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我不敢耽搁,伸手将炽良锥掏出来,用嘴叼住,瞅准离我最近的一具冰尸,单脚起跳,飞速的将其扑倒,炽良锥朝下,朝着它的脖子割下去。
冰尸躺在地上,身上虽然冰寒入骨,却并不僵硬,脖子上的伤口深可见骨。
我单膝压在它的身上,等了片刻,巨大的血口之中除了乌黑的皮肉,再无其他,那些紫色的液体呢?
此时的张任寿已经被冰尸包围,他原本就受了伤的身子根本禁受不住这些冰尸们的攻击,大炮却是踪影不见了。
没时间了!
炽良锥再起,对着冰尸的额头刺进去,噗的一声,紫色的液体迸溅而出,随着液体迸溅而出,冰尸的眼睛猛的一暗,混身上下发出咔咔的声音,和之前的那个年轻人身上发出的声音一样。
看来,要成了!
我从冰尸的身上跳下来,又摁倒了一具冰尸,这次直奔它的额头。
噗噗噗的声音不绝于耳。
眨眼的功夫,我就先后撂倒了七八具冰尸,紫色的液体在地上蜿蜒成河,我将这几具冰尸一具接一具的拖到洞口里侧,让那些紫色的液体缓缓的蔓延到坑洞旁边。
万事俱备!
果然,外面那些冰尸陆陆续续的调转身子,摇摇晃晃的奔着洞口而来。
嘶嘶嘶嘶!
这个声音我太熟悉了,那些坑洞中的巨虫们似乎嗅到了美食的芳香,在坑洞中蠢蠢欲动,我知道这些巨虫们对于食物的贪婪和渴望,如今这么数量庞大的盛宴足够喂饱它们的胃了吧?
噗通,噗通,噗通!
好像下饺子一样的声音,在我耳中简直成了世界上最美妙的旋律,这曲死亡奏鸣曲对于我们来说无疑是重获新生的凯歌。
我看向洞外,张任寿的危机已经被解除,冰尸们前仆后继的往洞口里面涌,但是大炮的踪影依旧未见,这臭小子跑哪去了?
坑洞里的声音越来越大,我能清楚的听到骨头被咬断的声音,能够清楚的听到吸食血肉的声音,偌大的山洞瞬间成了人间炼狱,但是我没有半分的同情,不管是巨虫还是这些冰尸,原本就是不该有的存在,现在的一切,不过是送它们去应该去的地方。
我靠在岩壁上,忽然觉得无比的疲倦,身子好像被泡在海水里,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嗡嗡嗡!
不是吧?
这些皇毛蜂还有完没完,就是狗皮膏药这黏性也有点太大了吧?
只见坑洞之内,突然起了一团黑云,不,确切的说是一团黄云,云团极大,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好像是一轮初升的太阳,只不过被黄沙遮蔽,看不真切。
这些皇毛蜂不是惧怕那只巨大的蝶角蛉嘛,避之不及,怎么会从坑洞下面飞出来呢?
思虑间,那团黄云渐渐逼近,我不由得瞪大眼睛,难怪这团黄云看起来如此巨大,移动的又如此缓慢,原来,黄云之中包裹着东西,而这个东西,竟然是......竟然是蝶角蛉。
这个山洞的霸主,皇毛蜂的克星,此刻像是一个大型的塑料玩具,被这些体积比它小了不知几百上千倍的小东西们捉在掌心里,机翼一样的翅膀上满是破洞,好像是被暴风雨撕裂的船帆。
到底发生了什么?
冰尸们还在源源不断的涌进来,前仆后继的跌进坑洞。
我震惊的嘴巴一直大张着,直到那些皇毛蜂旁若无人的拖着蝶角蛉飞到我的眼前,我还没有回过神来。
嗡嗡嗡,叫声震耳欲聋,啥意思,跟我示威呢这是?
不对,这些皇毛蜂的个头什么时候长的这么大了,之前只有鸭蛋大小的皇毛蜂,现在竟然有足球一样大小,前后不过才过去一个多小时吧!
嘶嘶嘶!
坑洞之中突然骚动起来,撕咬皮肉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我眼见着坑洞之中又陆陆续续的腾起了数道黑影。
我敢说,最初见到巨虫的震惊,见到冰尸破冰而出时的恐惧,都比不上我此时的心情。
那些腾起的黑影细长好似长蛇,双目红灯昭昭,扭动翻腾不止,这些蜈蚣和蚰蜒竟然能够腾空而起,悬在空中稳若大鹏。
它们的嘴里还都叼着东西,那些东西有的还在抽动,不用猜,我也知道那些是什么。
这个坑洞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而且,事情肯定不简单,之前这些巨虫们只能盘踞在坑底,只要不落下去,它们就不是威胁,可是眼下,它们比蝶角蛉更加恐怖。
眼看着外面的冰尸已经所剩无几,而悬到空中的长虫却越来越多,黑压压的布满洞顶。
我背靠着石壁,缓缓的往外退,这山洞如今已经成了巨虫们的天下,此时不退恐怕就没机会了。
“八斗!”
是沈苏的声音,我一扭头,沈苏的身后是驹子,驹子的身边是张仁寿,仅剩的几具冰尸似乎对他们的出现丝毫不感兴趣,依旧慢吞吞的往山洞里面走。
我的身子一半在山洞里,一半在山洞外,沈苏黑色的眼眸盛满惊喜,抬步就要扑过来。
我下意识的一缩,如果,我逃出去,那么这些巨虫们就会破洞而出,眼前的这几个人,恐怕没有一个能逃得过巨虫们的虫牙。
可是,山洞的洞口不小,这些巨虫们若是想要出来,我也绝对不可能阻拦得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些巨虫们留在山洞里?
“八斗?”
我的反应让沈苏有些不解,脚下的步子也暂时停了下来。
“听我说,之前的那些巨虫们不知道为何,身子又长到了很多,而且,那些长虫们已经从坑洞里出来了,并且......”。
我咽了口唾沫,才让自己的喉咙能够继续发出声音。
“那些长虫可以悬在半空中,蝶角蛉已经死了,那些皇毛蜂现在也已经有足球一样大,如果,这些巨虫们要是逃出来,咱们,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斗儿哥,那你还等啥啊,快跑啊!”
驹子听到我的话,一张脸顿时就白了,他和大炮跟着我也算是经历了不少的惊险,稀奇古怪的事儿见的多了,也开始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会或不可能发生的,更加知道,我们从下洞开始就时时刻刻都在跟死亡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