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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赛德的东方之子

2017-08-11 22:06:172494

第二十一章 迷蒙之火

“假如说它们讲不通?在这儿,在这个岛上是讲不通的?说不定它们正观察着咱们,等着机会呢?”

拉尔夫猛缩了一下,向猪崽子靠近一些,他们两人撞在一起,以致都被对方吓了一跳。

“不要再说了!你觉得麻烦的事情还不够多吗!拉尔夫,我要受不住了。要是有鬼的话——”

“我该放弃当头头。听他们的算了。”

“哦,天哪!别,可别!”拉尔夫的臂膀被猪崽子紧紧抓住。

“如果杰克当上头头,他只会打猎,不会管火。咱们会在这儿待到死。”

猪崽子声音高得近乎成了尖叫。

“是谁坐在那儿?”

“我,西蒙。”

“咱们倒是好极了,”拉尔夫说道。

“三只瞎了眼的耗子。我算认输了。”

“假如你认输,”猪崽子惊慌地低声问,“那我会怎么样呢?”

“不会怎么样的。”

“他恨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要是他能随心所欲——你没事,他尊敬你。此外——你会揍他。”

“你刚才也跟他干了一个漂亮仗。”

“把海螺给我,”猪崽子直率地说。“我有权发言。”

在黑暗中西蒙动弹了一下。

“把头头当下去。”

“你闭嘴,小西蒙!为什么你就不能说没野兽呢?”

“我怕他,”猪崽子说,“那就是原因,我了解他。要是你怕一个人,你会恨他,可是你又情不自禁想到他。你可以骗自己,说他挺不错的,可当你又见着他,就会象得气喘病似的喘不过气来。我告诉你,他也恨你,拉尔夫——”

“我?为什么恨我?”

“我不知道。在火那件事上你让他栽跟头了;还有你是头头,他不是。”

“可他是,他是,杰克·梅瑞狄!”

“我老躺在床上养病,因此我有时间动脑筋。我了解人们,了解我自己,也了解他。他不能伤害你,可是如果你靠边,也许我就是下一个被伤害的人。”

“猪崽子说得没错,拉尔夫。你和杰克都对。把头头当下去。”

“咱们都在放任自流,事情会越来越糟。家里总有个大人。请问,先生;请问,小姐;然后你要做回答。我多么希望能这样!”

“在这儿有我姨妈就好了。”

“但愿我的父亲……哦,那起什么作用?”

“让火堆燃着。”跳舞完毕,猎手们都回到茅屋里去了。

“大人懂事,”猪崽子说。“他们不怕黑暗。他们聚会、喝茶、讨论。然后一切都会好的——”

“他们不可能在岛上到处点火。或者失掉——”

“他们会造一条船——”在黑暗之中有三个男孩站着,起劲地、东拉西扯地谈论着了不起的成人生活。

“他们不会吵架——”

“不会砸碎我的眼镜——”

“也不会去讲野兽什么的——”

“要是他们能带个消息给我们就好了。”拉尔夫绝望地叫喊道。

“要是他们能给我们送一些大人的东西……一个信号或什么东西那该多好。”一阵微弱的呜咽声从黑暗中传来,吓得他们毛骨悚然,赶快互相抓住。

接着越来越响,呜咽声显得那么遥远而神秘,又转成一种急促而模糊的声音。哈考特·圣安东尼教区牧师住所的珀西佛尔·威密斯·麦迪逊正在这样的环境中打发时光:他躺在长长的野草里,口中念念有词,但是自己的地址被他当作咒语来,念也帮不了他的忙。

第六章空中来的怪兽

除了星光,其他什么光也没有。

他们搞清了这鬼叫似的声音是哪里来的,而珀西佛尔又安静下来,他被笨手笨脚的拉尔夫和西蒙抬到一个窝棚里。

因为猪崽子说过大话,也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跟着。

然后三个大男孩一起走到邻近的一个窝棚。

他们烦躁不安地躺在枯叶堆中,发出嘈杂的响声,仰望着点点的群星,星光正投向环礁湖。

有时一个小家伙的哭叫声从别的窝棚里传出,在黑暗中偶尔又有一个大家伙说着梦话。

随后他们三个也进入了梦乡。

在海平线上一弯新月升起,月亮非常小,就连直投到水面上时也形不成一道亮光,然而却有着别的光在夜空中,它们一闪一闪倏忽而过,或者熄灭掉,十英里高空的战斗甚至连一下轻微的爆裂声都没有传来。

但从成人世界有一个信号飘扬而下,当时孩子们都睡着了,谁也没有注意到。

突然一条明亮的螺旋状的尾巴,随着爆炸声斜越夜空,然后又是一片黑暗,群星闪闪。

海岛上空有个斑点,一个人影在一顶降落伞下垂荡着摇晃的四肢,正在迅速下降。不同高度的风向变幻莫测,风把人影飘来荡去。

接着,风向固定在三英里的高处,风带着人影以一条圆弧形的下降曲线划破夜空,斜斜地越过礁石和环礁湖,朝山飞去。

人影掉在山侧的蓝野花丛当中,缩成一团,可此刻在这个高度也有一股徐徐的微风,降落伞啪啪翻动,砰然着地,拖拉起来。

之后人影双脚拖在身后,向山上滑去。

轻风拖着人影,一码一码,一扑一扑地穿越蓝色的野花丛,翻过巨砾和红石,最后在山顶的乱石碎砾中挤做一团。

这儿微风断断续续,降落伞的绳索东拉西拽地往下挂着,或者缠绕起来。

人影坐着,在双膝之间,戴盔的脑袋耷拉着,搁在错综交叉的绳索上面。

微风吹过,伞绳会绷直,这种牵拉偶尔会使人影的脑袋抬起,胸膛挺直,于是他的目光似乎越过山顶,向远方凝望着。

然后,每当风势减弱,伞绳便会松弛下去,人影又向前弯曲着,脑袋被深埋在双膝之间。

因此当群星移过夜空时,看得出山顶上坐着的人影,不时变换着姿势。

在清晨的黑暗中,喧闹声在山侧下面一条小路的岩石旁响起了。

从一堆灌木和枯叶中两个男孩翻滚出来,两个模糊的影子似醒未醒地互扯着。

这俩是双胞胎,他们在值班管火。

论理应该是一个睡觉,另一个守着。

但是从来他们俩独立行动的时候都做不成一件象样的事,因而整夜呆着不睡是做不到的,两人就都去睡觉了。

这会儿他们走近曾是信号火的一堆黑漆漆的余烬,边打哈欠边揉眼睛,熟门熟路地走着。

可一到火堆边他们就将哈欠止住了,其中一个匆匆奔回去拿木柴和树叶。

另一个跪了下去。

“我看火已经灭了。”他拿起一根木棒塞到他手中拨弄起来。

“没灭。”他躺下去,把嘴贴近黑漆漆的余烬,缓缓地吹着。

他的脸慢慢抬起,被复然的火焰照得通红。吹了一会儿,他停了下来。

“萨姆——给我们——”

“——焦炭。”埃里克弯下腰又轻轻地吹着,直到余烬被吹旺了。

一块焦炭被萨姆放到开始发红的地方,接着加上一根枝条。枝条燃着了,火更旺了。萨姆堆上了更多的枝条。

“别烧得太多,”埃里克说道,“你放得太多了。”

“咱们来暖暖身子吧。”

“那又得去搬柴火了。”

“我冷。”

“我也冷。”

“还有,天——”

“——天太黑了。那好吧。”埃里克往后蹲坐着,看着萨姆生火。

焦木被萨姆搭成了一个小小的遮风的棚,火稳稳地点着了。

“可真差不离。”

“他会要——”“光火的。”

“嘿。”双胞胎安静地注视着火堆。

随后埃里克格格地闷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