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那处隆起的竖条型的东西与荷花的颜色完全不同,是淡淡的银白色,银色并不抢眼,甚至在火红妖艳到极致的荷花之中很容易被忽略,但是,我却觉得这满墙的荷花都是在给这个东西作陪衬。
不高的棚顶之上,同样画着大朵大朵的荷花,不知道这个建造墓室的人是不是个荷花迷,还很少听说过有人会在墓室里画荷花,而且是这样铺天盖地,成片的荷花。
墙壁下的角落里,堆着一些瓷器瓦罐之类的东西,有完整的也有碎裂开的,不知道这是谁的墓室,古怪却也简陋,而且,难道当年挖掘西夏陵的人没有发现这里吗?
我扭头看向身后,也是同样的一堵墙,但是棚顶却大不相同,上面飞檐玲珑,朱漆华栋,每个檐廊之下,垂着一串红漆铃铛,只是铃铛大的惊人,每个都宛若牛斗。
墙面素白一片,没有任何的花纹图案,白幽幽的散发出冷冷的寒光。
素白的墙壁之下,放着三个铜鼎,中间大,两侧小,但是每个铜鼎都极为的厚重,上面虽然雕刻着浮纹,却并不复杂,跟我们在上面的展厅里看到的那些文物大同小异,没有太大的区别。
但在,等我的视线落到铜鼎下脚的时候心却一惊,下脚横着三具尸体,尸体还没有腐烂,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损、污迹斑斑,但却是现代服装,最让我痛心的是,三具尸体里,还有一具是小孩子的,想到上面沙坑里的玩具,我的脑袋嗡嗡作响。
难道送我们过来的那个吉林的大哥说的都是真的,回想一下我们一路过来的方向,好像的确是在北方。
我们一直都在心里将大哥的话理解成是景区内的北方,却压根没想过竟是在地下墓室的北侧。
眼睛再落到身下的‘沥青池’上,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左腿膝盖以下的部分就已经完全被吞噬,而且吞噬的力量巨大无比,我不记得沥青能够有这么大的黏性,但是不是沥青又是什么?
我发现,没有沈苏在身边,我就好像是没脑袋一样,面对这些未知的东西,我除了有一股子的横劲,完全没有其他的办法,这东西是什么我不知道,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脱身,只知道再耽搁下去,不仅救不了何静,我自己也要陷在这里,直到被完全吞噬。
何静看着我,美丽的面容再看不到一丝笑意,楚楚可怜的坐在池面上,为了怕我分心,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小手揪着自己的衣襟,指骨发白。
“静儿,我已经想到办法了,我马上就能把你救出来啊!”
我淡淡一笑,我是真的想出办法来了,当初在前往明妃墓的密林里,我和沈苏同样深陷险境,境遇与现在何其相似,只是但是我和沈苏是紧挨在一起的,脚下的东西也没有这么黏,不过,何静的处境比当时的沈苏可是好了太多了,试一试,肯定没有问题。
“真......真的?”
“嗯,当然是真的!”
看到何静的大眼睛眨了眨,里面投射出希望,我将嘴角又往上扯了扯,不管怎么样,我绝对不予许何静出事。
我将手腕上的金甲摘下来,这一次,金甲很安静,竟然没有像以前一样发出灼热的温度,乖巧温顺。
我四下打量了一番,只有后面的那道廊檐的承重力还可以,而且又有足够的高度,金甲才能够使得上力气,只是,我被陷在沥青池里,身子最多只能微微转过去,根本使不上力气,何况廊檐与我的双臂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飞虎勾,何静是我认定的妻子,你是我刘家的传家宝,自然也该认她当主子,当初你能救我,我希望今天你也能助我一臂之力,将她救出来,金甲,你是神物,有灵气在身,大恩不言谢,希望今天你和飞虎勾一起再帮我一次,我刘八斗此生都会铭记你们的恩情!”
我将飞虎勾和金甲握在手里,心中默默的说道,它们都不是凡物,我相信它们能听得懂。
深吸一口气,我不再犹豫,将身子尽量扭到后面去,飞虎勾拖着金甲从我掌心之中脱身而起,奔着廊檐而去。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力气不足,飞虎勾飞到一半突然泄力,啪的一声落了下来,我再试,结果还是一样,我不甘心的再试,还是一样,这样的情况很少出现,为什么?
何静一直保持着最开始的姿势,连后背躬着的角度都没有任何的改变,这丫头听话听的让人心疼。
“飞虎勾,麒麟金甲,求求你们,帮我这一次!”
我又在心里默念了一句,然后使出浑身的力气,将飞虎勾和金甲哗啦啦的再次抛了出去,看着金甲闪耀着金光的身影,我无比虔诚的期待,这一次它能够落在我想要它抵达的地方。
啪的一声,我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静儿,等下我把金甲扔过去,你把它缠在自己的腰上,一定要缠好,知道吗?”
“嗯!”
金甲不仅有灵性,而且自身很神奇,可根据力度伸缩长短,我甚至不知道金甲的极限是什么,在大穿甲肚子里的时候,金甲拉伸的长度至少有七八米。
我将金甲的另一端用力扔出去,这次很顺利,金甲稳稳的落在了何静的身边,何静抬起头,怔怔的看了我一眼。
“没事儿,听我的话,慢慢的,不用着急。”
如果说沈苏是一朵绽放在山崖上的野百合,经历风吹雨打之后依旧散发出野性的光芒,何静就是一朵养在水榭之中的兰花,静候岁月,默默绽放,什么时候望去都是娇艳欲滴、我见犹怜,我自己都很纳闷,我为什么会对两个截然不同的女人生出了情愫。
何静低着头,双手生涩的将金甲拉过来往自己的身上绕,修长的手指微微的颤抖,我想这丫头是真的吓坏了,只不过为了怕我担心,才将所有的恐惧都压了下去,但是我们同床共枕了那么久,她的心思我岂能不知道。
何静试了几次,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了,竟然半晌都没能将金甲固定好,而原本还算稳稳的停留在池面上的身子开始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