,怕万一再惹事,只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甲,上面还有没有刮干净的美甲痕迹,她自己努力地抠着,希望能把以前的痕迹彻底清除干净,但从效果上看微乎其微,我真佩服现代的一些美容项目,当你想做好的时候,就会出各种差错,当你想清除的时候,却会出现无论也无法消除的负面影响,但依然有人为此趋之如骛。
“妈妈,我们这次来就是想定下,看个日子。”张岩对着素素说。岩岩的突然发声,一下震惊了我们,女孩也在害羞中微笑着看着我们。
素素感动的哭了,一个劲地点头。但不知所措,一下抓住了女孩的手,“好,好,好,将来我一定疼你,疼你,给你干活,好,好,好,······”女孩笑笑,没有说什么,但能看出来,女孩接受了素素的感动和真诚。
素素又转身抓住了张岩的手,“好,好,好,好,怎么样妈妈都支持你,好,儿子,真争气,真争气,争气!”素素使劲抓着张岩的手说。
“妈,这么激动啊,你把我都抓疼了,呵呵呵!”张岩笑着说,看着紧张的和高兴的素素说。
素素尴尬地笑了一下,脸上的泪还在往下滑。“张丽呀,秃子呀,你看,我这,啊,是不,我呀,啊,多好呀!”素素看着我和张丽说,已经激动的语无伦次了。
“嫂子,你哭啥呀,是高兴呀,还是不高兴呀!”张丽故意逗她说,并为她擦着眼泪。
“就你贫嘴,······”素素笑着轻轻地打了一下张丽,然后,自己擦泪了。
“你看看,你们都看见了吧,你妈这心眼真坏,还打我,我走啦!哈哈哈,哈哈哈!”张丽故意对着张岩和晴晴说。
“姑姑,慢走!”结果两个孩子一起笑着说,并向我们招手。
“两个白眼狼,有娘就把姑姑给忘了,妈的蛋,没有一个好东西!哈哈哈!”张丽笑骂着张岩和晴晴,晴晴一下就跑到张丽跟前,挽着张丽的胳膊,倚在上面,撒娇地晃着身子。
“我看透了,不管怎么样,你姑姑都不待见我,我这儿子和闺女,算白养了,都给你了,该娶媳妇的你给盖房子娶媳妇,该出嫁的你给准备嫁妆!哈哈哈!”素素是真的开心了。
“那既然这样说的话,啊······”张丽得意地晃着一条腿说,“这样吧,小岩,明天我准备好礼品,让你姑父带着我们去。”老婆说话了,既有开玩笑的意思,也有真正部署“任务”的意思。“嫂子,咱说好了,这儿子和媳妇将来都是我的了啊,哈哈哈!”张丽继续和素素闹着笑话。
“行都给你,以后,连孙子也给你,你给养大、上大学、找工作,我都省事了,但我永远都是亲奶奶,哈哈哈!”素素大笑了,由于身体动作幅度过大,导致她的臀部和腿又开始疼起来了,“哎呦,哎呦,······”素素小心地弯腰想摸一下,又不敢摸。
“得意忘形,活该不!”张丽和素素继续开玩笑,还故意往素素的屁股上轻轻地打一下,素素更疼了,想还击,张丽躲开了,我们都大笑了。
“妈妈,姑姑,姑父,这几年,咱家变化真大,我想带着她去转转,······”张岩用征求意见的自信眼神看着我们,他的女友已经紧紧地挽着了他的胳膊,看到这样的一幕作为家长的真是欣慰。
“去吧,现在全国都搞美丽乡村建设,咱们这儿的小河都成绩景点了,去吧,注意安全,路上车多了!”张丽大声地交待着。看着两个孩子卿卿我我的远走的身影,我们的心中都感慨万千。
“小丽,都是嫂子不好,还要麻烦你。”素素很是自责的小声地说,抓着张丽的手。
“说什么呀,为了孩子我愿意,再说,你能怎么办?就这样吧,你也别想太多。”张丽也不想再提这些事,毕竟素素在某些方面确实做的过分了。
“我是发自内心的,张丽你要相信我,我确实没有一点办法,孩子们不理解就算了,但作为一个妈妈,为了孩子我能不顾一切!”素素坚定地说,并猛一下用劲抓了一下张丽的手,通过张丽的表情,可以看出素素所用的力量大小。
“这样吧,我们先回去,对了,晴晴也跟我们走,你这儿住不下,这样张岩也方便,等明天一早我们一起过来!”张丽认真地对素素说,素素点着头,晴晴也没有发表意见。
骑着挤车,我们先到了街上的修车铺,还给了老板,又把破旧摩托车给他了,他给了我480元钱,说是看在我老婆的面子上多给30元。
不管怎么样多给一点是一点。
走在街上,镇上的城管人员开着巡查车,又在情理街道了,一方面要求把所有的户外的棚给拆掉,经营户们小声地骂着,因为一旦拆了,夏天的太阳将会让他们很热;另一方面要求街道上的车辆要有序停放。
“张丽,你和晴晴先回去吧!我去转转。”我对张丽说,她们没有理我,晴晴朝我做了一个鬼脸,就走了。
这几天的折腾,我的心中太满了。
不知道是天气的缘故,还是我自己的原因,突然感到胸闷、恶心,我慢慢地停下来,扶着街上的一棵法桐,想呕吐,但又没有达到这种程度,想走又真的难受。
突然看到树对面的门面房,已经换了房主了,原房主我认识,我县机关工委退休的李大爷,在胃癌晚期的最后的几天,在回老家的时候,坐在他侄子的电动三轮车上,大椅子的腿被紧紧地绑着,李大爷用瘦的皮包骨的手向我们招手,“再见了,再见了,再也不见了,再见了·······”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已经什么也吃不下了。这个镜头在太阳的照射下,非常清晰地展现在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