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和现代有科学与迷信之说，但古代也有科学。

科学不是指科技，而是一种态度，就是一种“我不信一定要证据”的态度。

这种事放在玉秀身上，一般村民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就选择了迷信，说玉秀身上中邪了，至于是什么邪，他们不知道，也不会去追究。

但如果你去追究，那就是一种科学的态度，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就算是有什么邪魔，能证明出来解释过去的，就是科学态度。

所以李扬不是本地村民，本地村民信就完事了，李扬还得想个为什么。

古代就没有刨根问底的人吗？

当然是有的，只是最底层的人没资格刨根问底而已，他们只能选择迷信。

有能力的人就不甘心接受一切，他们会问为什么，凭什么。

老刘叔颓然坐回凳子上，慢慢说：“人，不是我杀的。”

“那么你跟玉秀什么关系？”李扬追问。

老刘叔转头看了李扬一眼：“她是我孙女，你知道吗，亲孙女！”

这话倒是把李扬给愣住了：“这么说你不是外地人，玉秀父亲是你儿子？”

“不是，玉秀不是他们亲生的。”

话语说出来轻飘飘，却是惊人的秘密，面对这种惊人的话，李扬反而更谨慎了。

“那你还说不是你杀的人，玉秀遇到了麻烦，你不出手谁出手？”

李扬就一口咬定是老刘叔下的手，这村里除了他谁还有这杀人的能力。

老头却没有着急辩解，他沉默了片刻后才说：“所以说，你问我天魔曲的事，我肯定是不知道的，因为玉秀身上，也中了类似的东西，所以那些人才会死，我现在都没办法。”

这话说出来可信度有点高，类似的事情李扬见过，就是曹金秋。

一旦有人中了这种东西，会影响到别人。

但这有个前提，老头说的都是真话，目前他的话不能证明。

“那么那个冯德明呢？”李扬问道。

“我跟你一样，也想解玉秀身上的东西，找到过冯德明，他听说过天魔曲，但没办法解除，仅仅也是听说过而已，而你昨晚那样逼我，我不得已就说了他。”

好像有点道理，但又一点说不过去。

李扬问：“既然你也想解除玉秀身上的禁术，那为什么整天在村里不出去？”

这个对不上了，如果真如老刘叔说的那样，他就应该东奔西走才对，而不是在这里耗着，这么耗着半点用都没有。就想李扬一样，曹金秋出了这事，他一直守在身边没有用，得出去找办法，能不能找到是另一回事，不去找那是你没努力。

如果是亲孙女，老刘叔会这样吗？

“我那是绝望了。”

老头又长叹，“其实玉秀身上的问题，也是我留下的毛病，因为首先中禁术的是我，当年我也像你一样，能找的都找遍了，后来老了，就只想给玉秀找个安静的地方，看着她好好过一辈子，不想再折腾了。”

真的是这样吗，李扬无法判断，道理说得过去，但证明不了。

如果只是编一个说得通的故事，那李扬也可以编许多个，还不带重样的。

“你的话说得过去，但是我不信。”

李扬一字一句地说，“既然你跟玉秀是一家人，那刚才对我是什么态度？”

“什么？”

“刚才我说，我跟玉秀好上了，你很疯狂。”

李扬盯着老头不放，生怕错过他任何的表情变化，“她如果像你说的，身上有禁术解不掉，那么没有男人能接触她，但我能，你不高兴，反而愤怒？”

“嗨，我刚才是一时气昏了头。”

老头开始解释，“有女儿你就知道了，谁对你女儿那样你也生气，玉秀是我孙女，那么多年苦日子过来了，现在看来，你说的还真对，她除了你，看来也不能接受别的男人了，小子，你对她好一点，我知道实力不如你，算我求你了。”

“这个用不着你求，是我的事，还有，你的意思我非要认下你这门亲不可？”

“你不用认我，装什么都不知道好了，也别告诉玉秀。”

老头背过身去，仿佛十分委屈凄惨，但李扬不为所动。

因为老头说的这一切，都是他一面之词，无法证明真伪的，暂时不能信。

要照这么说，信不信也不重要了，老头意思是根本没打算表明身份。

李扬还是回到禁术上来：“要照你这么说，你也找不到那个地址上的人了？”

“找不到了，能找到我不至于这样。”老头也不再看李扬。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吧，李扬站起来就走。

想到再来问，他不信这老头还能跑了，这么多年赖在这里不走，也不会因为自己溜掉的。

没打任何招呼，李扬就离开了老刘叔家。

老刘叔的话疑点很多，首先李扬中的禁术跟玉秀好像不太一样，根据玉秀的描述，死的那些人压根就没怎么碰到玉秀，而李扬身上的禁术需要发生关系。

也许是玉秀身上禁术更厉害？

反正李扬没事，这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下的手，否则天魔曲为什么能解玉秀身上的禁术呢，赵康学的肯定是半吊子，甚至他祖上也没学全，天魔曲肯定有更强大的用处。

这些天李扬之所以急，是因为天魔曲快发作了。

在天魔曲发作的关头，李扬需要女人，而跟他有关系的女人恐怕都会像曹金秋一样。

如此一来，李扬就会去害更多的女人，还是每个月害一个！

这让李扬有点不能接受，虽然他自问也不算什么好人，但做出这种事情也不是内心可以接受的，毕竟他也不想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每月害一个，得多大的罪恶啊。

老刘叔的那些话，让李扬也有了一个猜测。

玉秀身上仿佛被诅咒一样好多年，来一个死一个，李扬却一点事都没有。

是不是意味着天魔曲能解玉秀的禁术？如果是，反过来是不是可行？

想到这里，李扬觉得有点太巧了。

自己是玉秀的解药，而玉秀又恰好是自己的解药，很神奇。

最神奇的是，滨海市那么多人，他偏偏就能遇上玉秀，谁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