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卫生间出来，秦明就带着何琴离开。

这场追悼会简直就是一个大型剧场，所有人都在演戏。

明明心里高兴的不得了，可面上还要悲痛万分。

尤其是陶永明，秦明见到他就想起一些不美好的回忆。

还不如不见，回到车上秦明转头询问何琴。

“你还好吗？”

刚才发生的事，虽说何琴也经过多次，但她到底是个女孩子。

何琴摆摆手，“没关系。”

秦明一言不发，将车开到何琴家楼下的停车场。

下了车之后，何琴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你不走吗？”

秦明坦然道，“我送你上去。”

何琴眨了眨眼睛没说什么。

秦明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后。

到了家门口，何琴转头他也不好意思将人赶走。

“要不要进来坐坐？”

“好啊。”

秦明觉得没什么，只是何琴已经红了脸。

这还是秦明第一次来到何琴的房间，装修风格和她本人的性格大径相庭。

两室一厅的房子，被随处可见的玩偶铺满，装修的很有少女心。

秦明笑道，“何局长原来喜欢这种装修风格。”

进了房间之后，何琴就有些手足无措，“是是……是啊。”

她结结巴巴的说，秦明看出他的窘迫也不打算多留。

“我给你订了外卖，一会儿记得吃，我先走了。”

何琴原本以为要发生什么。

可是秦明就这么走了，她睁大眼睛看着他。

“你去哪啊？”

秦明走过来，环抱着何琴的腰是笑非笑道，“知道你舍不得我，我还有正事，办完了再来找你。”

何琴挣脱开他怀抱，“谁谁舍不得，你要走快走。”

秦明大笑着离开，留下何琴站在原地红了脸。

秦明直奔咖啡厅他和张扬约好了见面。

他以后要当副局长，手下没人可不行，这三个实习生还太年轻。

除了秦明吩咐他们做事以外，他们也想不到额外要做的事。

可秦明一个人没有三头六臂，怎能面面俱到，所以他需要一个帮手。

张扬就是最好的帮手，当年张扬可是各科第一名。

本来前途无量在体制内也混得如鱼得水，只是不知为什么被开除了。

“叮铃铃……”

一到电话声响起，秦明拿出来，芽耳机放在耳朵里。

“喂……”

“军哥你让我打听那件事我打听清楚了。”

“十年前确实有一个叫张扬的人，在土地局被开除了，据说是因为殴打上级。”

张扬不是那么不理智的人，一定是有原因的秦明问，“为什么？他为什么殴打上司？”

电话那头的人道，“土地局不就那么点事吗？上面的人要拆迁，下面却有钉子户，其中有一户人家因为给的钱少不搬，张扬的领导就让他去做工作。”

“但是他们给的拆迁费实在太少了，那个钉子户孩子患了白血病还等着这钱救命，张扬跟他领导争取再给点拆迁费，他领导不愿意强迫他让他把人请走，”

“但张扬一直不愿意，就换了另一个人，那人没有人情味，强制让钉子户一家搬走，导致孩子去世了，那户人家就来土地局理论，他的领导让保安把人撵出去，张扬一怒之下就打了领导，就是这么个情况。”

听完这些话，秦明唏嘘不已，十年前的张扬还是那个热血少年。

可以因为不认识的人赌上自己的工作。

“谢谢你啊，等回头我请你吃饭。”

事情的来龙去脉打听清楚了，虽不是在张扬的嘴里听到的，但也大差不差。

听了这一件事，他更坚定了想把张扬留在自己身边。

车子停在咖啡馆的门口，里面空无一人。

秦明停好车，挑了一个窗边的位置坐下。

不多时张扬也来了，他依旧穿着那身水洗白的牛仔裤，衣服很旧，但是很干净。

他的一头短发十分利落尽管这十多年经过生活的蹉跎，那张脸依旧充满少年气。

见他过来，秦明起身迎接，两人之间说不出的尴尬。

张扬中的秦明点头。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秦明知道张扬晚上要去夜市摆摊。

所以他白天有空，这才将人约出来见面。

秦明脸上一本正经看不出一丝玩笑。

他是真诚的在悔改且企图求得张扬的原谅。

他深深地冲着张扬鞠了一躬。

“对不起，这么多年让你受苦了，我当年被人蒙蔽远离你当然也有很多是我自己的问题，但是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好兄弟。”

这些话早就在心里演习很多次，如今说出来，秦明觉得胸口的一颗大石好像消失了。

不管张扬原不原谅他，他的一颗心病算是了了。

张扬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他不知如何应对这肉麻的场面。

好久他才开口，“不用这么客气，你那天还帮了我，我们算是两清了。”

秦明急忙打断他，“我不想跟你两清。”

“啊？”

“哦，对对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明自知失言，他连忙坐下。

“你想不想回体制内工作，我马上就要升副局长了，我这个科长的位置就空出来了，你能不能来帮我？”

他说的诚恳，张扬听后面上有些震惊。

秦明在招商局熬了十年，才当上科长，如今他却要自己来做这个科长。

张扬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压下心中的震惊。

“你怎么知道你马上要当副局长了。”

秦明笑了，“如果一个人连自己要升职都不知道，那他混的太失败了。”

张扬心中五味杂陈，曾经的兄弟在自己面前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现在倒是学的圆滑很多了。”

“世态炎凉，我不改变，就只能被淘汰，一句话，你来不来？我这个位置永远给你留着。”

秦明双眸炯炯有神，里面是充满对未来的期待。

他相信凭借自己的双手一定能闯出一片天。

从前的他是不屑使用这种手段，可今时今日不一样了。

仿佛王艳佳的离开，打开了他的任督二脉，让他不再浑浑噩噩的过一生，开始为未来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