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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棺

2024-03-08 19:12:442462

第211章 肉麻

发生了刚刚的事情,沈苏对我的态度好像也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但是此时的我没有心思去想,也不愿意去想,如果不能走出去,那么此地就是我们俩的埋骨地。

......

天渐渐的暗下来,我在崖壁边上转悠了几个小时,几乎将手能触碰到的所有石壁都触碰了一遍,手指尖上还没有痊愈的伤口再次鲜血淋漓,石壁上处处可见艳红的梅花。

“八斗,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同样的话沈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但我都充耳不闻,就像是上了发条的玩具,只是一遍一遍的重复同样的动作,心中急躁的好像是燃起了一团熊熊大火。

难道,我和沈苏真的就要被困死在这里吗?

在大穿甲肚子里的时候,我曾经想过要放弃,但是只是想要放弃我自己的命,现在还有沈苏,还有这个一路上跟着我,又几次救了我的女人在身边,我不能让她死。

想到这儿,我又开始重复之前的动作,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要重复到什么时候,只是机械的想要把所有的石头都敲个遍。

“八斗!”

肩膀上搭上一双手,用力的将我的身子往后翻转,我则是用力的不让自己的身子转过去,自己究竟在逃避什么我也说不清。

“八斗,你疯啦?再这么敲下去,你的胳膊、手都要废了,你知道不知道?”

沈苏带着哭音的咆哮。

“废就废了,要是出不去,留着胳膊也是他妈的没用!”

“你要是真残废了,咱们就更走不出去了!”

沈苏的胳膊圈住我的后腰,力道渐渐加大,女人柔软的触感像是丝绸一样顺滑,起伏的曲线如水般将我包裹其中。

“八斗,现在急也没用,不如坐下来,咱们一起想想办法,事在人为,我就不信咱们走不出去。”

清亮的女音好似流淌的音符,将心头的浮躁一点点的浇灭,抬头望天,已是繁星闪烁,月上中天。

身子不知不觉软了下来,任由沈苏抱着。

耳畔是哗哗的水流声,不知像是此刻这样响了多少岁月,天上月朗星稀,竟是比任何一个夜晚都要清朗。

“八斗,你知道我从泉眼里掉下来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沈苏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很轻很轻,像是首摇篮曲,在这一刻,我竟然想起了娘,小时候娘就是这样,把我搂在怀里,特别是大冬天,我和娘躺在一个被窝里,娘一边给我说故事一边拍着我,耳边还有爹的呼噜声还有地炉里火苗时不时发出的噗噗声。

“我在想,八斗一定会下来救我的,所以,我一点都不害怕,甚至都不觉得慌张!”

沈苏的声音悠悠的,缱绻的顺着我的耳朵一路往下,如同柳絮一样轻轻的扫过我的心。

“结果,是你救了我!”

我淡淡的接了一句,我说的是事实,这一路上看似我在保护沈苏,其实出现危险的时候反而是沈苏一直守护在我的身边,血咒发作时时、被草狼袭击时时、在水里无法挣扎快要窒息时也是,我自以为快要保护她,却反过来被她保护,这种感觉让我不舒服,很不舒服。

“八斗,你是被血咒困住了身子,怪不得你,更何况,每次出现危险的时候你都挡在我的面前,被困湿地时是、被大穿甲吞进肚子里时时、被草狼攻击时是、刚刚发生地震时也是,八斗,从没有一个人对我这么好,为了我连命都能豁得出去,所以八斗,你不要自责,真的不要自责,我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坦然这么幸福过!”

我的身子一僵,沈苏的话虽然说的含蓄,但是我是个男人,在何静之前,接触的女人不少,沈苏的话代表什么,我清楚的很,可是......

何静温柔安静的面容出现在眼前,明润的眸子含着淡淡的笑意,披肩长发随风吹起,唇边的梨涡里盛满柔情。

山风拂过,我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八斗,你冷了?”

我轻轻的将沈苏圈在我腰上的手松开,好像就此要将刚才我脑海中的旖旎清除掉,以此让自己的心平静。

“没有,你冷吗?”

我们两个人都在水里泡过,从里到外都湿透了,但是此地连柴火都找不到,除了光秃秃的石头再也看不到其他,身上的衣服到现在用手还能挤出水来。

“冷是肯定的,但是......”。

沈苏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话说了一半留了一半。

“但是和你在一起,冷也不觉得冷了!”

沈苏的话越说越露骨,我一个老爷们儿却好像是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媳妇儿,浑身上下都燥热起来,当真是连山风吹过都感觉不到寒意了。

“喂,刘八斗,你那是什么表情?本姑娘难得说这么肉麻的话,你就没点表示?”

我十七岁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女人,也是我人生的第一个女人,我到现在连她的名字也叫不出来,只知道,那个女人身子很软很饱满,我清楚的记得那个女人拉着我的手放到她的胸前,手掌下面高耸的酥软好像是两团火,让我的手心好像被火烤着,既想要抽开又想要继续。

我们一共见过三次,每次都是直奔主题,除了咿咿呀呀的叫,那个女人跟我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就是:你做事儿时候的表情很欠抽!

我没问过那个女人欠抽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因为我刚从她身上下来不到两个小时,她就被据说是她家男人的男人从耷拉胡同拽走了,从此后杳无音讯。

沈苏的话,让我突然就想起了那个女人。

“什么表情?”

“欠抽!”

沈苏把拳头在我眼前挥了挥,雪白的牙齿咬在嘴唇上,的确是想要动手抽我的样子。

“沈苏,我跟你讲讲我的事儿吧!反正夜很长。”

不等沈苏开口或点头,我就自顾自的开始讲。

从爹十四八岁才生下我这个独苗开始,到三岁时我生病娘抱着我走了一夜去县里看大夫,再到七岁那次斗巨蟒昏迷不醒,最后到娘因为伤心过度离开人世,一直讲到我家祖坟被撅,讲到十几个兄弟惨死墓中......

很多话我是第一次和人说,连何静都没有听过,我不知道讲了多长时间,好像半辈子的时光都被压缩在这些话里。

“八斗,我懂!”

良久,沈苏说了这么两个字,懂什么,是懂我所背负的血海深仇,还是懂我对血咒的抗拒和害怕,又或者是懂我此时此刻的心情,我没问,沈苏也没再说话。

山坳里的温度比山顶要高很多,加上瀑布里面的温泉池,夜晚并不算难过,我和沈苏各怀心思,不知何时,靠着岩壁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不亮,我就又开始重复前一天的动作,悬崖很高,单凭麒麟金甲是无论如何也上不到崖顶的,而且,上面的岩石十分的坚硬和光滑,飞虎钩根本就钉不进去。

沈苏醒了后,也没说话,只是默默的将我之前烤过的狼肉拿出来,又拿了两块蛋糕整齐的放在昨天从崖顶滚落的一块大石头上。

昨夜的话让我和沈苏之间的关系变的有些奇怪,好像疏远尴尬了很多,却又觉得亲近了不少。

两个人沉默的吃过早饭,沈苏一块肉也没吃,只是低头啃蛋糕,眼婕垂着,能看出眼眶有些发青。

我咬咬牙,忍住了要开口询问的冲动,继续去找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