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干裂，秦明被硬生生渴醒了。

他睁开眼的瞬间，只感觉后脑勺像是被人用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疼的连面部表情都有些狰狞。

“醒了？”

这道声音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卧室门口，站着只穿了一件男士衬衫何琴。

她脸上依旧挂着一丝喜色，看不出其他情绪。

“昨天？”

“我们不是在奉天大酒店...”

话说一半，秦明突然怔住，昨晚支离破碎的画面开始在脑海中浮现，包括昨晚在吉普上温存的模糊场景。

“我们！”

秦明吓的就要从床上跳起来，但何琴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比了个小声一点的手势，笑道：“还好，你不像其他男人那样，做完事转头就不认人了。”

“其他人？”

不知是何琴有了关系还是怎么样，秦明的脑回路一时变的比较敏感。

但何琴自始至终都没对昨晚发生过的事情流露一丝不满的情绪。

反而用调侃的口吻说道：“体制里的人都在说我，一个女人，凭什么能在五年时间里，就从一个普普通通的科员，成为挂着副处纪别的局长？”

“不就是凭着那张好看的脸蛋，那副得天独厚的身体条件么。”

说着，何琴盯着秦明，问道：“你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

秦明低着头沉默不语。

何琴轻笑一声，转头要走。

“我以前没想过。”

“但刚才仔细考虑了一下。”

“我觉得一个能告诉我在体制里混，最重要的不是关系，而是自身价值的人，她的脑子绝对不会是空的。”

“容颜易老，这种用身体来做交易的粗浅戏码，我想，局长一定会很不屑！”

看着秦明坚定的眼神，何琴微微一愣，随即“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还真是头脑简单。”

说罢，何琴转身离开了门口，客厅里传来她的声音，“赶紧出来吃早餐吧，下午送我去两位老领导的告别会。”

昨晚的事情就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何琴不提，秦明自然是也敢多说什么，两人好像都心照不宣的把昨晚的事情藏在了心里。

“局长，餐具已经洗完放好了，那我先回家换身衣服。”

沙发上，何琴低头玩着手机，只淡淡回了一个“好”字。

秦明刚准备离开，又将头伸了进来，问道：“老领导的告别会是几点？”

“下午两点！”

“好！”

秦明关门离去。

随着关门声传来，何琴缓缓放下了手机，屏幕上是亮着的屏保，连密码锁都没解开。

她原本绷着的脸瞬间垮了下去，显得无助落寞。

两行清泪从眼角无声滑落。

她双手抱着膝盖，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哪还有先前半点女强人的气势。

“嗡！”

就在这时，何琴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瞥了一眼来电显示，便快速整理好情绪，轻咳两声便接通了电话，“喂！”

“秀峰的项目谈的怎么样了？”

何琴沉默了一会，说道：“韩淼可能要增加筹码，但问题不大。”

“好，你一会来市里一趟。”

何琴皱眉，“那下午两位老领导的告别会...”

“我和你一起去！”

何琴一怔！

随即点头，“好！”

在接完电话，何琴思考了半天，给秦明发了一条消息，“下午陪我去一趟市里。”

这是正在出租车上的秦明看到短信，沉默了一下，便快速回了一个字“好！”

“哎！”

“身在江湖，半点不由人啊！”

看着车窗外熙熙攘攘的幸福大街，秦明竟产生了一种错觉，目之所及，一切都不属于自己！

“嗡！”

大腿传来颤音，秦明掏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电话，不过他还是接了起来。

“是小秦同志么？”

电话的声音让秦明一怔，熟悉，简直不要太熟悉，这不就是陶永明的声音么。

那狼嚎一样的声音，秦明一听就来气。

但与昨天不同，秦明似乎发生了一些改变，他压住怒火，回道：“我是秦明，你是？”

“啊，我是副书纪陶永明。”

秦明赶紧巴结道：“原来是陶书纪啊，您找我有什么事啊？”

陶永明打着官腔道：“我早上来招商局视察工作，听说你上任了办公室科长的职位。”

“有力者上争，这是我清水县的福气啊，我作为书纪，自然是要打电话慰问一下的。”

“陶书纪您客气了。”秦明打着哈哈道：“不过是领导赏识罢了，我还有很多不足之处，您多多指点。”

陶永明说完客套话，这才接入正题，“小秦啊，你现在有时间吗？”

秦明微怔，心里琢磨着这老小子怕是知道自己昨晚撞见他干了那见不得光的事情，特意来找自己探口风来了。

果不其然，陶永明接着说道：“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

昨晚一夜，秦明早已孑然一身，所以也不怕陶永明整什么幺蛾子，回道：“有时间，那我现在就过去？”

“好，我在办公室等你。”

挂断了电话，秦明冲司机说了一下去处。

秦明把玩着手机沉思了一下，然后给何琴发了一条消息：我正在去陶永明办公室的路上。

没过三十秒，何琴回了消息：下午见面聊。

秦明自从在招商局任职之后，就没怎么来过县政府。

不过县委副书纪的办公室他还是记得的。

三楼靠里边的一间红木字母门前，秦明简单整理了一下衣服，“咚咚咚”，敲响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