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城城主温玦,原为先王之子,意图勾结邻国谋反夺位,幸得摄政王发觉,故赐死罪,收回月城城主令牌以及兵权。
盖着官印的告示很快就在凤羽国传开,百姓们议论纷纷,也不知这告示是真是假,但是不论真假他们也只是将其作为茶饭后的一个话题谈论罢了,过段时间就会渐渐遗忘。
凤期和幕锦穿着披风,戴着斗笠站在人群的后面看到了告示上所写内容,凤期握紧拳头,抬脚想要上前将告示撕下来,但是幕锦却不变神色的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出人群。
“回去吧。”幕锦知道凤期心中的愤怒,但是他们如今自身难保,不能再多惹麻烦,这口气必须咽下,待日后加倍奉还。
凤期低着头,一声不吭地任由幕锦拉着自己回到客栈。月城被攻破后,他们带着云卿连夜远离月城,曾经被她视为家的地方如今却是狼窝虎穴。
他们现在暂时藏身于离月城比较近的永城中,因为狂澜和云卿的身上都有伤,所以他们赶路的速度不敢太快。
在离开月城的那个晚上,狂澜和幕锦将凤玦葬在了两城交界的高坡上,那里虽然离月城有段距离,但是可以眺望到月城晚上的满月,想来凤玦也一定会满意的。
只是令他们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情,那就是云卿,自从凤玦死后,云卿虽然有自己的意识,但是却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进食也很少。
凤期推开房间的门,和幕锦一起走了进来,她将斗笠摘下,转头就看到在地上缩成一团的云卿。日渐削瘦的云卿抱着灵雾剑坐在墙角,而狂澜脸色不佳地坐在椅子上给自己手臂上的伤换药。
“云卿她……还是没有说话吗?”凤期问道。
“嗯,而且也没有吃饭。”狂澜将袖子放下,遮住了伤口。
凤期垂下眼眸,走到云卿的面前,跪坐在地上抱住云卿,云卿的身子很冷,想来已经在这里已经坐了很久了。
“凤玦哥哥已经回不来了,曾经带着你前行的人……已经不在了。”
这些日子云卿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凤玦已经死去的事实,但是凤期此时却狠心地提醒了她,云卿忍不住再次大声哭泣,她想要推开凤期,但是无论她怎么挣扎,凤期都没有松开抱着她的手。
“但是,如果云卿不认识前行的道路,就来我身边吧。”
“凤玦哥哥也一定不希望你在这里停下脚步吧,毕竟,你可是他拼命都想保护的人啊。”
云卿原本想要推开凤期的手现在紧紧地攥住她的衣襟,她咬了咬下唇,沉默了两天,她终于开口说话了,她说:“你什么都不懂,你什么都不明白……我已经……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我知道的,失去所爱之人的痛苦。”凤期的目光沉下,她开口道:“我从有记忆起就一直生活在聆音阁里,我的身边只有母亲。直到有一天,她从我的身边永远消失,曾经被我视为家的地方,安静的可怕。”
凤期回想起母亲去世后的那些天,一个人坐在聆音阁里,安静到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见,打在地上的影子随着太阳的转动而改变方向,但是不管怎么变,地上永远她一个人的影子。
“不仅仅是你明白,我们也是一样的,我们也失去过挚爱之人。”狂澜和幕锦走了过来,说这话之时脸上的神色凝重无比,似乎是想起那些不好的记忆。
云卿的情绪稍微平稳了一些,凤期松开手,一边用袖子将云卿脸上的眼泪擦干,一边说道:“我们都经历过这些,但是我们选择继续活下去,为了不再让自己身边所爱之人受到伤害而不断前行,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被泪水冲刷过的眼眸清亮地如同琉璃一般,凤期笑了笑,将手伸到云卿的面前,目光紧锁着她,说道:“云卿,请你相信我,将你的一切都交给我。”
幕锦站在凤期的身后,听到她说的话,虽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是却让他感到很欣慰,这还是凤期第一次这么强势的向别人提出要求。
这一次月城之行虽然抱着遗憾,但是对凤期的成长却是一道助力。
——“卿卿,师父的话并没有错,只是在这个战乱的国家,不太适合罢了。”
——“所以如果有一天,这个国家再无战乱就好了。”
——“我想,没有战乱的荆城,一定会更美吧。”
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云卿想起凤玦那遥不可及的愿望,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眼前这个女孩,她突然觉得凤玦的愿望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实现。
凤期或许会是一个奇迹,即使现在她的光芒还很微弱,但是她眼底蕴藏着的力量却让人不得不臣服于她的脚下。
*
月城落入了摄政王的手中,本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但是此刻的摄政王却面色阴沉地看着手中的密报。
“凤期公主竟然还活着……”
凤期在月城太过活跃,很快就被摄政王的人盯上,就算林罗玉暗中派人阻拦,但也还有漏网之鱼。凤期还活着的消息最终还是让摄政王知道了。
“来人。”
一个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摄政王的身后,听从他的吩咐。
“把林歧和林罗玉带回来。”看来是他最近对他们姐弟太纵容了,让他们都忘了谁是才是主人。
“是。”暗卫领命退下,院子里又只剩下摄政王一个人。
摄政王走到一个鸟笼前,纯金打造的鸟笼在夕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笼中的鸟儿更是让人感到惊艳。青色的鸟羽覆盖全身,五彩的尾翼更是让人挪不开视线,它高扬着头颅,仿佛比百鸟之王的凤凰还要傲气。
对,就是因为它是一只不同寻常的鸟,所以摄政王才会用金丝笼关住它,还要用细小的锁链锁住它的双脚。
“想见你的主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