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就不用去想,自伤神。但有点你要记住,将来不管你是大起大落,大红大紫,认不认我这个姐?但在我的心中,已根深蒂固的把你当成了我的弟弟,这一事实永远都不会改变,知道吗?”看见他张张嘴还想说什么,莲姐忙用手示意刘芒打住,继续讲:“不管怎么说,听姐的,没错!你早晚有一天会想明白的。”刘芒问:“要多久我才会明白呢?”她看了他一下不自然的说:“就是姐不在叫你小屁孩时,你就什么都懂了。”
刘芒无奈般,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顺从的对姐说:“我听你的嘛。”
“这就对了。”莲姐现在终于放下心来对他说,并夸道:“这才像个懂事的弟弟吗。”
说是这么说,做起来就难了。有些东西自然了就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一下子是难以彻底改变过来的。第二天吃过早餐,刘芒还是忘不了脚靠脚的和她一起去上班。路上在人不多的地方,当莲姐回头用疑惑的目光,扫他之际,他才猛然的想起了他们之间的约定。叹了口气后摇摇头,但莲姐也没有特意责怪的意思,只说慢慢来,长期习惯了一下子改不彻底。刘芒也顺竿往上爬的说:“对!是一下子改不彻底,慢慢来,要有耐心。”
莲姐用阴阳怪气的口吻对他说:“你还真狡猾嘛!清弟。”
其实像早上一起去上班的事,一直就没改过来,但刘芒敢肯定这个责任不全怪自己,久而久之莲姐便默认了。
关于中、晚两餐打饭一事,经过努力后做到了。可刘芒的心里到现在,每当想起来,都不好受。先前嘛,每当吃饭时,姐就公主般的坐在餐桌前,文静的耐心的等。他呢?便投入到抢饭抢菜的行列中去,等看到他端着饭菜得胜归来时,莲姐总是冲他甜甜的一笑,接过去就吃。
现在呢,看到她弱小的倩影消逝在人海中时,刘芒的心就像被锥子扎了一下似的痛,生怕姐被挤坏了。自此之后,他对抢饭没什么兴趣了。虽然他们不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了,但彼此像是有什么默契似的。每餐都基本上最后吃完,有时他也看见,莲姐远远的用不解而又复杂的目光看看他。
至于说晚上接他的一条,刘芒是早有主意了,这一点不能让步的。每天下班之后,他就溜到厂对面的超市前看电视,因人多,她出厂门时根本看不见他(因为在厂刘芒只是一个员工,凭技术上的优势,每一天至少说比姐先两小时下班,而莲姐是干部)。这样明说是看电视,到不如说是算着时间等莲姐下班。只要看见她出厂门往前走后,便悄悄尾随而去,街道亮的地方隔远点,暗的地方靠近点,只要不被发现就行了。到了出租屋楼下时(由于本栋楼有三个供人上下的楼梯间),他便迅速的从另一个楼梯间冲刺般的冲回屋里,等她慢悠悠的走回来时,他都逍遥自在的装着看电视了。
其实有几次他也觉得莲姐是不是起了疑心?因为他们在外面装着疏远,可别忘了回到住房,仍和一家人一样一锅吃饭,一起看电视。虽然好像在有意无意的保持着什么距离,但还是时常有说有笑的。特别是在工休和节假日,他们还是尽情的疯,尽情的玩。莲姐也从来没放弃过对他的关心和约束,比如说:什么时候多穿点衣服哪,讲卫生啊!不准一个人单独出去流之类的;特别每个月留多少钱作零用,存多少,这些她必须管。所以当每天下班回来千篇一律看见他都是在看电视,有好几次用疑惑的目光盯住他问:“你怎么每天那么早回来,却从来没见过你洗澡洗衣服,等都等到这么晚了才做,那么多时间做什么去了。”每一次刘芒都是同一种答案,那么早忙什么呢,先把电视看完再说。可她总似信非信的连瞧他几眼。
为了应付这一关,刘芒有时只能下班后先跑屋里,把夜宵的菜整理放好,然后洗澡洗衣服,忙完这些后回到那去等。也许这招真还起了作用,自此打消了莲姐的怀疑。
秋去冬来,眼看快过春节了。这天晚上吃饭时,宁姐一改往日疯癫的作风,似有些不舍的对他们说:“过几天准备回家过春节,因为差不多三年都没回去了,也挺思乡的,加之父母又打电话来催我回去一趟,所以请了一个月的假,怕要玩到春节以后,假期到了才来。你们有什么打算。”
莲姐道:“还能有什么打算哟?放假后还不就在这里打发日子,没事不想回家。”
宁姐用怪怪的眼神看住她问:“以前不是听你说过今年回趟家吗?怎么现在不想回了,不趁春节放假时好请假,平时哪有什么机会,不会有什么牵挂舍不得走吧!”
“别胡说,我哪能有什么牵挂呢?”莲姐忙补充说。
宁姐又把目光移向刘芒问:“清弟,那你呢?你是怎么打算的。”
刘芒有些茫然的说:“宁姐,我倒是想回家看看,可是……可是……哎!”
两位姐姐见捅到了他的痛处,连忙说:“算了,不说了!”
宁姐又连忙热情的问:“要不跟姐一起到我的家乡玩一趟吧!反正你没去的地方,没事的,我的父母很好客呢!”
“不好吧?”
宁姐说话永远都是风风火火的,“有什么不好的,只怕你小子是不想跟姐一起去,故意找借口推三阻四的吧!”
刘芒忙辩解道:“不是的。姐,我倒好想去,可是我一下子跟你无缘无故的回家,算什么事,别人怎么说?”
“算什么事,别人怎么说,你要不要我说你是我的男朋友,这样顺理成章了吧!臭小子,人小鬼大,想的到不少,不想去就算了,用不着推三阻四的。”
顿时,刘芒一张脸涨得通红。而宁姐呢?好像还在生气,一副横眉怒目的样子瞪着他。莲姐在一旁看看他又看看宁姐,只顾自己一个人痴痴的好笑。宁姐好像还不解气似的骂道:“小没良心的东西,在我面前就推三阻四的假装正经,要是换上别人请,还不知乐成什么样子呢。”
这下轮到莲姐不笑了,故意察岔开话问:“哪天走呢?”我们还是提前团团年,几年都没有回去了。总该给两位老人买点什么的吧!走那天让刘芒送你到车站去坐车。:“送个屁,我才不要那个没良心的送呢!”宁姐气呼呼的骂完站起来就走到阳台一个人生闷气去了,留下他俩坐在那里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