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担粮食用了不到一个上午,甚至临了还多收出了五十担。
任务完成,大家自是高兴。中午,车把式们跟东家嚷嚷着要酒喝。如今柳一宝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算是落了半截,而且他的计划也是明日启程,想想这一趟回去,路上又得风餐露宿个七八天,既然这样何不让大家伙现在敞开肚皮喝个痛快。
于是他当即表态,今天这酒水管够。眼下大镜门,什么酒最好,当然是这本地的沙城老窖了。
路管家领了命令带着几个把式出去,只一会功夫便带回来一马车的酒,黑色的坛子封着红布,还没进了门,满院子便已经飘满了酒香,至于那马粪味早被压下去了。
等路管家带着几人进了院子,见到的却是柳一宝拉着的黑脸,还没等他开口,柳一宝便将手里的纸递给了他。
这又是包头城张排长发的电报,只几个字,便表明了事态的严重性,“口粮只剩十日,如若不到,恐生哗变!”
想这包头城才太平几天,若真是因他柳一宝而生兵变,他该怎么向包头城那些敬他如神的父老乡亲们交代呢?
这大酒也别喝了,午饭也就路上垫吧几口干粮吧,这样差不多傍晚能到了怀来县,在那再好好补上一顿吧!
虽然把式们心想的美事落了空,但没人抱怨,一个个立马调整心态,赶马套车。因为东家是个好东家,待他们一个个的都不薄,现在东家有难,他们岂有坐视不管的道理,反而卖的力气更足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能想到,更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车队出了城,没行一里地呢,忽然听见后面响起一阵马蹄声,尘土缭绕的,快到了跟前,才看清是一队清兵!
到了跟前,直接便将车队围了。领头的凶神恶煞的问:“谁是管事的?”
路管家想替东家先探明情况,但柳一宝直接推开了他,留了一句你们先这等着,便自己出去了。
守业悄悄撩开窗帘,只见这些士兵一个个长得虎背熊腰,腰间挎着大刀,肩背长枪,这阵势好不吓人!
“兵爷,我是这里管事的!”
柳一宝下车只说了一句,那兵头便直接说道:“拿下!”
几个兵立马上前,把柳一宝给生生绑了。
弄疼了柳一宝,他咧着嘴巴,说道:“兵爷,我这所犯何事?”
见这状况,路管家赶紧下了车,而且车把式们也不干了,不就二十几个当兵的,他们一伙也二十几个,大不了拼了,一个个悄摸的摸了车辕下暗藏着的刀具。
当兵的眼睛犀利,立刻发现了苗头,带头的赶紧呵斥:“都想要造反吗?”
路管家赶紧回过头给大家做了一个手势,把式们这才把手从车辕上拿出来,但一个个眼睛瞪着,气势不输。
“兵爷,有话好说,先不要伤了我家东家!”
路管家掏出银票给兵头递了过去,但这套这当兵的根本不吃。
“来呀,都绑了!”
柳一宝急了,就算是死总也得有个缘由了吧,这不明不白的。索性豁出去了,“爷们,你们也是当差的,事得分个青红皂白道个明白,再绑人也不迟啊!”
“若真急了,我这二十几号兄弟也不是我能管的了的,到时候见了血,大家都不好收场!”
这会守业和路生也坐不住了,从车上跳了下来。
“你两混球小子,下来做甚?”柳一宝皱着眉头质问。
“嘿,都他妈的还挺仗义!”兵头言语有些软了。
“得,爷就让你们死个明白!”
“你们这粮是运往包头给革ming党的军粮吧?啊,我的柳东家!”
众人一愣。
柳一宝心想,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只是是谁走漏了风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