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贵很认真地盯着李扬，看着他用各种手法给病人看病，找出病因，开药方，三言两语就能把问题解决，节省了大量时间。

眼看着病人一个个离开，医馆里也清净下来。

金贵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友，你这看病方式虽说不怎么新奇，但是你怎么通过观察就能断定病人哪里有毛病？”

李扬笑着答道:“老先生，一般病人的病情都写在脸上，无非是因为劳累或者伤风，通过眼神面色或者舌苔就能看出来，稍微隐蔽的病情就是把脉，根据脉象不同确定病根在哪里。”

何春插嘴道:“就算病根一样，病情也有所不同，你怎么那么笃定给病人开什么药方吃多大量的药？”

金贵板着脸正要训斥，李扬摆手道:“这位兄弟，这些都是从日常生活经验积累出来的，你跟着老先生也有几年时间，你有没有亲自动手给病人看过病？”

何春面露羞色，“那倒没有，师父说要让我多看，多想，多记，但是我不知道要看什么记什么。”

金贵怒道:“臭小子，平时让你好好做功课，你只会偷懒耍滑，能有什么收获？就算让你亲自动手给病人看病，你有那信心吗？”

何春惭愧的低下了头，“师父，正因为您老人家不让我动手，没有实践经验，单从医书上看也看不出什么东西啊。”

金贵扭头看向李扬，“小友，何春他虽然天赋差了点，但是人也算实在，要不你教他点东西吧？”

李扬一愣，“老先生，这不好吧？他是你的徒弟，我教他东西合适吗？”

金贵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我本身就是野路子出身，没那么多门户讲究，只要他能学到东西，也算我这个做师父的对得起他了，毕竟我都已经七十多岁了，时间也不多了。”

听到金贵这么说，何春赶紧跑过来拉住他的胳膊。

“师父，您老人家身体那么好，老当益壮，肯定能长命百岁！”

金贵无奈道:“不服老不行，人活七十古来稀，常言道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找自己去，如果我能挨过七十三岁，后面倒还能陪你几年，就怕为师撑不住啊。”

何春眼中泪花闪动，对于他来说，金贵不仅仅是师父，更是自己父亲，从小把自己捡来，一手拉扯大，师父膝下无子，一直把自己当成儿子一样教育，可惜自己不争气。

眼见这幅感人场面，李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只能叹气。

金贵沉默了半天，突然说道:“小友，我还有个请求，你务必要答应我。”

李扬看了何春一眼，苦笑着说道:“老先生，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我怕自己没有那么多时间帮你教导何春。”

金贵摆了摆手，“无妨，只要小友每天抽出一点时间指点他两句就行，跟着你总比跟着我一个糟老头子有前途。”

李扬有些后悔来医馆，本以为金贵打消了拜师的念头没想到他又要把何春推到自己身边，铁了心要从自己这里学东西。

拒绝的话面子上过不去，不拒绝李扬也确实没有动过收徒的念头，黄帝内经说起来也有些玄乎，真要传下去也要找一个资质上乘的徒弟继承自己的衣钵。

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李扬开口道:“老先生，你的请求恕我暂时不能答应，我所学的东西驳杂繁多，需要很多方面都精通的人才行，我不知道何春资质如何，但是以后我要收徒弟肯定会找天赋资质出众的人。”

金贵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又释然。

“小友，这个无妨，先让何春跟你学习一段时间，如果他要是偷懒耍滑的话，那你直接让他滚蛋就行，我不会有任何意见。”

何春苦着脸看了金贵一眼，发现师父根本就没有跟自己解释的意思。

到现在何春也没有搞明白，为什么师父要带一个外人来医馆给人看病，还非要把自己塞给别人做徒弟。

其中目的也只有金贵自己清楚，按照他的年纪和多年行医的水平，完全不用对李扬如此客气，只是在去找李扬之前，他已经从武神那里得到了一些消息。

李扬不是一般的年轻人，针灸之术精妙非凡，再加上仅凭眼睛看把脉就能推断病人病症和病根所在，放在这个西医当道的社会更是非同寻常。

金贵断定李扬以后肯定有大作为，所以不惜豁出去老脸也要跟李扬交好。这些事情金贵不会也不可能告诉何春，这会让他产生反感。

李扬自然不知道金贵心里的小九九，以为金贵觉得自己年纪太大，以后医馆和自己徒弟没人照顾，所以才要把何春塞给自己。

“老先生，人我可以先帮你带着，但是他不能叫我师父，我们以朋友相称就好了。”

这个结果对金贵来说已经难能可贵，像那些医术高超的老医生，哪个不是脾气古怪？能够跟他们做朋友必然也是有相同志趣爱好的人，只要何春能够经营好跟李扬的关系，以后就算医馆出了问题，李扬也不会袖手旁观。

于是金贵笑道:“小友，那我可要占你便宜了，本来我是想拜你为师，这小子也得跟着喊师祖，现在你要跟他平辈论交，我可是变相升了两位啊。”

李扬苦笑着摇了摇头，“老先生，这个无所谓，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交流医术，探讨治病救人的好方法，至于怎么称呼我倒不是很在意。”

一番闲扯之后几个人关系拉近了不少，何春本来很想反抗师父的决定，但是看到师父跟李扬居然在交流针灸之术，忍不住凑了过去。

一听就入了迷，看着李扬的手指在图上不断指指点点写写画画，又掏出银针在自己身上穴位尝试，何春第一次感觉到原来针灸这么有意思。

一直到傍晚时分，眼看太阳要落山，李扬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医馆呆了将近一个白天。

“老先生，今天多有打扰，你可不要见怪。”

金贵摆了摆手，“哪里的话，跟你交流我感觉自己收获太多了，看来我的目光还要往前看，这针灸之术我还是差了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