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倩，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告诉我。”

趁着对方还有意识，李扬匆忙道。

李佳倩轻轻地摇了摇头：“一切都挺好的，没什么心愿。”

握紧对方的手，李佳倩好像是很满足一样，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好看的微笑，然后停止了呼吸，一旁的显示仪器记录了李佳倩的心脏跳动，直接显示为零。

这样的场面，让一旁的金钰和杜少都忍不住擦了擦眼泪，两个人看着心里面也难受的很。

握紧李佳倩的手，李扬咬紧牙关，随着眼泪倾泻而下，心里面兀自笃定道：“放心吧，佳倩，我会让秦望海给你偿命的！”

打开手术室的门，看着外面瘫软在地上的李毓芬，李扬什么话都没说，院长上前来，想要问什么，但是李扬也只字未答，只转身木然的离开。

身后的杜少将结果告知，传来李毓芬惊天的哭喊声，然后便没了声音，身边响起了呼救声，李毓芬直接陷入了昏晕。

李扬那天在医院的天台上一直待着，直到太阳落山，到处都被漆黑笼罩。

金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李扬身边，看着地上一滩的烟头，也随着李扬，看向远处。

“佳倩肯定不希望她的死带给任何人悲伤，虽然这一点根本做不到，但是我相信她应该是还在某一个地方可以一直看着我们。”

顿了顿，金钰轻声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佳倩这样善良的人。”

李扬没有说话，只深深地吸了口烟。

晚上的时候，他还是去了趟病房，应要求，李毓芬入住的那间病房就是李佳倩之前住的那间，而且是跳楼的那一间。

李扬去的时候，李毓芬在病床上半躺着，眼神呆呆的看着窗外，两只眼睛红肿的厉害。

临终之前，李佳倩让李扬好好地安慰一下李毓芬，李扬也是担心李毓芬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来，想着让对方想开一些。

但是一想到李毓芬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特别是对李佳伟的偏向，这一点也间接性的导致了李佳倩的死亡，李扬就难以以平和的语气面对对方。

李毓芬的目光渐渐地从窗户的位置移转到李扬的身上，轻声道：“黄医生，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是一个好妈妈？”

这话虽然是问话，但是却更加像是答语，说这话的时候，李毓芬异常的笃定，好像根本不在乎答案，也只是在自我倾诉，在自我批评罢了。

李扬没有说话，好半天的时间才轻声道：“临终的时候，佳倩让我转告您，她说您是这世上最好的妈妈，她这一世做您的女儿很开心。”

李毓芬整个人的身子几乎是颤抖的，眼睛里面的泪水倾泻而下，不受控制一样。

然后咬着嘴唇，努力的隐忍着呜咽声，开始不住的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佳倩是恨我的，她是怨我的，我没有当好一个做妈妈的职责，是我求她帮帮她哥的，一次又一次，佳倩是对我心寒了。”

一边声嘶力竭的说着，李毓芬痛哭道：“如果佳倩原谅我，不埋怨我，她会让我看她最后一眼的，她在弥留之际，最后一眼都不想看看我，她是恨我的啊！”

李扬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看到这幅场景，心里面多少都还是动容的。

其实进这个病房之前，李扬还是比较埋怨李毓芬的。

因为是李毓芬的原因，导致李佳倩感受不到亲情的陪伴，最终也是因为亲情而做出的傻事，落入对方的圈套，这样的伤痛，应该是锥心刺骨的。

一个母亲，自从知道自己儿子对妹妹有了杀心之后，上一次李佳倩在医院醒过来，事情真相都弄清楚的时候，就应该站在保护女儿的立场上。

但是李毓芬没有，她反而是给了她儿子再次伤害李佳倩的机会。

李扬心里面其实想了很多恶毒的词语，但是在这一刻都土崩瓦解，看到李毓芬身形憔悴的样子，其实李扬觉得对方也是可怜的。

一个母亲，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怎么能不疼？

她何况又不是为了自己，只不过她没有在权衡的时候做出一个好的选择罢了！

李毓芬终究还是可怜的，失去了世上最亲的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是这个世上永远都无法消磨的。

“临终的时候，佳倩告诉我，让您好好地，她走的挺安详的。”

李扬说完这些话的时候，转身慢慢的离开，在关上门的时候，病房里面爆发出一阵痛苦的哀嚎声，声嘶力竭。

三天后，参加了李佳倩的葬礼。

葬礼上，来了很多黑衣人送花，李毓芬直接让人将花都扔了，然后警告那些人不许再来。

李扬打眼一看就知道那些人是秦松的人。

只是葬礼上，李佳伟始终没有出现。

认识这么长时间，李扬始终没有见到过司马嫣儿哭成那个样子，掩着嘴，整个身子都颤抖的厉害，虽然戴着墨镜，但是眼睛应该是肿胀的厉害的。

墓碑上，李佳倩的照片，笑的还是那样的清纯可爱，就像是在和每个人打招呼一样，仿佛空气里面还有李佳倩的笑声。

突然，有人从背后走过来，李扬微微侧眼，看到是一个黑衣人，顿时了然了，便没有作声。

那人轻声道：“黄医生，我家先生有请。”

李扬没有说话，对方像是有些错愕，然后又耐着性子说了一遍，李扬还是没有出声。

就像是有所预料一样，那人径直道：“黄医生，我家先生说了，要是黄医生不想跟着我们走一遭的话，他有一些话想要让我转达给您。”

在对方刚想要开口的时候，李扬径直道：“回去告诉你家先生，我说过的一定会做到，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别的都没用。”

那个人还想要说什么，李扬直接道：“你走吧，这个地方我不想动手。”

“黄医生，我们家先生……”

“滚！”李扬径直道，虽然声音有些大了，周围不少人都看向李扬这边，但是大家也都没有什么声张的。

那个黑衣人无奈，只好转身径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