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荒域向北,数万里之遥所在地,就是北夷大地。
一南一北,俩个截然不同的地方,构成了天都府上,俩个危险的地方。
南荒域危险而混乱,这是因为,南荒域在很多年之前,就是妖族的乐园,当年妖神山中机缘现,最早从中得到好处的,就是妖族,更不要说,还有一位绝世大妖,在妖神山中立道走出,成为一代妖神。
所以,多年来,尽管人族源源不断的来到南荒域开荒扩土,让今天的南荒域,早不复曾经的荒凉,妖族依然鼎盛,占据着南荒域上的最好资源,南荒域三处禁地,就是妖族的手笔,让人族一直无能为力。
正是如此,南荒域危险,也格外的混乱,而和南荒域相比,北夷大地的危险,在于特殊的地形。
广褒的北夷大地,到处是高山,无数崇山峻岭,在北夷大地上,没有平原,只有高山,放眼整个天都府,北夷大地独一无二。
因为无数崇山峻岭,大树参天,导致北夷大地的气候就与其他地方不同,座座山中深处,阳光那难以照射的进来,从而常年阴暗潮湿,形成了特别的气候,导致每一座山中的许多地方,弥漫着浓郁不散的瘴气。
北夷大地上的危险,正是来源于此!
浓郁的瘴气,即使是造化境的强者,行走在其中,都是极其的艰难,外来之人,想要在北夷大地中生存下去,那个难度会有多大,完全可以想像的到,牛夯的担心正是来源于此。
虽说生灵们的适应能力很强,但牛夯无法想像到,需要在北夷大地中生活多久,才能够完全适应了瘴气之威,都很有可能,你还没有适应,瘴气已经入体,要了自身的性命。
不过,正是这样一个特别的环境,北夷大地对于陆峰而言,其实还真算是一处安全的地方。
渡元门与空寂府被灭,天都府主麾下强者与秦家众强者被杀,偌大的南荒域,不管人们承认与否,除却妖族外,其余之地,就算没有被陆峰掌控,也在他的影响之下。
九阳宗、齐家、四方阁等等大势力在帮衬,还有妖族老祖与妖族势力,即使南荒域人族势力中,还有俩尊王者势力,这个影响力,也远不能和陆峰相比。
这个影响力在,天都府主从此,都休想将手伸进南荒域中,却也正是这个原因,恐怕杀陆峰之心,格外的冷冽。
在南荒域,即使有妖族老祖坐镇,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的守护在陆峰身边,而天都府主若是铁定了心要杀陆峰,总归还是有机会的,何况还有秦家。
要是一直留在妖族老祖或是留在牧野身边,这对于陆峰的成长,并不会有太大的帮助,北夷大地,就是最好的一个选择。
北夷大地很危险,危险到任何造化境,乃至至尊境强者心中,都会有几分忌惮和提防,无论是天都府主,还是秦裂山,想要在北夷大地中杀陆峰,难度都不是一般的大。
这么一个危险的地方,也正好成为陆峰的历练之地,距离万域大会的资格争夺战,剩下已只有一年多点的时间了,陆峰需要在这段时间中,踏进大造化境,如此,才能够击败秦世宗,让后者将所有的遗憾留在天都府,而他自身,则可以参加万域大会。
不入大造化境,就很难做到这种程度!
如今除却秦家外,还有天都府主这位枭雄,甚至于还得罪了人间界的琉金谷,陆峰就必须表现出足够的出色,才能够震慑得住这些人。
“陆兄弟,前方就是北夷大地了吧?”
遥看着视线尽头,那连绵不尽的巍峨青山,身为妖兽的牛夯,神色之中,都是忍不住的,浮现出一抹凝重,甚至是忌惮。
只是看了几眼,就让大造化境的牛夯有这般变化,可见北夷大地的威慑力。
这也不怪牛夯心性不够,眼中呈现出来的巍峨群山,一片灰蒙蒙,那不是雾气,而是肉眼可见的瘴气在席卷,到了这种程度的瘴气,危险程度很大。
尽管现在,还没有亲身接触,然而身为大造化境,牛夯的感知绝对不弱,自能够感应到,那等瘴气的恐怖程度。
他甚至都在推断,凭他的实力,绝无可能,在那样浓郁的瘴气之中,安然生活三天。
大造化境,做不到生存三天!
陆峰道:“应该就是北夷大地了,果然如想像中的那样危险。”
他的感知力,还要在牛夯之上,自能感受的更为清楚一些,那一道道瘴气,好像取代了空气,甚至都取代了天地灵气。
所以,不但北夷大地的环境格外恶劣,生活在北夷大地上的生灵们,也是同样危险,因为他们以瘴气为能量,这样的生灵,本就充满着足够的不可测。
如若是武者,都不用怀疑,北夷大地上的强者们,他们的灵气,某种程度上来讲,大概都已经变异,这,就是危险。
反倒是小家伙的眼中,席卷出迫不及待之意,对他来讲,瘴气当然很危险,但不要忘记了他的出身之地,迷踪岛万邪谷中的邪气,比之这里的瘴气,要可怕无数。
他还没有出世之前,就在万邪谷中,时时刻刻沐浴着邪气,比那等邪气相比,北夷大地中的这些瘴气,在他这里,也只是一种,让他可以吸收的能量而已,勉强可以让他的修炼的速度会更快一些。
察觉到小家伙的喜悦之意,陆峰笑道:“倒是忘记了,这北夷大地是最适合你的,应该来的更早一些。”
陆峰也现在才想起来,经受过邪气洗礼的小家伙,天地中的任何一切特殊能量,对他来讲,都是天生的大补品。
类似北夷大地这样的环境,是小家伙最好的修炼之地,恐怕五品造化之境这层门槛,要不了太久,小家伙就能踏进去了。
小家伙高兴的唤了几声,旋即回头看向陆峰,发出询问之意。
他虽然很开心,却也心中明白,北夷大地这样的环境,对陆峰和牛夯来讲,却是极其危险之地,相比之下,牛夯更加危险。
虽是神兽之身,却也并非与生俱来,今天的牛夯,还没有将他这神兽之身彻底的与自身血脉相融入,如此,他这神兽之身还不完整,在这样的瘴气环境之中,神兽的威压,就无法帮到他更多。
陆峰虽然实力更弱一些,可是陆峰本身就拥有着玄妙的变异灵气,这使得陆峰对于瘴气的抗拒性要大上许多,就能更多一些的自如。
何况,陆峰的种种手段,以及所拥有的底牌等等,也不是牛夯可以相比的,故而,实力虽及不上牛夯,也要被牛夯相对更为安全一些。
但是,无论陆峰还是牛夯,初进北夷大地,都不可能做到有那么多的自如,他们需要足够的时间,慢慢的去适应瘴气的恐怖,如果贸然一头扎进了北夷大地,那个危险程度,就太过恐怖了。
小家伙尽管很心急,也得要为陆峰和牛夯打算一下。
明白了小家伙的意思后,陆峰看着牛夯,问道:“牛兄,可曾准备好了?”
牛夯笑了声,颇有几分苦涩之意:“一路从南荒域而来,数万里之遥的距离,已经在不断的给自己打着气,让自己尽可能的做好准备,只是陆兄弟,这近乎是与生俱来的恐惧,还是没能全部消散掉。”
陆峰明白,虽说武者就要有无畏之心,面对任何恶劣环境或是强大敌人时,都要勇往直前,也正如牛夯自己所说,北夷大地的恶劣环境,对于外来者而言,都会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
这一份恐惧,想要克制的下来,不是那么容易,即使从南荒域到北夷大地,这一路上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小家伙可以做的到,是因为北夷大地对他而言,更像是一处修炼福地,而陆峰能做的到,则是因为他前后俩次人生的经历,他的心中,有更多的执念,更多的渴望,这些,帮助了陆峰,压制下了心中那道恐惧。
牛夯尽管经历了许多,小家伙生来为皇,在万邪谷中出生,这样的得天独厚牛夯没有,而陆峰所经历的那些,更是前所未闻,牛夯同样没有得到过。
心有恐惧,这都很正常!
陆峰随即说道:“不要紧,我们慢慢来,不着急。”
牛夯忙道:“陆兄弟,你与大人时间珍贵,不能在我这里浪费,你们先进北夷大地,等我准备好了之后,就立即来寻你们。”
陆峰笑了笑,说道:“我们一起来的,自然就要一起进北夷大地,所谓的浪费,时间用在你身上,这不算是什么。”
当初,牛夯随他一道前往南荒域,这是牛夯够聪明,知道跟在陆峰身边,能够比他留在东妖山修炼的更加之快,这一点,已经被证明了。
到了南荒域,就立即得到了神兽骨架,随后的种种,如果不是随陆峰到了南荒域,牛夯此生,或许都不敢有太多的奢望可以踏进现在的大造化境,更加不会奢望更高的武道成就。
但现在的他,不仅可以看向至尊境,凭借着神兽之身,也可以去看玄妙之境。
牛夯聪明归聪明,在南荒域的这些日子中,表现出来的,也是绝对的忠心,一切之事,都以陆峰为前提,从未有过任何的自私。
陆峰尽管为人无情冷漠,牛夯做的这些,他都能看的到,对于牛夯,他也绝不会有任何的吝啬。
尽管早一些进入北夷大地,能够早一些的开始历练,但如果要将牛夯留在外面,陆峰选择晚一些进北夷大地。
正是因为冷漠无情之人,在内心最深处,才越发的渴望,有一份珍贵的友情。
所以,不管是千齐生,还是齐家,又或者九阳宗,乃至珍宝楼、陈家、搬山宗等等所有的人,愿意与陆峰交好,因为他们清楚,陆峰这样的人,一旦真的认可了他们,那就绝不会对他们有任何的恶意,哪怕损失了自身的利益,都不会损害他们的利益。
“陆兄弟…”
“不要紧的,也不需要给自己任何心理上的压力。”
陆峰看向远处的巍峨群山,说道:“我们的这一生中,会遇到许许多多的人,但最终,这么多的人中,又有几个人,能够陪着你走到最后?”
“大部分的人,都只能陪着走一程,然后俩地相望,各自安好!”
“牛兄,我在天都府上的这一程人生路,希望能有你陪着。”
尽管牛夯为神兽之身,未来能够踏进玄妙之境,这都已经是极致,他本身没有过人的天赋,神兽血脉也是后天得到,诸多的限制在,除非能够脱胎换骨,然而,他已经脱胎换骨过一次,再想脱胎换骨,那该是何等的机缘?
那样的机会,连陆峰都不敢去奢望!
在天都府,牛夯可以陪着陆峰一起走,未来参加万域大会,走出万域之地,以后的那段人生,牛夯就无法相陪了。
这就是人生,尽管很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
牛夯默然了下来,慢慢的在小家伙后背上盘膝坐下,犹若是进入到了修炼的状态之中。
他知道自己,当陆峰参加万域大会之后,他就再也不能陪在陆峰的身边,这是无可奈何之事,虽不甘愿,也只能认了。
但是现在,为了他,陆峰宁愿在这里等候着来浪费时间,牛夯又于心何忍?
陆峰把自己当成朋友,难道自己,就不能为陆峰做一些事情?
时间悄然流逝,就在十多分钟之后,霍然,牛夯腾空而起,悬浮在高空之上,紧接着,他的身体之中,一道火光,席卷而出,包裹了他的身体,紧接着,陆峰和小家伙就看到,巨大的牛身,代替了牛夯化形的人身,就那样,呈现在高空之上。
陆峰眼瞳顿时一凝,沉声道:“牛兄,不必如此!”
他显然,洞悉了牛夯的意思。
笑声从巨大牛身中传来:“陆兄弟,请不要阻止,这是我身为朋友,应该有的朋友之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