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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棺

2024-03-08 19:12:442514

第158章 无事献殷勤

“生气啦?好啦好啦,我就是嘴没把门的,对不起啊!”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这女人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子?

“行了,东西你也找到了,咱们就此别过,不见!”

我肚里窝着火,转身就掀了帘子出来,抬步就往门口走。

“喂,你干嘛去啊,还打算费劲巴力的从门出去啊?”

沈苏在我身后喊道。

不从门出去,难道我还能打条地道钻出去不成?

沈苏快步擦着我的肩膀走过去,用手一推,便将半人高的窗子推开,外面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将屋子里的尸臭冲淡了很多。

“我说沈大法医,您是一宿没睡脑袋迷糊了吧,跳窗户比从门走更省劲?”

我冷冷的抽了抽嘴角,脚下没停,直接就走到了门口,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了不对头的地方,这门打不开了,无论我如何用力,面前的铁桦门如同生根的大树一般,纹丝不动。

“这门有机关,叫做‘往生锁’,进来的时候畅通无阻,出去的时候却难于登天,除非知道往生锁的开合秘诀,但是每把往生锁只有一个开合秘诀,并且只有锁的主人知道。”

“白天这店里出出入入的警察有几十人,按你这么说早就应该被困在这店里出不去了!”

我倒并不是觉得沈苏是在撒谎,但是这个什么往生锁肯定没有沈苏说的那么玄乎,现在我被困在内,就是点背。

“刘八斗,我说的话你不信是不?我真是狗拿耗子,爱走不走!”

沈炮筒的火气又来了,这次干脆连解释都没了,自己双手一撑窗台,身影便消失在窗外了。

我刘八斗,被个丫头片子就这么晾在了屋子里。

不管咋说,门我是真出不去了,随手把之前放在角落里的锁头拿起来,又四下环顾了一番,几乎看不出有人来过,这才翻身上了窗台。

随着窗子被关上,秦臻的尸体从视线里消失了。

沈苏大大咧咧的一走了之,我却得留下来擦屁股,关上窗子,又将锁头重新锁好,此时天光已经泛白,晨雾迷蒙,我身上只剩一件衬衫,寒风吹过来,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

现在我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把车停的那么远了,在东北,十二月份夜里的气温已经跌到零下,呼吸都带着白茫茫的雾气。

远远的,看见昨晚尿泡长的那位大哥正在门卫室外面伸胳膊伸腿的活动筋骨呢,正门我是不能走了,扭头看到前面十几米的地方,正好是一面青灰水泥墙,墙大约两米左右高,我跃上去应该不成问题。

大哥正活动在兴头上,隐隐约约的还能听见略微有些跑调的社会主义好的歌声,此时正好!

脚下一用力,快跑几步,眨眼的功夫我就已经半蹲在了墙头上,往前看,猎豹正稳稳的停在路边。

有些惋惜的回头看了一眼渡阖轩,被那沈苏一搅和,这一夜可谓是白忙活,啥有用的信息也没得到。

“嘿!”

我双脚刚一落地,就被人从背后拍了一把,听声音,我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这女人怎么还阴魂不散了呢?

“你不是走了吗?”

“我怎么能走呢,我这不是提前打探地形给八斗你做先锋嘛,没看大冷的天我一直蹲在墙根地下给你把风?”

把风?

这女人说胡话的功夫也忒厉害了吧,这地方四下没有遮拦,除了古玩城和门口的几家小店,此处完全就是荒地,把什么,把西北风吧!

我没搭理沈苏,一早上天寒地冻的,她穿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敢情不怕冷,我麻烦事缠身,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当口生病倒下来。

“喂喂,八斗,你不是这么小气吧?我刚才也不是故意要抛弃你的啊!”

我抿着嘴唇,继续往前走,再有几十步就能到车跟前了,现在我的四肢都已经被风打透了,再冻一会,非感冒不可。

“八斗,对不起行不,你好歹也是彭城的大哥大,不能跟我一个女人见识吧?”

连对不起都说了?

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走到车门旁,打开车门,虽然车在露天地里停了一宿,但是好歹将冷风都挡在了门外,对于我来说已经暖和了不少。

我深吸了一口气,又将两只手拢在胸前用力的搓了搓,有些僵硬的手指才稍稍恢复了知觉,扭头一看,沈苏站在车窗外,一张细滑软润的小脸可怜巴巴,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噙满泪光。

我在车里看着,此时我要是不让她上车,恐怕是个人就要说我铁石心肠了。

“上车吧!”

我话音刚落,刚才还可怜兮兮的女人立刻就像一只被打了鸡血的老鼠,嗖的一下就钻进了副驾驶。

“哈哈,我就说八斗你不是小心眼儿的人嘛!”

看着边上笑魇如花的女人,一股无力感从心底攀爬而上,踩下离合,油门轰响,车子如同利箭一般激射而出。

“你去哪?”

既然让人家上了车,我总不能把人家扔在马路边,正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你去哪?”

“沈大法医,你问的有点多了吧?”

这女人脑袋是真不正常,不过是萍水相逢,阴差阳错的在渡阖轩待了半宿而已。

“八斗,你肯定是想歪了,我是想说如果你没什么事儿的话,我想带你去见见我爷爷!”

沈苏仰着脸,初生的朝阳洒在她细滑如同水面一般的面容上,好似一个个金光闪闪的音符在跳跃,眼中的澄净比葫芦河的河水还要清透。

鬼使神差的,我就将车开到了沈苏口中所说的位置。

此处是彭城的老区,离城隍庙只隔着一条街,后面的很多建筑都是当年日本人或者是苏联人建的,经历了几十年的风吹雨淋没有半分的损坏,红色墙面上的爬山虎密密匝匝,此时已到冬季,爬山虎只剩下细瘦的藤蔓和三三两两枯黄的叶子。

老区虽然陈旧,但是交通方便又很僻静,住在这里的反倒都是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宇峰就住在这附近。

“到了,八斗,我爷爷对你可是印象特别好呢,我这才回来几天啊,他就念叨了你好几次!”

临下车前沈苏又跟我说了这么句话,我怎么听都觉得怪怪的,好像我此行是跟着沈苏来见家长的感觉,但是转念一想,人家沈苏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家世也不简单,我一个泥腿子出身,还是个混混儿,人家能看上我才怪。

这么一想,心才算是放下了!

沈苏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因为是走在巷子里,七扭八拐的,我不得不紧跟在沈苏的身后,既来之则安之,总不能人没到地方就跟丢了。

很快,沈苏就在一栋小楼前停下了,我仔细一看,这栋小楼前面正对着的就是陆老三要买的二层小楼,不过虽然仅隔了一条三两米宽的小巷子,两栋楼的气息却完全不同。

前面的那栋二层小楼大白天经过都觉得阴气森森,胆子小的宁可绕路也不敢从那楼下过,但是我此时站在沈苏领我到的这栋楼前,却觉得一股正气迎面而来,朝着楼顶看去有一层浅浅淡淡的近乎于透明的金黄色光晕。

我的阴阳眼目前只能看清楚大的建筑物和环境的阴衰,也许就是因为这栋楼正气大盛,才能安安稳稳的让人住下去。

“走啊,愣着干什么?”

沈苏推开门,瞧见我还站在大门口,便又退回来拉了我一把。

院子不大,四四方方,门脚里面蹲着两尊小石狮,鬃毛浓厚憨态可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