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馆内各种陈设也都用水晶雕刻成型，大抵海森堡家族的这些魔法师对闪闪发亮而且透明的东西有种莫名其妙的偏执。天色正好，零零散散也有二十几人在这里修炼。倒也是海森堡家财大气粗，一个家族修炼场馆倒是气派非常，规模同因赛德学院那草稚馆也不逞多让，这二十几人在这里修炼，各自占据一方天地，彼此之间也不会影响。

卡尔是见惯了这些努力修炼的场景，一次次通灵，一次次念诀，一次次刻画法阵，不断的重复让自己的脑子和肌肉都记住这些过程。在他眼里，这并不是多么值得赞赏的事情，强大的身体天赋和精神力能让他只需要一次释放就能掌握这种魔法，不用没日没夜不眠不休地修炼也能远超同济，甚至这些长他一辈的人，在他眼里也都是一些可怜之人。当然，这些想法他也只是放在心里而已，毕竟除了实力之外，他还是很愿意尊重这些长辈的。

“哇，”索尔松开了拉着卡尔衣角的手，欢快地跑进人群，卡尔看着小索尔一脸兴奋地看着那些修炼魔法的人们的身影，心中倒有一些心酸。卡尔和索尔的母亲生索尔的时候难产，尽管最后小索尔还是降生到了这个世界上，但因为在胎中缺氧时间过长，小索尔的脑神经受到了永久的损伤，精神力水平在他六岁后永远停留在了原地，五年来再无寸进。用通俗的话说，索尔是一个有智力障碍的小孩。虽然他的身体天赋可以说是惊艳才绝，甚至对冰雪元素的亲和力比卡尔还要高处不少，是绝对意义上的天才。但是，魔法师最重要的并不是身体天赋，而是精神力。没有控制能力，就算能够凝聚巨大的力量，但如果无法将这股自然力量压缩，变形，使其质变，然后正确释放出去，那无异于自取灭亡。这么多年的练习，索尔也只是能够完成一些最基础的质态变化。

索尔在人群中转来转去，看着众人释放的绚丽魔法，呆呆地出神。在他小小的心里，这些人都是他崇拜的对象。正在索尔呆呆地站着时，一道【冰球术】不知道从哪里飞了出来，索尔躲闪不及，直接被【冰球术】击中了腹部，索尔像被扎破了的气球一样飞了出去。

“索尔！”卡尔看着索尔摔了出去，距离太远，他的速度没有办法在索尔摔到地上之前接到他，卡尔默念心决，一道【冰墙术】被释放了出来，正好出现在索尔身下，阻挡了撞击的力度，就算是这样，索尔也肯定是受伤了。卡尔在心里骂自己，根本就不该带他来这里。

“索尔，你还好吗？”卡尔用手托起索尔的脖子，另一只手轻轻触在刚刚索尔被【冰球术】砸到的地方，看着索尔嘴角已经流出鲜血，卡尔一阵揪心。

“哥哥，疼。”索尔噘着嘴，一双眼睛里已经是泪花闪闪。

“是谁干的？没长眼睛吗？没看到这里还有一个小孩吗？”卡尔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了，自己的弟弟被人出手伤了，就算这人是海森堡一族中人，卡尔也一定要给自己的弟弟讨一个说法。

“是我干的。”一个十八岁上下的青年走了过来，听他语气冰冷，似乎并无一丝愧疚之意。

卡尔一双剑目盯着那人，如果眼神能够杀人，这人必然已经千疮百孔了。

“施耐德，你倒是好魄力，对一个孩子出手，还能这么大言不惭。”卡尔嘴角一挑，言语之中火药味十足。

“卡尔，是你弟弟自己站着不动才被我的【冰球术】击中的，而且我并没有使用魔法杖进行通灵，魔法的威力已经大大降低了，不然，你弟弟的伤势可不会是这么简单了。”

“那这么说，我倒还要感谢你了？”

“以后别带你那蠢货弟弟来这里了，这里不是他该来的地方，老老实实地当个傻子说不定活的时间会长一点。”

“你说什么？”卡尔从施耐德的话语里捕捉到了一个特别刺耳的词汇，卡尔强忍怒意，双拳紧握，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还要我再说一遍吗？那好，让你那蠢货弟弟离这里远一点，说不定能活得更长一点。”施耐德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卡尔表情的变化。

“什么时候一个B级天赋的渣滓也敢说这种话了，呵呵。”卡尔向前踱了一步，整个人的气势在一瞬之间全无保留地爆发了出来，整个馆室内的空气骤然一滞，修炼中的人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扰，手中正释放的魔法也都无法控制地在手中爆裂，衣衫都被炸的四下纷飞，颇为尴尬。

“卡尔，你果然也只是一个自大狂罢了，没有全然的把握，我会这么说话吗？现在的我，已经与以前的我截然不同了。”施耐德狞笑一声，亦向前一步，整个人的气势爆发出来，竟然抵住了卡尔的气势，两者分庭抗礼，似乎，施耐德还隐隐胜过一筹。

“什么？”卡尔脸上闪过一丝惊疑之色，尽管他很快压制住了自己的惊讶，但是施耐德轻蔑一笑，显然是捕捉到了卡尔面部表情的瞬间变化，“怎么了，害怕了吗？”

卡尔并未理会施耐德的挑衅，他仔细感受着施耐德的气息，他与施耐德同属一辈，虽说施耐德比卡尔大了一岁，但是施耐德的天赋平平，只有B级的冰雪系魔法亲和力，这在以冰雪系魔法见长的海森堡家族里几乎就是末流之辈。月余之前卡尔曾经见过施耐德一次，那时他释放魔法时卡尔感受过他的潜力，绝对是B级无疑。可现在施耐德身上爆发出的气势，分明就是超S的天赋能力。

“怎么会这样？一个人的天赋等级是不可能会改变的。”

“不对，他的气息驳杂，似乎是两股不同源的力量纠缠在一起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