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为什么要去吉卡啊,那地方偏僻不说,民风还很彪悍,我觉得外面应该先从最近的马可河找起。”
吃早餐的时候,我将昨晚师父告诉我的话换做自己的方式说了出来,沈苏放下筷子,一脸的不赞同。
大炮和驹子两个人没发表意见,好像在他们俩心里,只要听从我和沈苏的意见就可以了,所以我们俩在讨论,他们俩低头吃着面片,吸溜吸溜的吃的热闹。
“我昨天半夜突然想起来,师父曾经说过,他在吉卡有个故人,关系很不错,只要我报出师父的名号,那个人就会鼎力相助,咱们人生地不熟,有个当地的人做向导,肯定要方便的多,你说呢阿苏?”
沈苏看着我,眼神很奇怪。
“八斗,你有事瞒着我!”
不是吧,我觉得自己隐藏的够好,可以说是一丝破绽也没有,这丫头莫非真是会读心术?
“怎么会啊,我是昨天突然想起来这茬的,你如果要是觉得不妥的话,我也不坚持。”
我摊摊手,将碗里剩下的面片几筷子吃到肚子里,沈苏用眼睛四下的打量我,好像在判断我所说的话的可信度。
我心里也在打鼓,但是这个时候拼的就是定力,我刀光剑影都过来了,难道还抗不过一个丫头片子的眼神嘛!
“好,吉卡就吉卡!”
我暗暗松了口气,跟沈苏玩心理战压力不小,赢了这局我也是出了一身的汗,好在面片汤热,没人能往别处联想。
往吉卡去的车很少,等到快中午了,才上了一辆客车,说是客车,跟敞篷拖拉机没什么区别,车上除了人,还有不少动物,红毛的公鸡、卷毛的绵羊......总之鸡鸭猫狗应有尽有,嘎嘎、汪汪、喵喵、咩咩的叫声不绝于耳,但是车上的乘客好像都很适应,该睡觉的睡觉,该哄孩子的哄孩子。
车窗有一部分开着,北风呼呼的灌进来,问过司机,司机说那些窗子都坏了,但是车队里没钱,就一直这么搁着,反正来往吉卡的车就这么一辆,也不愁没人坐。
司机说的很实在,我们也找不出话来反驳,如司机所言,即便这车上一扇窗户也没有,我们还是要坐的。
四处漏风也有好处,这一路上我们都全无睡意,倒是没有错过道路两旁的风景,虽然已经是深冬,飞驰而过的景色还是很有观赏性的,毕竟西北的地貌和东北还是有很大差异的。
目光所及之处,山脉纵横,山峰重叠,河流交错,山大沟深,有些山峰直插云霄,仰头也看不到顶,端的巍峨雄伟。
黄昏时分,迎着漫天的残阳,我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问明了吉卡乡的方向,又找了个当地拉人的小马车,颠颠的坐着直奔目的地而去。
“请问,卢老先生在吗?”
进村的时候我们已经找人打听过了,这里只有一户姓卢的人家。
“谁啊?天都黑了还来串门,真是招人烦!”
院子里传来嘀嘀咕咕的声音,对方好像也没想背着我们,嘀咕的声音很大,我甚至怀疑对方就是故意说给我们听的,还没见面,我就对这个人生出了些好奇。
砰!
门是从里面踹开的,我们站在外面,要不是距离还算远,恐怕就要被撞翻在地,我也是才发现,这大门竟然一反常态的由内向外开,单凭这一点就能看出来,这个卢老头儿一定是个怪人。
“你们是谁啊?我好像不认识你们吧?”
此人出了门,站到我们面前,竟然是个年轻的后生,年纪比我差不上几岁,眉清目秀,文质彬彬,样貌和他说话的语气还真是大相径庭。
“兄弟,我是云崖子的......内侄......”。
“内侄?云老头儿好像是孤家寡人吧,外侄都没得。”
我顿时一滞,原本想着说内侄会更好办事,毕竟师父对外可是没说过有徒弟这回事的。
“行了,我知道你是谁了,云老头儿真是麻烦,进来吧!”
这个姓卢的年轻人还真是怪,说的话前后都不挨着,莫名其妙,但是,想到但凡是有点本事的人好像脾气都不大好,也就忍了。
这个年轻人居住的院落很简单,也很干净,不过干净的有点离谱,寸草不生,整个院子除了围墙,什么也没有,连一块多余的砖头都看不见,房子倒是很宽敞,从外面看至少是三进三出的格局。
不过,人要是怪,那就处处都怪,普普通通的房子,偏偏配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弯檐屋顶,更甚于,在屋顶的上方还蹲着两只青面獠牙的狮子,让狮子蹲在房顶的我还真是头一回见。
“你们就住这儿吧,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我要睡觉,记住......”。
青年男子板着脸,似乎十分不耐。
“不管发生任何事,你们自己解决,不许打搅我睡觉,否则就给我卷起铺盖走人!”
看着对方施施然转身离开的背影,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竟然谁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个人,真有性格!
我们被安排住下的屋子很宽敞,没想到青海竟然我也是炕,我原本以为到了这个地方,住的都是蒙古包,打的都是地铺,所以见到眼前这铺五米多长的大炕心里泛出几分欢喜。
人家主人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我们身在屋檐下也不好过于强硬,人家是师父的故人不假,但跟我刘八斗可是没有一毛钱关系,沈苏和大炮、驹子三人也是争气,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发难。
“哟,八爷,这就是你说的熟人?”
沈苏的语气酸溜溜的,明显就是调侃,不过,以我和沈苏的关系,我压根也不会往心里去,说实话,连我自己都想到,师父介绍给我的这个人不仅年纪如此年轻,脾气还这么怪异。
“错,是师父的熟人,不过人家虽然态度不好,但不还是给咱们安排了住处嘛,总比睡露天地强吧!”
我嘿嘿一笑,大炮和驹子俩人看看我,又看看沈苏,直接选择忽略,各自找了个角落,就躺在那准备睡觉了。
“强词夺理!”
沈苏哼了一声,径直走到与大炮和驹子相反的炕头旁边,从背包里把睡袋掏出来,嘁哩喀嚓的抖开,然后钻进去,没再和我吱声。