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科长你过来呀。”苏小夕冲着秦明招手。

她声音很大，让人不注意都不行。

秦明无奈只能走过去，对着张扬打招呼，“这么快我们就见面了，之前听陈磊说你在夜市，我以为他是骗人的。”

张扬手上动作不停看了他一眼便道，“这有什么好骗人的，不偷不抢，凭我本事吃饭。”

秦明自知失言，尴尬的张了张嘴。

他转移话题，看着旁边躺在轮椅上的女人。

“这是你母亲吗？”

“那不然呢？”

秦明觉得自己好像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他的本意是想和张扬套近乎，并且得知他的近况。

谁知道话一出口就变成这样。

夜市闹哄哄的说句话也听不清，秦明觉得还得找个时间把张扬约出来好好聊聊。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这时张扬的煎饼果子已经做完。

他切成两半塞进塑料袋递给苏小夕。

“八块钱。”

苏小夕看了秦明一眼，她感觉气氛不对，拿了煎饼果子就走。

“秦科长你付钱。”

秦明拿出手机扫码，张扬并未拒绝，他这摊子客人不多。

尽管整个夜市人满为患，但还是可以看出张扬的煎饼果子摊，前没有几个人。

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带着自己瘫痪的母亲在这摆摊。

谁也不愿意吃一个照顾瘫痪的人做的东西。

张扬拿出毛巾擦了擦汗，秦明付过钱后，便站在一旁跟他聊天。

“你当年为什么离开单位！”

他觉得自己说不出口的话，如今竟然轻而易举的问出来。

秦明期待的看着张扬等着他的答案。

张扬却满不在乎，“走了就走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他不想说秦明也很有眼色，没再询问。

他们两个已经十多年没有见过面，就像是陌生人似的。

当年那四年宿舍情谊早就被洗刷的一干二净。

十年的时光早就让两人越走越远。

短时间内回到从前是不可能了。

秦明也知道这个道理，他打算慢慢挽回张扬的心。

他靠在张扬的摊子旁边，歪着头看他拉家常，“煎饼果子摊辛苦吗？”

张扬抬眸，“一晚上就你一个客人。”

秦明尴尬的摸摸鼻子，他不知道是张良太难聊天。

还是自己的问题总踩在对方的痛处上，他渐渐的都有些不敢说话了。

远处走来一个城管模样的人。

他停在张扬摊子面前同他讲话，秦明就在一旁静静听着也不插嘴。

“你这摊子已经两天没有交钱了，再不交摊位费的话，你只能走了。”

张扬拿着手巾擦汗慢悠悠的回答，“我上个月明明一次交了三个月的，怎么才这几天就说我没交。”

对面的男人苦着一张脸，“你也知道咱们的摊位火爆天天都在涨价，你交的那点钱根本不够。”

“有一个大老板看上了你这个位置，他已经提前交了我三个月费用，你明天要是不交齐就只能走人了。”

这人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恶毒的话。

张扬红着眼睛，“上个月我交了你九千，一个月三千的摊位费，按理说我还有两个月，你这突然涨价有点不合规矩吧，物价局知道吗？”

男人笑了，“这归我们城管局，跟物价局有什么关系？你也别为难我了，我也是一个传话的。”

“你记住明天拿不出两万摊位费，就赶紧搬走吧，还有人等着你腾地方。”

张扬一把扔掉手里的毛巾，“我不知道你找谁，我的钱是交给你的，咱们也是签了合同，说反悔就反悔？”

秦明在一旁听着，没有说话。

那城管瞬间变了一个脸色。

“我说什么你听就得了，还敢跟我反抗，你算老几啊？”

都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被人当面侮辱，张扬怎能忍得住？

他上前一把推开那个男人。

男人被推了一个趔趄。

城管瞪大着眼睛气喘吁吁。

他似乎没想到张扬竟真的敢跟他动手。

“跟我动手是吧？”

城管掏出对讲机，“来来来，都上我这来，煎饼果子这边有人闹事。”

话音刚落，几个城管就气势汹汹的走来，他们个个吃的肥头大耳。

警服都包裹不住那如同皮球一般的肚子。

这男人身后聚集六七个城管，将张扬围在中间。

其他摊位上的人都停下动作，看着这边的热闹。

“就你闹事，是吧？”

眼看大势不好，秦明赶紧走出去当和事佬。

“哎哎哎，和气生财，大晚上的别这样。”

他急匆匆的跑出去，站在张扬和城管之间，一手一个将两人分开。

城管怒了，“你tmd谁呀？这有你说话的份吗？”

张扬拉着秦明的胳膊，“你走，跟你没关系。”

秦明挡在张扬面前，“你是我最好兄弟，我怎能坐视不理？”

一个小小的城管都敢随便欺负张扬，可见他这些年过的多么心酸。

“你想跟他一起挨揍吗？”

城管说道，当着摊贩的面子被张扬推了一把，他以后还如何在这边立足？

秦明脸上挂着笑容，只是这笑容却不达眼底。

“刚才这件事我也听明白了，是你们出尔反尔，交了钱之后不按合同走还涨价，现在你们又来欺负人，这不太好吧。”

那城管好像听见了天大的笑话，转头看着自己的同伴笑弯了腰。

“欺负人，哈哈哈……我今天就欺负你了，你能怎么着？不交钱就给我滚。”

这话说的极难听，远处的李铁牛和苏小夕他们连忙跑过来挡在秦明面前。

李铁牛气势汹汹的瞪着城管。

“秦科长，要不要我出手？”

要是打架就能解决问题，秦明一定天天练习身体。

他拉着李铁牛的胳膊，不让他轻举妄动。

“行了，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能解决问题才是正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