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还在从前,刘明的肩上却被禹灿重重拍了下,“想不想知道你老妈每天这样是为了什么,跟我来,坐在花坛上,一会儿你就能知道老人在想什么了!”
他说完不给刘明拒绝的机会先一步走出,开了门坐在那花坛边,刘明和露露宋琴赶忙跟上,自己也挨着禹灿坐下。
灿哥重新站起坐在他左边,随后,身后十几米外突然传来一声嚎叫,老太太沧桑沙哑的声音弄得人心酸,“刘生啊……我终于能再见到你了……”
老太太手忙脚乱抓起扫帚拍打禹灿,佝偻的身体还挡住身后的刘明:“生子,咱不跟他去,跟他去了你命就没了,你会被车撞的……”
刘明眼泪再也忍不住,扑通跪下抱住母亲的腿:“妈,我是猫蛋呀。”
老太太慢慢转身,手里扫帚轻轻放在腿边:“什么猫蛋呀,你都三十几岁的忍了叫乳名会被人笑的,你怎么回来看妈了?”
禹灿对傻愣愣的宋琴摆头示意,宋琴这才想起去扶着婆婆,和老公俩人将老太太扶着进入矮矮的小屋内,怕再次挨拍,灿哥将门口的扫帚扔老远,宋露露差点笑出来。
室内,刘明给老妈倒杯水,看看屋子内的老设施摇头:“妈,你又想爸了?”
老太太没回答,视线却一直盯着进屋的禹灿,很久后伸手去抓床边立着的笤帚,禹灿用手一指:“刘明逮住你老妈她又要打人。”
宋琴手快,给笤帚先一步抢走,就在此刻老太太用手指着禹灿咬牙切齿喊:“你……我认得你,当年就是你爸爸把我丈夫骗走的,害的他被车撞,猫蛋,这就是你杀父仇人哪……呜呜呜……你却给领家来了,我打你个舅的……”
她抄起巴掌给刘明一顿拍,宋露露还在欣赏陈年老照片不在乎,宋琴却心疼劝住婆婆,弄不住了就对禹灿喊:“灿子快过来帮忙。”
禹灿缩头,我才不去呢,这小子该抽!
老太太打累了,心中的怒火也发泄的差不多,被儿媳妇宋琴扶着坐在床边,用眼角一个劲白禹灿。
灿哥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将手上的一滴干涸血浆在盆中清水里沾染一下……
他转身对老太太笑道:“燕子美女,还记得我吗?”
好多年没人这么叫自己了,街坊邻居都搬走后似乎……
“你……你是……你就是他。”老太太还要暴怒,乱抓东西要打人,“臭男人,偷看我换衣服的臭男人。”
宋琴宋露露一脸黑,伸出中指甩给禹灿,但灿哥不在乎这两根,一直瞄着要抓擀面杖的刘明。
“嘟……打住,好了好了不玩了,燕子明子……这特么真别扭。”禹灿挠挠头重新开始:“好吧,我就直说了反正也没外人,刘明工作的关系,日本人想杀他,请了高手回到过去,老人家,您还记得那辆逃出去的东风车吗?”
老太太意识很清醒:“我记得,我现在在采购站见了东风车就砸。”
这回刘明四个一起耷拉头。
灿哥:“那些人不是普通人,都是一些妖怪,老人家,这么说您能听懂不?”
看老人点头,灿哥继续道:“我不能看着刘明死,所以也用了奇门遁甲跟了去,当年我诱骗刘明明和您说是刘生先生的同事,将现在的一切给他看,所以,他才答应用自己的一命换回儿子的命,就是这样。”
没了?但已经都清晰了……
刘明眼泪哭的几乎堵满下水道,对着窗户咣咣磕头:“爸爸,我错了……是我不孝怨恨你这么多年……爸爸……我错了,没能照顾好妈妈我错了……”
宋琴和宋露露跟着哭,弄得禹灿眼睛也不舒服,凑到老太太身边嘀咕:“刘生当年要求要见你最后一面的,但是时间不等人,他让我转告你,第二天就是你的生日,他已经买了一套连衣裙和一瓶发油,您收到了没有?”
老人泪流满面,声音极度沙哑:“收到了……收到了……孩子,我错怪你了,你是咱们刘家的大恩人啊,上次猫蛋回来说当了市长,还说有个叫禹灿的人帮他很多……我当时还以为听错了,当年你不是跟我说你是刘生的同事叫禹灿吗!”
“呃???您记性真好呀,嘿嘿嘿,对了,背上的那燕子胎记还在不?”
老太太陡然转身,狠狠瞪了一眼禹灿。
灿哥嘎嘎笑,回身将一盆水浇在地上,阳光射进小屋升腾一片迷雾,模模糊糊中一个男人的身影呈现出来。
宋琴和宋露露吓得尖叫躲在角落里,刘明看了半晌咣当跪下扑过去,但双臂抱了哥空,他回身就给禹灿跪:“我知道灿子这是你弄的,你帮我,让我在看一眼我父亲,带我穿越回去吧,求你了。”
“把你老婆给我我就同意……大哥呀,那根本不可能,我只能做到一次,要不你坚持活到一百二十岁我就能恢复功力带你去一趟。”
俩人身后,老太太伸出手去抚摸那阵迷雾,却搅的雾散人飞,没多久,雾气再次凝聚,禹灿示意娘俩别靠近:“轻点喘气,这是当年我在案发现场沾染的你老爸一点血浆,里面有他想对你们说的话,听着吧。”
他退后,将空间让出来,带着宋琴和宋露露走出小屋,听着室内两男一女的哭嚎声也心酸不已。
“有人吗?开开门。”正在宋露露抹泪之际,正对街道墙边的小门被晃了两下,禹灿和宋琴同时望过去,发现两个男人正在用脚踢门。
人都用手开门,畜生才用脚踢门,禹灿皱眉,不用猜,这B样的都是城管。
“找谁呀?”隔着门宋琴喊道。
门外,戴眼镜的某男酒糟鼻子通红通红,在门外直接喊道:“让你开门就开门哪那么多废话,老燕子呢?设施后搬啊?”
宋琴一愣,原来是城管局的,她帮忙开了门立刻去叫婆婆出来,正赶上母子俩告别了老头子一脸眼泪走出。
老太太心情极其不好,出来后嘟嘟囔囔就是不搬,还嚷嚷这是自己的家为什么要搬。
某男似乎早有准备,将工作证亮出来在刘明眼前一晃:“你是他儿子吧?我不管你们什么人,这片已经被划为必拆路段,咱们市里响应国家号召创建文明都市,这都是工作你们必须支持,已经被你母亲拖了半年多,今天是最后期限,如果明早我再来你们还在这拆迁办只能用推土机强行拆除了,有不满你们可以到市里去找我们城管局局长。”
刘明与禹灿对视一眼吧唧嘴,他现在刚没了爹也没心情纠缠,倒是宋琴很不满对方的工作态度,看看眼镜男的工作证白了她好几眼:“搬家而已用得着这么猖狂吗?一个老太太家里盆子罐子的这么多,你能让她都扔马路上去。”
宋露露:“姐你别跟他墨迹,什么拆迁办,就黑社会打砸抢呗,他们局长都下台了还嘚瑟。”
腾……酒糟鼻子瞬间暴怒,看我今天不弄死你们!
眼镜男的酒糟鼻子更红瞬间脾气上来了,“妹子挺冲啊?明白的告诉你,你明天不搬走我就强拆,到时候找推土机连老太太一起埋了。”
“放尼玛的屁。”路名瞬间暴怒,本来就觉得亏欠父母太多,现在竟然有人敢对母亲无力他抡拳轰出,在对方眼镜破碎飞出去后将拳头上玻璃碎片摘掉就找板砖。
宋露露也怒了,四下看看将横在地上的扫帚抱起来递给老太太:“大娘你打。”
老太太打人不犯法!
另外某城管拼命拉着,抱住刘明一个劲的劝,趁此机会眼镜男爬起来救抓电话求支援,苹果五在他手里耍弄起来颇具城管风。
“喂……队里多来几个人,直接给推土机开来,对对对,还是那老不死,我特么今天就不信了。”
另一人比较圆滑,刚才进来之际就已经注意到了门外停着的路灿车,看同事打电话对方几人却丝毫不惧就知道要糟糕。
他劝了眼镜男消火,将其推出门外后回来打圆场,通过三番五次沟通,禹灿和刘明才知道这眼镜男就是城管局局长赵勇的小舅子,看得出这次市里对赵勇做出的裁决他极端不满意。
老太太手里抓着扫帚还在嚷嚷:“叫我老燕子,这帮兔子养的畜生,奶奶俺今天就不搬,明天也不搬,不行就把咱埋了我正好去找生子。”
宋露露小嘴也嘟起来:“对,就不搬,让他们市长过来给磕头。”
宋琴差点乐出来,用手指捏着露露连衣裙内柳腰上的皮肉掐:“你别跟着闹腾……哎呀,这几天做健身了,我差点没捏住挺紧实的。”
禹灿低头看看露露的柳腰,“我试试。”
露露轻推:“边儿去。”
“那天在俱乐部我没感觉你紧实呀?”
“你想死啊……老姐在这你乱什么你?”
看露露真要发火,禹灿举双手投降。
刘明没心情扯蛋,他现在两头闹腾,虽然可以耍耍,但真格的这片区域是自己亲笔划下的拆迁区,现在却被老妈这钉子户给横插一杠,到哪都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